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呼啸的风好象是从家乡吹来,是谁说江南的风太软,扶不起风筝?
那时侯寄寓地理系宿舍,一天下午同屋的室花忽然问我“什么叫‘鲁郭茅巴老曹’?”我在发呆,没回过神,随口答到“文坛六岳”。然后听她咕哝“怎么多出来一个?”
我以为多出来那个仿佛是郭,比较受不了他关于李白和杜甫的怪论。所以就不多说这一个,虽然在学校曾经热衷于排演诗剧《凤凰涅槃》。
我现在住的地方离鲁迅公园很近,免费开放的公园很多人来休闲,相对的墓园周围还是比较安静,不怎么见到游人,只隐隐听得到空地上老年卡拉OK的片段穿来,我想先生不会为这样的聒噪皱眉,人间烟火本就是这样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当年的年青人或激愤或颓靡,让他失望痛惜又不能不期许。今天的我们已经抽去了激愤的骨头,偶尔会翻翻那时他的论敌适之博士的篇章。有时候闷的苦了也会深吸一口气做出“呐喊”的架势,可是逼出喉咙的只不过是个羞愧的哈欠。
坐在鲁迅像前的空地上,会觉得他离我好远,我离人群好远。
茅盾的《子夜》记得的内容已经不多,只是知道他的若干个名字是期末语文试卷的必考,现在的中学生不知道还要不要背“茅盾本名沈德鸿,字雁冰。代表作《幻灭》、《动摇》、《追求》、《虹》、《子夜》、《林家铺子》、《春蚕》……”在书店里晃看见哪个哪个小说封面上有“第几届茅盾文学奖”的字样,会拾起来——有时满意,有时失望。
巴金的原名,字,籍贯,代表作也是出题老师的挚爱,生卒年的右括号是在去年划上的。多年前的一个小品或者是笑话取笑“没文化”的书店店员有一个“书店不卖八斤的家”的段子,写小品的匮乏到只好编这样没劲的趣闻给“有文化”的人“莞尔”实在是糟糕,更糟糕的是要捎上巴金陪绑。老年的巴金无辜的做了很多次的“陪绑”,相较非常年代的际遇也许不会好到哪里去,只是老人再无法提笔写下《随想录》这样灼灼叩问的文字。
在那个世界必有等待他的爱人,文字上的挚友,生活里的故旧:他必不会如在人世般孤单。留在在这个世界的尊敬他的读者,永远从他的文字里得到智慧。
庆春,这样一个平常温暖的名字和“老舍”一样的叫人打从心底里想念。四十年前的空气让人胆寒,但入秋的湖水是悲悯的。我痛惜那永远停滞的笔端,但我捂住双眼不敢想象接下来的十年会有怎样的可怕的囚枷等着他。所以我随不情愿但接受他的缺席。
看他的西装、文明棍的照片觉得很“洋气”,文字就“土土旧旧”的,读起来一点不吃力,不论所描写的生活离我远还是近,都觉得那么真切。阖上书,会一并想起祥子和老马……
在北京的日子不短,也听说了“老舍茶馆”,一直没能去,现在想想不知道是幸运还是遗憾。
曹禺的原名在试卷上总是被我错写成“万家乐”,罪过,罪过。
繁漪喝药的场景是整场中最让我不寒而栗的一幕:“就算不情愿,也应该为孩子们做个服从的榜样!”有时候找不到药,会很紧张。《日出》再三的读,再三的疑惑,时而坚定的认为陈白露也可以不死,时而觉得她只有放弃。“太阳出来了,太阳不是我们的,我们要睡了……”我想不是累到绝望不会说出这么安详的告别。
他活的算顽强,可是书写莫名地也停滞了,实在是遗憾,但好在后继有人,不过那是两回事。
外面风在狂吹口哨,很难听。
2006年05月27日14:05 [补记] 检查错别字,扭头窗外飞过一个蓝色的气球,亮纸纸的那种气球,风很大,所以飞的很快。真的特别好看的气球,难为它飞到十楼的高度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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