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去陌生城市的大巴里醒来,在南中国岛屿波涛汹涌的浪里醒来,也会在山城灰褐的清晨,一个人慢慢的醒来。常常,在睁开眼之前,我都得先想想,这个清晨,我到了哪里?
寒叶落尽,晨雾迷茫。最后一个镜头落在刚才的画面上,头抵在车窗上,路边的景境还在梦忆里踯躅,如墨迹刚刚滴透白纸,恍然,有悸动。如果不是而旁畔的爆竹声的打搅,如果不是潜意识里不用上班的暗示,这个时刻,一定是早早起来,带着不太愉快的表情,出门去了。
新年来了,新年来的毫无预备,延长那一刹那真实的印象,我只能靠着前年去湘西时的回忆,一点点的搜索。那时的现在,正是梦绕山川身不行的清新旅行中,复如远道的忘乡客,不去满足家乡的秀美,反倒去羡慕一座小小的山城,以至于回来后,被家人数落生活状态的倒退。可一往情深、难分难弃,已成了我那次旅程的定相。你们的眼神对那些照片只停留了二十分钟不到,留下的赞美羡意也不会超出三五句,可有些镜头画面,变成了一种形而上的符号,它们代表了一种对庸常欲望的解求:客家热情的笑脸,劝邀味道醇厚而度数很低的自酿米酒;小巷里擦肩的山城女子,陌路时留下的回眸;山道上肆意蹦出的小孩,顽皮的作拦车的憨状....
与其不停去寻找逐赶,不如稍作停顿,翻一翻旧账,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春节,歇了班,我在梦里居然翻出不少旧账,翻得热泪盈眶。我愿意把经历的那一个个画面凝聚冲印,与朋友一同哀叹、喜悦、沉默,然后幸福、回忆。
深意漫长的人生,片刻的悸动足以让人永远魂牵梦绕。以近一年的光阴没有出门了,蓝色的背包似乎恨意的埋怨只让它待命,而把虚构的旅行情节,幽幽地踩成了无序的弦。其实,我也在和你一同伤心与期盼,这一载的秋春,自己身体的动乱,已经让朋友、家人多挂了一份心,我猜度,用不了多少时日,浪花的手,会重新不经意地拍开记忆的心舷。从此,心,开始继续流浪。
除了电影时光、轻缓的音乐,这一年我过得华丽且淡定,告诉你们,最近我甚至爱上了侯孝贤的空镜头、喜多郎的长节拍...休养与动乱在去年不停的交织着,也许健康也像是个过年的孩子,偶尔会撒娇、爱现,想引起你对它的重视,希望得到宠幸。新年,放心,我会努力满足的,然后继续我的旅行梦。
在想,明天,我会小心翼翼躲成一朵固定的云,等待有一天风旅行经过,听见她微笑告诉我,嗨,湿脚印落在地图上,已经风干了你的想念!
那时,我会醒来。然后铺排上演邂逅、缠绕的旅行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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