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和静熟识起来是在大二的时候。
那时候学校的校园网刚刚开通,我也把我那台老爷机搬到了学校。于是,没有课的时候,我就泡在寝室里面玩一个叫倚天的游戏。
那个游戏其实很早很早以前就一直在玩了,只是为了高考,为了一些其他的时候,不得不停了一段时间。不过,在游戏中我还是有些不错的朋友。
那天,我拿着我朋友一个比较高级的号,在带着一群为了级别而奋斗的人在挂机。然后,静就这么飘忽着跑了过来,让我也带她挂。她那时候用的是个男ID,我根本就没有想过她会是个女人。不过,夜晚挂机的时候,多数的人都去睡觉了。我一个人坐在那里盯着屏幕也觉得特别无聊,想想能有个人聊聊天也挺不错的。再说,我总是觉得,游戏必须要有很多的朋友才可以玩得开心。至于能有交到朋友的机会,我从来也不会放过。于是,我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同意了。
挂机的时候,还有几个和我一样睡不着的夜猫子一起聊着。聊天的时候,我才知道静是个女人。她玩的那个ID是和她男朋友一起玩的,所以角色才会是个男的。那晚,我们聊了很久很久。不过,多数都是游戏,并没有太多其他的东西。我告诉她,我带她挂机的那个ID是朋友的。其实,我自己有个ID,一个女ID,级别也不是很高。
以后的日子,我开始上我自己的ID,因为我不太习惯总是用别人的东西。上的时候,我总会叫上静和我一起练级,或者就在游戏中和她聊天。不过,那个时候,一切就仅仅是限于游戏中。后来玩得很熟悉了,然后为了打玫瑰去换高级装备和别的东西,我和她在游戏中结婚了。仅仅是游戏。我知道她有男朋友,所以,虽然她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很不错的女人,可是却不敢让自己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然后,有一次,她来长沙出差,和她的一个同事一起。她约了我出去见面,让我带她去买月卡。我去见了她。不过,因为不是很习惯和陌生人见面,也因为当时还有一个她的同事在旁边,所以我那次的见面我其实觉得很尴尬。我多数的时候只是在旁边听着她和她同事用她们的家乡话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最后,我也只是很尴尬的将她们送上了回去的公车而已。
她回家以后,我和她在网上聊天的时候跟她说她给我的印象。其实,她并不是一个让人一见就会动心的美女。说真的,她其实很普通很普通。只是,有些事情我那时候没有和她说。我没有告诉她。其实,我真的觉得她很可爱,象一个小女孩那样的可爱,虽然她早就已经是一个成年的女人了。而那种可爱,是会让每个懂得欣赏的男人都觉得动心的。
事情就这样。我没有去想其他的,因为她有男朋友,因为以前一直受到的伤害让我害怕去面对一切感情。我只是很庆幸自己有了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如果没有以后的种种事情,我想,这种关系应该一直那么继续下去的:仅仅只是在网络上聊聊,聊彼此生活的开心和不如意,聊聊游戏,聊聊对生活的看法和追求。
大三的那年,一个女孩子穿进了我的心。她没有穿进我的生活,因为她和我不在一个城市,甚至不在一个省份。只是,她就那么突兀,也那么持着的穿进了我的心。我也拒绝过,只是在她的持着面前,我的拒绝显得特别的苍白。不过,从开始我就明白,这样的感情对于我来说,是不会有任何的结果。网络恋爱我其实从来也不是很相信的。只是,我说过的事情总会让自己不遗余力的去做到。我既然接受了她,既然说了要爱她,我就必须要让自己毫无保留的去爱。不过,虽然那段时间她给了我很多快乐,可是,对感情的不自信,对未来的不确定却总是让我觉得恐惧。
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和静说我和那个女孩子的事情。她总是劝我理智一点,因为那不现实。我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可是,我已经爱到了毫无保留,没有办法让自己跳出来了。而那段时间,静和她的男朋友之间也有很多很多的问题。他们吵架,吵到静给我电话的时候居然在电话里面对我哭。然后,他们吵到要分手。静从她男朋友那里搬回了自己家。
那个时候,我们的游戏早已经没有玩了。我和静只是在QQ上聊。每次总是她劝我,让我理智一点。然后我也劝她,什么事情都要看开一点。然后,我们总是会开玩笑,她说让我养她,我也答应以后一定会要养她的。其实,那个时候我并不明白自己对静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以为那仅仅是友情,因为我穿进我心里的那个女孩子。只是,跟静打电话,和她在网上聊天已经成了我一种没有办法拒绝的习惯。
