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大风流史》自序
每个人都有自己放不下的事情。
这是昨天晚上霜霜和我聊天的时候我突然想到的。
在交院上学几年,学到的东西完全没有派上用场,到现在,只剩下这副烂笔头再一坨烂脑,可是我放不下的事情是什么呢?
也不知道在梦里梦到重回交院有多少次了,以前总不知道为什么,于是昨天晚上我终于明白了:虽然我已经工作五年了,可是心里最放不下的事情,还是那一片学生情怀,常想,如果没有上交院,我可能会上复旦或者西交大,可是过去的事情是不能用如果来描写的,而过去的事实是:我是交院的学生,我把自己青春里最值得纪念的那段时光留在了交院。
这篇小说里的地名全是真的,甚至连学校的布局我都没有改变分毫,因为我在写的时候脑海里好像自己从头到尾把学校走了一遍,如果这里有交院的学生,那么他一定会告诉你这个霹雳晴天猪愣头青说的每个地方在哪里,然后给你划出一张草图来,标上各个细节,然后在图纸上写“交大风流史之地形图”,如果这小说出书了,碰巧走红畅销了,那么这张地图估计也会畅销——这不是痴心妄想,这是理想。
根据霜霜的建议,《交大风流史》发在豆花村里,真的很希望大家去看看,因为霹雳晴天猪这小子是很少说真话的,好不容易写了一本写实的小说,珍贵啊!还不看么?
这是自序。
第一章:四人组(上)
金色八月,正是学生报到的季节,交大校门口悬着“欢迎新同学”的条幅,也不知道挂了几天了——又有谁知道那是不是三年前就已经使用了的条幅呢?反正新生年年都有,这句话自然不会像交院大食堂的饭菜那样会过期——本来兰州的空气就是污浊不堪的,恰好那天又下着雨,条幅上的水滴滴淋下来,跟块擦桌布似的,甭提多闹心了。偶尔有车飞驰而过,溅起的泥点子喷到墙上,于是形成了一幅幅群魔乱舞图,可见艺术是随处可见的——听说国外有一个艺术家把自己的大便装在玻璃瓶子里当做艺术作品参赛,居然获得了大奖,说到这里,作者不由的开始敬佩起自己的艺术天份来,据说凡是有才气的人都有点艺术细胞,所以这件事情可以充分的说明一个问题:本文的作者的确是很有才情的,因为他能在充满污泥点还有鼻涕、治性病的小广告、办假证的广告,当然,还有小便痕迹的墙上看出图画来。
“嘭!”一声巨响回荡在被前来报名的新生挤满了的文科楼大厅——去过交院的人都知道,在老校门正对面的是文科楼,那一楼的大厅,左面是大宿舍,右边直通图书馆,也不知道现在变了没有。当时那里是新生报名的地方,一般来说,如果宿舍不够的话新生们就会被安排在文科楼一楼的教室去住,当时那样一个大宿舍可以住二十五个人左右,跟解放前的日本纱厂女工宿舍一样,作者刚到交院上学的时候也住过一年,所以一般提到“从大宿舍搬出去”,那多半是大一的白痴们升级成了大二的弱智了。老校友们都知道一件事情,就是住文科一楼的大宿舍也是蛮香艳的,因为一到深夜,你就可以听到二楼教室里搬动课桌的声音,搬动课桌的声音停止后不久,多数听力好的学生们就可以听到一段段让人心驰神摇、想入非非的天籁之音。第二天早上五六点的时候,如果你从窗户向外看,多半可以看到一对对夹着毛毯等物的男女向宿舍楼飞奔而去,据说有一次学生科突然对文科二楼进行检查,当时住在一楼的新生们还有幸目睹了一场精彩的“午夜祼奔”。——这样的住宿条件和每年上亿的国家补助是极不相称的,可是自从交院建校以来,没有人问过这笔巨款到哪里去了,直到作者想写小说的时候才知道了些钱的去向,因为钱的去向,交院出现了危机,这也是后话。
咱们再回过头来说刚才那声巨响。
