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个人,或者两个的人一生浓缩在一部影片里,就显出时光的短促和残忍。还没来得及好好相伴,一个人就先另一个人离开了。留下来的痕迹却遍布每个角落,墙上、窗户上、床前枕上,以及漫长的回忆里……
影片《莫娣》。用神一般的演技来形容真不为过。影片里的女主,不急于展示,只是一点点呈现。不给你看好看的没有瑕疵的,只给你看真实的原本的。深深的抬头纹,走路欹斜的怪样子,嘴角歪斜的笑,眼泪挂在鼻尖,也不拿手去试……人物的度和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加拿大,某海边小镇。身体畸形的30多岁的老姑娘莫娣,易急易躁40多岁没娶老婆的男人埃弗雷特,两个人很寻常地相遇了。他要一个女佣收拾家务,她要这份工作。这样“残缺”的两个人,被硬生生安置在一个屋檐下。
最初,他对她冷漠粗暴,甚至没有尊重。“首先是我,然后是狗,然后是鸡,最后才是你”……他的冰冷和距离,她的容忍和迎合。那种关系是慢慢渗透的,从彼此的隔到融入,从不相干的两个人,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时光对两个人的成全,成全两个“不完美”的人在这个世界上相互取暖。
在莫娣和埃弗雷特的生活中,时间似乎不那么重要。但是我们恰恰看到时间带来的变化。小屋一点点变美,田野里采来的一束野花一蓬野草,画在墙上的小鸟、蝴蝶、小花……干干净净的家,壁炉里的火,锅里的汤……这个女人,用她的手,还有她手中的画笔,创造出一个又美又温暖的家。她的画干干净净,充满阳光和花香,似乎来自一个童话世界。
同样也是时间,让我看到一个男人对一女人的接纳和珍惜。给她买画笔,分担她的家务。让她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
这部影片里,最温馨的一个场面,大概是新婚之夜,他抱着她跳舞的样子。他把她整个抱在怀里,她搂着他宽广的背,赤着脚踏在他的两只穿着皮鞋的脚上。他带着她,一步步在小小的阁楼上移动。对话很打动人,有懂得,有接纳,有怜惜……
“我明天还是会和以前一样乖戾。
我知道。就像一双旧袜子。
一双被拉扯过的,变得畸形的袜子,一双有很多破洞的袜子。
不。
就是这样,又老又性格古怪。
不。一双乳白色的棉袜。
那你就是藏蓝色的,淡黄色的……
好的关系,不是没有矛盾的,而是在矛盾中,两个人依然是一体的不可分割的。如果硬生生分开了,生活就不再完整了。就象她赌气离开,他接她回来。她指着一片云说,那是一个大屁股的女人,她正看着你呢。他对她说的那一句,我没看见她,我只看得见你。她问他,你看见了什么?他说,我把你看作我的妻子,一直如此。这里男主看女主的眼神,是那种看了要让人落泪的眼神,很深,深到骨子里。
有些承诺在心里,你是我一生一世的妻子。哪怕最后她离开,只剩下他一个人。一个人的形单影只里,依然有另一个人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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