2005年的农历3月3号,也是湖南的风俗中吃地菜煮鸡蛋的日子。那天,我第一次去了益阳,静在的那个城市去见她,只是作为一个朋友去见她。我知道,她那个时候特别的难过,因为和她男朋友分手的事情。7年的感情就这么要放弃,我知道她的难过。而也是那天之前,那个穿进我心里的女孩子答应了要过来长沙见我。我以为,网络上那份没有真实感的感情终于可以走进生活而成为真实的。所以,我很开心。我希望我的开心能感染静,让她也开心起来。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平淡,就像两个认识了很久的朋友见面一样。那天我没有带鸡蛋过去,因为寝室的同学没有跟我留。我买了她喜欢吃的KFC过去,然后和她在益阳的公园里面聊了很久很久。我劝了她很久,她也打击了我很久。不过,事实证明,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个女孩子来了长沙,在长沙呆了15个小时后回了她自己的城市。回去后不到一个星期,我给她电话的时候,她就把我丢进了地狱。她跟我说她和别人在一起了。我用了全部的心去爱,换来的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做错了。我只是觉得心痛得厉害,前所未有的厉害。那一段时间,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合眼睡上哪怕一小会,我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去做任何一件事情。而且,那段时间里面我病得很厉害,社团的一些事情也让我焦头烂额。什么打击都在那一段时间里面源源不断的涌了过来。我唯一的安慰就是每天可以把自己锁在寝室里面,在网络上和静聊天,感受她的善良和关心。我知道,那段时间里面,她自己的事情同样的让她觉得难过。可是,她依然可以安静的劝我,帮我分担。这是让我最感谢她的地方。
然后,因为出差,她又来了长沙。我去见了她,因为我特别需要知道,身边还有一个确确实实存在的知心的朋友。那次我买了一束花送给她。那是我第一次送花给女人。也是那次,我和她去看了电影。那也是我第一次跟一个女人单独去看电影。我和她说了很多很多。然后,在送她上车回去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种难以言状的累。我不知道是因为我不习惯分离的感觉还是怎么。
回了学校,坐在寝室里面,在林子里面敲打一天的日记的时候,我忽然明白,其实,对于静,我早已经爱上了她的善良。只是,我该怎么做呢?刚刚被伤害得体无完肤的我,哪里还有勇气去面对另外的一份感情呢?
我在林子里面带着密码敲打了一篇日记。我告诉自己,绝口也不提爱她。如果我没有把握,如果我做不到我和她曾经开玩笑的时候说过的一切,我绝对不要让她知道我爱她。我害怕另外的一次伤害。我不知道再让我面对一次,我还能不能有勇气去面对生活。
只是,我应该是把那篇日记设置成不公开的。因为,她的好奇心和对我的关心总会让她追问我加上的密码是什么。她果然那么做了。我拒绝告诉她,拒绝了很多次。只是,我是在不忍心让她失望。最后,我妥协了。于是,一切就这么开始了。
其实,我并没有想过,我对她的这份爱会有什么结果。她跟我说,虽然她和她男朋友说分手了,虽然她从他那里搬出来了,可是他们一直都还有联系。她男朋友还会要她去交电话费,而她也那么去做了。而且,她在日记里面还曾经说过,她唯一爱过的人是十三。在那段持续了四年的感情还有相处了7年的男朋友之间,我不知道我自己算什么。
我又去了益阳。在益阳的时候,我和她坐在餐厅里面的时候,我抑制着自己的悲伤劝她,如果她现在的男朋友不能让她开心,给不了她幸福,那么,她该去找十三,去找一个真正爱她也是她爱的人。十三那个时候也正好和女朋友吵架了。只要她去,她一定可以得到十三的爱。只是,她不愿意。我劝了她很多次,她找了种种的理由告诉我说不行。只是,我想,不管她会不会去做,她都应该明白,我对她的爱不是希望能拥有她,而是希望她能真正的快乐和幸福。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可以坚强起来,可以坚强到去面对一切的悲伤和痛苦。
以后,我又去了益阳很多次。我节省下我每一分钱的生活费,只要够钱了,我就会跑过去找她。想见她是我那个时候最大的冲动。每次去见她,我们还是和朋友一样,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只是,有几次,她头痛或者因为晚上没有睡好而打瞌睡的时候,才会靠在我肩上或者躺在我怀里,让我给她按摩按摩头,或者锤锤背,或者就躺在我怀里甜甜的睡上一会。而仅仅那些,对我来说是最开心最快乐的时候。能够抱着她,其他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只到有一天。那天下雨,我过去益阳的时候没有带伞。我们一起吃过饭后,就一起打着一把小雨伞,在雨中的公园漫步,一直到很晚。我没有伞,她不让我淋雨回家。而且,晚上也没有车让我能回长沙了。可我们不能就一直这么走。于是,我们找了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撑着伞坐在那里。雨天的公园并没有什么人,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只有雨滴敲打一切的声音,那种让人昏昏欲睡的声音。