听到那声音,全大厅的学生都安静了下来——毕竟是新生嘛,知道个什么事情?还以为老师怎么了呢,结果回头一看,就有一个二愣子站在那里,再往他身边地上看去,地上扔着一个大皮箱——用柳条编的。只见这个二愣子,身高是八尺,腰围也是八尺,只是没有使出那招有名的神仙摇头怕怕霹雳雷电闪光掌。如此庞然大物杵在门口,报名处的光线一下子暗了许多。 那些近视眼的同学忙扶了扶眼镜,这才看清楚没人把门关了,而是门口站着一个二愣子。
这可引起了报名的吴老师的不满,他尖着嗓子浪喊:“谁把门关了?”那声音,让报名处的多数从农村来的学生想起了自己家里那头亲爱的叫驴,是那般的亲切、可爱,那样的令作者不忍心伤害老师这样崇高的职业和学生们心中那头纯洁可爱的叫驴。吴老师听不到有人回话,所以扶了扶老花镜,发现没有人关门,而是一个二愣子挡住了光线,老脸一红,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继续低头工作。
在百人注目的情况下,这个二愣子走到(大话迷注意了,他没有脚踏五彩祥云)了负责报名的老师吴承恩桌前,大声说:“俺叫沙河山。”甘肃的朋友都知道,甘肃话里最逗的就是武威话了,常常是前鼻音和后鼻音分不清楚,偏偏吴老师最近又有点中耳炎,愣是把好好的“沙河山”听成了“沙和尚”,于是从此以后,沙河山就被人传成了沙和尚。后来我到交院上学时,听说了这个故事,但是当时我们的吴承恩吴老师已经把这个沙河山写进了他的长篇浪荡小说《西游记》,所以至于沙和尚的真名,反倒没有人记得了。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提一下交院的一个惯例:老师学生都有外号,比如有一个女老师,六十多岁了,学生们只知道她叫灭绝师太,至于她真名叫什么,谁也不知道,以致于上课的时候大家都叫她“灭老师”,由于耳背,她听到的是学生叫她“聂”老师,不过由此也给了作者一个有力的佐证:这老师可能是姓聂的。
老眼昏花的吴老师抖抖索索的帮沙河山,哦,现在应该叫沙和尚,报了名,告诉他宿舍是在男生楼421室。后来当我到交院上学时,恰好住的也是这间宿舍——那是沙和尚他们那届毕业两年以后的事情了,那间宿舍恰好面对着隔壁培黎石校校园里的一片小树林,一到晚上,这片树林里到处是来自培黎石校的野鸳鸯,所以如果你用望远镜仔细观察那里,一准儿能在里面看到为数不少的用过的杜蕾丝,那个时候学生们的消费水平普便不高,能用得起杜蕾丝的学生并不多。当时作者到这间宿舍时,宿舍墙上还写着一首诗,至于内容——当然,这是后话了。 不过关于这片小树林的另一首诗却可以在这里告诉大家:
昨夜饮酒过渡,
深醉不知归路。
“性”尽晚回车,
误入培黎深处,
呕吐、呕吐,
惊起鸳鸯无数。
据说写这首词的是交院第一任文学社长——文曲星君,由于交院的人们只记得他的外号,所以真名并没有人知晓。在后继的章节中,我们可以看到这片小树林是如何一步步摧残421这帮男孩子(当然,也有叫老男人的)纯洁的心灵、摧毁他们的爱情观的,对于当代的教育来说,这不能不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交院并不大,所以沙和尚几乎没有废多大工夫就找到了男生楼——到作者毕业以后的两年前全交院只有两幢宿舍楼——管楼的是位大妈,沙和尚嘀咕了一句:“看男生楼的怎么是个女的……”
“你个瓜娃子,老娘什么没见过?看男生楼怎么了?”(注意:瓜娃子本来是四川话,在这里用它来客串一下,没意见吧?)
