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的一角，有一个极不起眼的小摊。
说是小摊，不如说是两块木板拼成的一个小木架，晃晃悠悠的躺在那里。
偶尔，有一两张市场管理费的收据飘在小木架上，仿佛在提醒过路的人，这小木架也是作为一个摊位存在的。
小木架的主人，是一对古稀老人。
一个小木架，一个小竹篮就是他们的全部行头。
木架虽小，可小也有小的好处。碰上下雨，一把雨伞支起来就都解决了，倒也自在。
也许，两位老人无法去搬动白菜、萝卜这样的时令蔬菜，也不能适应那五彩缤纷的市场价格。或许，那小木架就像那风烛残年的老人，承受不了重压。
通常地，小木架上只是摆放着小葱、小蒜、香菜、蒜瓣这样的佐料。
一般，总是老婆婆在把一捆捆的葱、蒜解开，仔细地分成等份放在小木架上，老汉就在那里张罗着卖。
遇到没有人光顾小摊的时候，他们就在剥那似乎剥不完的蒜瓣。
小葱、小蒜是一撮撮的，细细的，三五根或十来根不等。小葱一撮是二毛钱。小蒜一撮是三毛钱。香菜的价位稍微高一点，五毛钱一撮。蒜瓣是论粒卖的，一毛钱几粒。那白白的蒜瓣，总让我想起儿时买糖吃的情景。
因为不是自产自销，小木架上的小葱、小蒜总是要比论斤买的贵一点。
又因为是一撮撮的卖的，小木架上的小葱、小蒜总是要比别的地方买的干净一点。
许是买佐料的人不是太多，老人总是把一张张一毛、两毛的钱梳理的那样整齐，全不像那双手青筋暴突，皱皱巴巴。
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习惯，只要是路过那里，总是放下一元钱，拿走一小撮小葱、小蒜和香菜。或是放下五毛钱，拿走一小撮香菜。
一日，我还是和往常一样，照例放下五毛钱，准备拿走一小撮香菜。
极少开口的老汉说话了：今天天气不大好，菜的进价比较贵，香菜是八毛钱一堆。你看，我这菜又没有洒水，还是这样的新鲜。
我留意到，他明显的是避开了使用“撮”这个字眼。听着，心里上却冷不丁有一阵痛感，眼睛也是酸酸的。
轻轻地放下一元钱，拿起一小撮香菜和一小撮小葱，转身离开。
回头，见不时有人弯下腰，和我一样，放下几毛钱，拿走一小撮小葱、小蒜或是一小撮香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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