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麻木』
黑的白的红的黄的 紫的绿的蓝的灰的
你的我的他的她的 大的小的圆的扁的
好的坏的美的丑的 新的旧的各种款式各种花色任你选择
黑的白的红的黄的 紫的绿的蓝的灰的
你的我的他的她的 大的小的圆的扁的
好的坏的美的丑的 新的旧的各种款式各种花色任我选择
飞的高高越远越好 剪断了线它就死掉
寿命短短高兴就好 喜欢就好没大不了
越变越小越来越小 快要死掉也很骄傲
你不想说就别再说 我不想听不想再听
就把一切誓言当作气球一般 随它而去
我不在意不会在意 放它而去随它而去
气球 飘进云里 飘进风里 结束生命
气球 飘进爱里 飘进心里 慢慢死去
——许哲佩《气球》
人是不是很容易就会受到伤害?我把脸浸入水盆中,轻声的问自己。今天的心情就和这里的天气一样。白天晴空万里,晚上阴雨连绵。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了。老师在年级大会上宣布:她,因为精神问题,休学一年。所有的人都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我也是。
一回到宿舍,佳就哭了,她不停地洗脸,希望以此来阻止眼泪的出现,但泪,还是涌出来了。每个人都表情凝重,每个人都压抑着眼中的泪水。记忆中,这是第二次最惨痛的离别。第一次,在我们分开的24小时后,我听到了他死亡的消息。那是一次意外,他们去河边游泳,他不小心被卷入旋涡。而这一次,她无故失踪了7天。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好象人间蒸发一般。最终,老师在医院里见到了她。此时,她已经是个精神崩溃的人。
我不敢想象她现在的模样。
周围的空气似乎有些稀薄,我努力地呼吸,却找不到一点氧气。终于,我像死鱼一般,毫无知觉的躺在床上,只有大脑不停的在跳。我想到了今天傍晚看到的山。被一群墨绿色的云笼罩着,已看不清轮廓,只有两个字能描述它给我的感觉——绝望。伤害,再伤害,不断伤害,感情一次次的被消磨,最后只有绝望。绝望过后呢?也许是麻木,也许是死亡。
我就这样麻木着,麻木的感受着周围的一切,麻木到不能再麻木。记忆中有一只黑色的气球,那是我见过的气球中最特别的。无数次在梦里,我变成了那只黑色的气球,慢慢地飘着,不断上升,最终在氧气最稀薄的地方死亡。“叭”,那是临死前最后的一次呻吟,也是我这一生中最美的音符。
我总是说我很孤单,但我还是喜欢一个人,就一个人。一个人的时候,不必在意别人说些什么,不用计较些什么。我就是一只孤单的气球,有着脆弱的外表和空洞的内心。“渴望一个笑容,期待一阵春风,”(《花样年华》),有时我也想抓住些什么。伸出手,却只触摸到冰冷的空气,摊开手心,手掌里有个“空”字,有一种感觉——冷。
忽然,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我看不见东西了。恍惚中,我站在一片大草原上,周围都是暗灰色的云,有风吹过。我无助地站着,不知所措,因为我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了。我绝望地把脸埋在手心里,拥有的,只有眼泪冰冷的温度。
『第二幕:暧昧』
我关灯 点蜡烛 穿礼服
一个人喝咖啡跳舞
我觉得 很满足 不需要 配合谁的舞步
我试着学着领悟
把独处 当作一时兴起 很幸福
一个人浪漫 一个人晚餐
美味的甜点不用和谁分一半
一个人浪漫 一个人不孤单
紫色的床单 不用为了谁而漂泊
我关灯 点蜡烛 一本书
我觉得 很满足 不需要 配合谁的进度
——许哲佩《一个人浪漫》
“我一个人跳舞,从清晨到日暮......”CD机里传出阿mei那有些颓废的声音。在这个午夜,在这个不开灯的房间,它散发出暧昧的气息。我轻轻的扭动着身体,让柔软的发丝从脸上抚过。头发散发出的清香缓缓流入身上每个气孔,刺激着每根神经。我陶醉着,沉溺在自己制造的浪漫中。我想,人有时是需要放纵的,堕落并不会让我们迷失自己。相反的,它能让我们在痛苦与麻木中清醒。
我需要堕落,我需要放纵。
我是喜欢黑夜的,因为夜让我们变的妩媚,夜能让我们产生欲望。洁白柔软的肌肤,像一朵水仙花,白皙的,像要滴出水来。我淡淡的凝视着它,渐渐的,它变成了黑暗中一朵妖艳的罂粟。我低头俯在那朵花上,吮吸着......
我想到了血,在瞬间迸发出的暗红色的血液。
手腕上还隐约浮现着班驳的伤痕,是用小刀割的。割的时候并不觉得疼,相反地,还很兴奋。有一次被母亲看到了,她慌张不已,以为我要自杀。其实,我只是喜欢看血暧昧地在皮肤上蠕动的感觉,仅此而已。朋友说,我有自虐倾向,我不以为然。因为我并不觉得痛苦,只是兴奋,一种莫名的兴奋。
还喜欢赤脚坐在天台上,点上我爱的555香烟,向远处眺望。我是夜行的动物,因为阳光会刺痛我的双眼,让我流泪,让我感到不安全。坐在天台上,满眼的黑,没有边际的,广阔的,安全的,夹杂着烟草味道的,给人诱惑的,有点暧昧的黑。我想到了男人。从小到大,和我在一起的,还在我的记忆中占有一个位置的所有男人。那么多的男人,曾经发生的故事,曾经说过的话语,现在都消失不见了。只留下我孤独的一个人,独自坐在这里品味着过去。我想,如果有可能,我会亲吻他们的双唇,对他说:带我走。可这只是幻想,事实上,他们和我,都在选择分离。
有时也会去D厅和酒吧。
D厅里,舞池中央挤满了身材惹火的女人和酷到极点的男人。她们放肆地摇着头,充分展示着身体的美好曲线,暧昧的笑着,眼睛里透出寂寞与渴望的眼神。我不喜欢被人群淹没的感觉,所以我总是乖乖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闭起眼睛,和着音乐的节奏拼命的甩自己的头。
酒吧里,最爱的是CD机里播放的音乐,黯淡的霓虹灯和坐在我对面,有些朦胧的英俊男人。有时我会和他们开低级的玩笑,玩低级的游戏。我可以很放肆的大笑,毫无顾虑的说“我爱你”,然后亲吻。我们不用对任何人负责,因为这只是个游戏。酒喝多了,可以靠在某个男人的怀里,看他的双手抚摸我的发丝,闻他身上的烟草味道。我们都寂寞,我们都需要另一个人的拥抱。
再久的沉溺也会清醒,再长的拥抱也会分离。曲终人散,梦醒的那一刻,我感到了更深的孤独。冷风袭来,我只能紧抱着双肩,坐在床边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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