“没怎么没怎么……”看着看楼大妈那有点色迷迷的眼睛,沙和尚打了一个寒噤,忙往楼上跑。
一口气到了421。
有一些事情你总也想不到,我没想到,当然,沙和尚也没想到,这间421室将成为作者的墨水弹着点。后来吴承恩老师以421宿舍的故事为背景,创作了《西游记》,据说卖的很火,行将就木的吴老师依靠这本书赚足了他的棺材本钱,而且这本书还被收入了四大名著。他的学生则以兰陵笑笑生的名字将421宿舍的故事编成了另一本书《金瓶梅》——据说是很浪的一本书,也成了文学界的名人。而几年以后作者又写了一本叫做《交大风流史》的书,由此可见,421的邪门并不是偶然的,直到后来,作者才知道原因:N年以前,这座楼刚建成,住在421的一个风华正茂的文学青年服毒殉情了,这个文学青年好像是名叫李煜,或者是李白什么的,常有冤鬼作孽,上面那三个愣头青可能是借了这个死鬼的光吧——交院常闹鬼,老一点的学友都知道,就在女生楼的三楼里,每年十月份就闹鬼,至于为什么闹鬼,那也是后话。可是在吴承恩吴老师的笔下,只是简单的描述了一下那鬼是如何的厉害,其实女生楼顶那鬼,也是一个悲剧角色,从此作者明白了一个道理:鬼的恶行并不是天生的,有时候人的作为可能会比鬼更加可恶。
沙和尚推开门向里望了望,又退了出来,迅速跑到楼下问管楼的老太太:“这里是不是男生楼啊?”
老太太回头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睥了他一眼,回过头去继续抽她的烟斗,半天,扔出来一句话:“你是猪啊?不识字啊?这里不是男生楼,我呆在这里做什么?” 说着还以一种非常罗兰的眼神盯着沙和尚看个不已——对罗兰不理解的人可以参考香港鬼片里的当家老花旦。
这话似乎是有点怪怪的味道,那意思好像是说:“我是专门申请了来看男生……楼的,女生有个什么看头?”换句话说,这位老阿姨来男生楼的目的,似乎不是那么十分的纯正,不过也没关系,人的风流并不会因为年纪的大小而有所差异,只是年青人比较喜欢“DO”,或者说是“做”,而年纪大的人因为没有精力或者机会“DO”,所以精神上的欲望大于肉体上的,作者说这句话的根据是,老人们也有鸟,而那鸟,也有饿的时候,这句理论的直接证据是:交院女生楼门房是一个老头子……这话又扯远了。在小说的情节中,头脑简单四肢出位的沙和尚似乎没有想到楼阿姨的这话变态在哪里,又木呆呆的上楼去了。
趁着沙和尚上楼的时间,我们来看看421究竟有什么,以致于把这个傻大黑粗的二杆子(二杆子:甘肃话,骂人的,意思是夯货、白痴、笨蛋。)吓得扭头就跑。
场景:在一片粉红色的环境里,进门靠右的下床上躺着一个女孩子——等等,好像不是女孩子吧?男生宿舍怎么会有女孩子?再仔细看看,女孩子要做到这个份上不如死了算了:喉咙有一块突起,胸部(这个词好像不雅啊?那好,以后遇到这个词我就用(.)(.)代替好了,什么?还不如直接说胸部呢?那好,就叫胸部吧)平的跟汽修9717班的钢化毛玻璃黑板似的,单单那个喉咙的原因就足矣说明这人不是女生,可是那片粉红色的环境又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此人姓唐名真——后来在吴老师的书中,被写成了唐僧——乃是三秦人士,他妈和他爸想要个女孩儿,可是由于他爸的心理素质问题,以致于在不该播种的时间里,让身体的某个部位冲破了杜蕾丝的全面包围,一不小心使得她妈体内上演了一出三英战吕布的经典剧目,结果搞出了人命。过了十个月,生下来一看,是一个小子,他妈不干了,说我不行我不行,我就要个女儿!
