远远近近的鞭炮声噼噼啪啪的,这年去了.此时我坐在书房喝茶、写字、听炮声阵阵,感受到时间的宏旅阵容整齐的游行而过,心里默默的敬礼。跨过这个时际的门槛,我三十六岁。
我从父母家出来的时候,十点钟的样子,看到还有不少计程车在色彩浓酽街道上逡巡,便由衷的觉的幸福,诚然如此,在人世间,我拥有着的东西,已经足够我珍惜和自豪,那些费尽心力并没有得到的,回想起来可能会有些涩,却再不能打乱生活的节奏了。
涩不一定是坏的感觉,譬如咖啡,就能以一种另类的体验来愉悦人,往事也如是。这种想法,有点哲学的意思。哲学对中国人来说,是和宗教等同的,这是冯友兰的说法。国人确是生活在反思的意识之中,被哲学包围着仿佛西人被宗教庇护着。
说到反思,我倒是真的应该反思。比如说“信任”这样的关键词,就有可能成为近期内心调整的一个重点。如何去信任一个人?如何缓解由于信任带来的某些伤痛?又如何执著的去坚持信任那些善良的人?人世间的坎坷,没有到头的时候,反思也将伴随着一生。
所谓一生,有史的概念。梁任公说史,曰人类社会活动赓续之体相,还要较其总成绩,求其因果,而为人资鉴。一生的内涵,虽与人类社会活动的范畴包容相差太远,但有一天大限来临,回光返照之际,较其总成绩,追溯其因果,即使不再能用以资鉴,但愿能含笑而归,就是以后享受后人的纸钱祭果,也心安理得。
和弟弟给故去近三十年的奶奶烧纸,一边烧,一边想,奶奶是何等的幸福阿,有父亲和我们这样的孝子贤孙,一九七六年至今,清明、入冬、春节年年祭奠。这是老人生前积德修福的缘故,而不肖如我者,前半生已然叛逆如彼,坎坷若是,还不知悔改,不知道死后能享受几年的香火。
三十六了,本命年。母亲惦记着,晚上给我腰带上缝了辟邪的红布。还是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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