聊了一会,她说她想睡觉了。于是,我让她靠着我的肩膀睡。她就那么靠着我,睡得很香。她其实并不是那种让人动心的美女,可是,那一刻,我看着她却觉得她是那么的美丽。我忍不住自己的冲动,于是吻了她。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吻一个女人。我们吻得很深很深。那个雨夜得一切静逸似乎只是为了我们这深深的一吻。
不能回家了。可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坐在雨中的公园里面啊。她早上还要去上班,而我第二天也必须回长沙,回学校。我们都必须要睡的。那么去宾馆吧。一切的一切只能让我们做出这样的决定,虽然我们都知道,去宾馆的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而那是我们,或者说是她一直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可是,那却是我们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了。
我们就近找了一家宾馆,然后住了进去。然后,一切我们担心的事情终于都还是发生了。我和她做爱了,虽然仅仅在我们接吻的时候她主动的回应我,而其他的时候她都是在被动的甚至抗拒的,可是一切还是发生了。那是我的第一次,而她,是我活到三十岁的第一个女人。
其实,我知道,我不应该那样做。在那之前,她跟我说过,她和她男朋友又在一起了。她曾经问过我,我会不会怪她。可是,我怎么忍心去怪她呢?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怪她呢?我告诉自己,爱并不是需要拥有,她能幸福能开心就好了。可是,现在我却没有克制住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在感觉甜蜜的同时,我却觉得特别的后悔。
回到学校以后,我和她写了封信,告诉她,说我希望能和她暂时不要联系。如果她真的和她男朋友又在一起了,如果她并不爱我,我不想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对她有什么影响。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她会那么大的反应,删了我QQ,不接我电话。我想她一定是误会我了,误会我是那种得到了就想抽身的人,误会了我对她说过的爱全都只是虚假。我费了很大的力气和她解释了一切,也为她放弃了自己所有的决定。就这样吧,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还是退远一点,仅仅能爱她就好了。
我这么做着。只是,她跟我说她和她男朋友之间的一切,说了很多很多,却让我开始觉得我不应该让她再那样生活。她和她男朋友在一起其实有很多很多的不开心。她男朋友根本就不懂她想要的一切,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而那一切却全是我愿意给她的,愿意为她努力去做的。我跟自己说,我不能那样,我一定要让她爱上我,一定要争取能和她一起。因为我知道,那样的话,我才能让我们彼此都很开心很幸福的生活。其实,我想得更多的只是她。在她告诉我她还和她男朋友一起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一切一个人生活的心里准备。我跟自己说过,我这辈子只要一个女人,唯一的一个。
以后的日子,我依然经常去益阳。很多的时候,她也会在我去的时候陪我,整天整晚的陪我。很多知道我和她的事情的人都说我很傻,因为那样对我对她都不公平。可是,我却总是忍不住。拥着她在怀里的那种快乐我永远也拒绝不了。而她对我的好,也是我根本没有办法离开的原因。
她总是在跟我说,说她男朋友做的事情怎么怎么让她失望,说她的不开心。而我,总是在劝她,劝她离开去寻找更好的幸福。我给她所有我能给的承诺,虽然我知道自己在短时间里面没有办法实现那些。可是,我也知道,也有自信,为了她。我说过的我都一定会做到。只是,在她一直给我着希望的同时,却从不肯给我一个很切实的希望。我爱得很累,很苦,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停下来,因为我从心底还在惧怕着孤独的生活。而我知道,要是没有她,我一定会要那样的。也许不是永远,可是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会那样的。
我们就这么一直的拖着。除了我去益阳,或者她来长沙,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能够给彼此开心和快乐以外,我们更多的是在用彼此的不开心和痛苦折磨着对方。可我无力去改变这一切,而她也不愿意用我可以接受的方法去改变这一切。我们就这么在彼此的不开心中活着。我不知道我对她的影响有多大。只是我知道,她的不开心对我来说是一种让我难以承受的折磨。我可以忍受一切,忍受自己的孤寂,忍受找工作的压力,忍受父母给我的压力,忍受所有的一切,可我不能忍受她的任何不开心不好。
