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来电话,说妈妈的病又犯了,你知道不?我不知道,因为我在母亲认为的一个叫做天涯的地方,母亲怎么样,我真的很难确定。从去年,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半生从未和药片打过交道的她不得不去医院,用钱换回一些中草药,再熬成苦汤喝。这些都不是最苦的,最让她忍受不了的是不能再像以往一样做事了,母亲闲不住 ,通常不会给自己一点时间休息,劳作对她来说才是最幸福的,但这个权利让医生宣判不能再拥有了。于是母亲只能终日无所事事地看别人忙活,心里产生不安和愧疚,好像生病是犯错一样。
待她的身体稍稍好转一点,便背着家人开始做事,直到再次光顾医院。在电话里,要强的母亲轻叹一口气,说,老了。妈妈并不大,才五十岁,在这个高寿的年代,才到中年,如果可能,应该还有这样一个五十年。但半生操劳让她提前感到自己年纪大了,有些事已经力不从心 。
同时又安慰我不用担心,医生说没什么大病,只需静养即可。可是母亲的性格又岂能静养,到时候她的勤劳的本性难免又让她忍不住,或者接受能忍住的煎熬,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出来做事有十年之久,对于母亲的情况,我只能是用耳朵听到的一些信息,因此便有了一些不真实的可能,比如她生病的前一晚还和我通了电话,同自己的外甥女说了好多,但后来就又去了医院,她没有告诉我她的真实情况。怕她的女儿担心,因为我在外“也不易”,这是母亲的原话,在她的眼里我啥时候“易”过呢。因此,家里的情况永远都是一切都好,我不用担心。于是不肖的我也永远相信了妈妈的身体还像以前一样,她仍旧是我们的大山,是我们的依靠,一直到今天。
妈妈我不肖,但她永远认为这个不肖的女儿是她的女儿,没有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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