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烫。
　　
　　剪掉了快要及腰的头发。烫成卷发。突然苍老了很多。
　　
　　剪头发的时候很平静。发丝一根根地从眼前滑落。没哭。没有象上次一样和老板争执。无所谓地和朋友聊天。再不把一头浓密漆黑的头发当做珍宝。象某种物品随意搁置。不能再扎两根黑色粗辫子。不能用薄荷味的洗发水把它们一根一根清洗干净。不愿意再抚摩它们。它们不再柔软。
　　
　　为什么我边写日记边哭。
　　眼泪滴答滴答跌在键盘上。
　　
　　说了自己变成了不会哭的孩子。亲爱们。我该怎么办。
　　
　　突然看不见自己的脸。镜子里全是黑暗。记忆都已经泛白。把仙人掌随意送人。忘记那张脸。忘记手里的温度。忘记纤瘦。
　　试图把自己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站在镜子前把头发抓了N遍。弄成杂乱的样子。我以为这样它就可以长一些。象诺言一样永久不变。
　　
　　想琚。想琚的口红。想琚的白色蕾丝睡裙。
　　想那个女人。她的吉。吉咬下他的手指。他全身的阴影。
　　
　　怎样洗。怎样剪。怎样烫都不能消灭她的罪过。
　　
　　我绿色的手指。黑色的脸。苍白的回忆。溶进冰凉的眼泪。慢慢。慢慢。象幻影一样模糊。我是谁。我在干什么。我还能不能唱着自己的歌。
　　
　　谁。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