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Absinthe
我们是在那夜的小酒吧里认识的。
如何在昏暗的背景里,嘈杂的音乐声中记得一个人呢?真是匪夷所思,但是,当她看到了你,相信了你,你就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存在。
你不觉得看一群醉鬼喝酒很无聊吗?这样自己不会放松,也不可能驱走悲伤的。她几乎是在我渐渐微熏的朦胧时,对我开的口。我摇摇头。你不会喝酒,很浅一点Vodka你还腼腆的啜着?我还是摇着头,倔强的侧脸苦笑。
若不是心底的郁闷把我揉成委屈的身姿,恐怕永远都不会屈情的被那班酒鬼跨进这种地方。在我心底永远证明,这种场合的附庸风雅,不会让我松弛下来,却被酒精畏惧而强迫远离,难道是因为那眩惑人的深褐色吗?
暂时忍着吧,我真的不会喝酒,也永远不懂宿醉的感觉。以后的每一夜,她依旧忙碌的在柜台后面优雅的调酒、拭杯、和客人闲搭,但总会遇到她会聚过来的异样触心的眼眸,像是一种安慰。
我仰起头,数着天花板上悬吊的无数海尼根的翠绿玻璃瓶,任她成熟似的静静欣赏自己的腼腆,直到我再也掩饰不住的那个时刻。
于是,每晚总挑拣距离女酒保最近的位置坐着,我们偶尔的插话与微笑都带着淡淡的欢悦,然后看着其他醉鬼毫无矫饰的笑闹,听着酒瓶与玻璃杯的交欢,接受互相来自眼神的安慰。
这是一连串没有酒精干预的清醒夜晚,趴在吧台,我们就这样简单而自然的认识了。
借着喝醉酒的名义,与人套近乎、打情骂俏,甚至妄图和你邂逅,那很差劲。醉了,就是醉了,不要像那些人一样不肯承认,我扬起嘴角,赞同她的话。
哦,我忘了你不会喝酒的,但有时间试着尝尝Absinthe,它最合适不会饮酒的人,只要一小口点啜,就会分清理智与真实的感情谁是胜者。虽然这种酒的酒精浓度高达百分之七十,不亚于著名的烈酒,但我们只要一小口,就够了,这要记得的。
法蓝地、威士忌,我没有要品尝的渴妄,惟独对这款会无声无息带走自己灵魂的秘藏,加倍的神秘。
那一夜,当我们从酒吧游历回来,已经午夜。
后来在书上看到果尔蒙说,“性是一种Absinthe(苦艾酒),只有强者受住它的烈性。”
那天晚上,我们居然一次偷饮了Absinthe,而受不住了。虽然只是在浪漫香傧的尾声饮了一小口。
假若天使般的纯洁也是人赋予的,那魔情般的矫饰亦是出自这颗心。我不知道我是该爱上她,还是要遁离她,像苦艾酒的烈性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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