一切的一切在2006年的2月底彻底的恶化。那次我跟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告诉我,她怀孕了。我很确定的知道,那个孩子是我的。她也一直知道,孩子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告诉过她很多次,说我很喜欢孩子,很想很想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她最终决定要把孩子拿掉,就那么一个完全不顾我一切感受的决定。
在那以前,我有一个工作机会,在怀化的一个学校当老师。也就在我去怀化的前一天,她打电话告诉我,她和她男朋友吵架了,决定和他分手。她跟我说,说让我找到了工作一定要告诉她。然后,我去了怀化。看到我可能工作的地方的环境,我就一直很担心,很担心那边的清贫是不适合她的。她喜欢吃各种各样的东西,喜欢逛街,喜欢买衣服。可是,那个学校却离城市很远很远。如果在那里,她的那些喜好根本很难满足。虽然当老师是我一直的梦想,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如果我能和她一起,我一定要让她觉得开心。于是我坚决的辞掉了那份工作,虽然那边的老师一再的留我。我希望能回长沙,回到那个繁华的城市,能在那个可以满足她的一切喜好的城市找到工作,然后让她开心快乐的生活。
可是,在我从怀化回来以后,一切却全都不是我想的那样子。她没有离开她男朋友,虽然她说得很坚决。她找了一个很牵强的理由,说是因为那天下雨,她没有办法将东西从他那里搬出去。然后,她拒绝了我的一切请求或者说是哀求,坚决的把孩子拿掉了。她跟我说,她不能安心的跟我结婚,因为她没有和她男朋友分开。她告诉我,她不会为我做任何的事情,哪怕我为她做得太多。那一切的一切,真的可以让我清楚的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那种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我告诉她,我死心了,不会再有任何和她能在一起的希望,虽然那是我唯一渴望的事情。可我没有办法做到不去爱她,因为我没有办法忘记她曾经给过我的快乐,没有办法忘记她曾经对我的好。我告诉她,我以后会退得很远很远,只是默默的去爱她,去努力做到我给过她的我还能做的那些承诺。我开始压抑自己的心痛,开始重新让自己习惯在压力、思念和痛苦中一个人忍受。
可是,事情却并不是象我想的那样一直继续下去。她病了,肾炎。去医院的时候,医生跟她说让她住院,只是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她跟她男朋友说这事的时候,从她男朋友那里只得到一句没有办法,一句让人觉得透心凉的话。
我不想她有任何的事情。我希望她能健康快乐。我想让她听医生的话,安心的去住院,尽快的把病治好。可我工作依然没有着落,我也没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去找家里要钱找我以前的同学借钱,虽然我知道他们可以帮我。我努力了。我去借了。可是,我没有一个可以让人接受的理由。为了别人的女朋友吗?
我最后只在我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那里借到了1000块钱。我给她送了过去,告诉她,那些钱虽然不够她住院,可是我希望可以让她在不工作的时候不用担心没有钱花。我现在的能力,我现在的处境只能让我做到这些了。
我一直在跟她说,我宁愿自己挨饿,也不愿意她为钱的事情发愁。我也一直这么做了。记得有一次,她跟我说,说他们公司拖欠了工资,她已经没有钱用了。那时候我还在实习,靠着可怜巴巴的生活费在度日。听她这么说的时候,我身上仅仅200块钱,还要过一个多星期。可我想也没有想,就给她存了150块钱过去。我不要她为这些事情担心,只要我有的话。
我不知道自己还应该怎么做。其实,做这些的时候我也没有想过要去感动她,让她和我一起。只是,我真的不希望她不开心,不想让她病着也不能开心的养病。只是,我唯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男朋友那么对她,她都不愿意离开。我不管做多少,她都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都可以忍心看着我被折磨得一天一天的憔悴。
我昨天去了益阳,去见了她。她跟我说,说她已经决定再给她男朋友最后一次机会,决定在国庆的时候跟他结婚。我知道,我对一切关于她的希望都破灭了,对于感情的渴求也已经只是一个梦了。我能清晰的感受着心痛的滋味,却不知道要怎么摆脱。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希望时间能冲淡所有的一切。只有时间能让我平息。只是,时间也没有办法让我忘记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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