唐真的母亲是省交通部门某位领导的千金,据说唐真的父亲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倒贴到了这位交通部领导家,和所有的吃软饭男人一样,唐真的父亲极其畏惧自己的老婆,在他心目中,和自己同床共枕的那个女人,上辈子可能是自己的老妈。由此可见,在家庭中,一个男人一旦处于弱势的时候,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由于对此事的敏感,作者也放弃过自己的一段原本romantic的爱情,这种情况注定要影响作者一生——这个又扯远了。
听到自己敬且爱且怕的老婆如是说,唐真的爸没办法,只好安慰:“算了,男孩就男孩吧,大不了当女孩养。”
唐父的这句话决定了唐僧传奇般的一生,也给作者的小说带来了主人公。所以培根那老混蛋说了:“造物是公平的……”如果不是一个假丫头的性格,如果不是因为有一个交通部领导头衔的外公的缘故,唐僧也不会成为421宿舍的舍长,更不会成为这四人组合的老大。要不是假丫头的性格,唐僧也不会变态到今天一报名拿了421舍的钥匙就巴巴的到交院门外的培黎广场买了粉红色的墙纸花了两个小时把个421舍装修的跟他妈丽春院似的,要说这还不算什么,那么窗户上挂的那套粉红色的窗帘就足见这个人的变态不在开膛手杰克之下。(开膛手杰克,英国著名的变态杀人狂,会打字的网友可以在百度上搜一下就知道他那光荣而且变态的杀人事迹了。)更要命的是这个唐僧天生的洁癖,还在宿舍地上铺了粉红色的地毯皮,把个地拖的干净到连苍蝇站在上面都要滑跤的地步。这样的场面,这样的romantic,无怪乎我们敬爱的农家出身的沙和尚会以为走错了宿舍。
当沙和尚再次冲进421的时候,唐僧正在换衣服准备出去吃饭,光着身子,从对方与自己完全相同的生理构造上,沙和尚终于确定自己没有走进女生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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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霜霜是最早看到这章片断的人,也是第一个问问题的人,她天真的问:“杜蕾丝”是什么?我不知道林子里像霜霜这样少不更事的人还有多少,但是我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
在这里,作者解释一下:杜蕾丝,是一种很知名的安全套,安全套是什么我就不用解释了吧?如果你不知道安全套是什么,请去问大用户进行咨询。
至于李煜、李白之流,在小说里只是友情客串了一下,因为已经做古,所以他们没有收我出场费,这让我颇为高兴了一番。
还有,霜霜看到第一段时,不无得意的提醒我“猪,你过时了,难道不知道这叫行为艺术吗,前一段北京还有个人把自己吃婴儿的图片传到网上去吗?E时代,眼球经济主导一切。”需要说明一下:我最早听说这个大便的故事是在1999年,所以时间上有错位。1999年的行为艺术还只停在大便的阶段,由于这瓶大便的原因,作者一直认为行为艺术就是大便,以前是,现在还是,以后呢?估计是大便上落了苍蝇。还有关于作者的艺术细胞,霜霜说的更干脆:“那是因为穷过的缘故”。
还有关于叫驴那段,霜霜说她没有见过叫驴,所以不知道驴叫起来是什么样子的,需要说明一下:叫驴就是农村里发了情的驴,这种驴在甘肃农村里随处可见,只是不知道新闻里那些比叫驴还多的农业机械是怎么来的,对此,作者一直有所不解,直到在交院里上完大学,从交院的领导身上,作者对此事才有了些许了解。
最后霜霜的精彩点评还有对唐僧的老爸那段的:“在他心目中,和自己同床共枕的那个女人,上辈子可能是自己的老妈。 ”霜霜说:有可能他更畏惧的是自己的岳父,即使岳父有天驾鹤西去,他依然感觉那个板着脸的泰山在头顶监视着自己。
还有对“由于对此事的敏感,作者也放弃过自己的一段原本romantic的爱情,这种情况注定要影响作者一生”这一段,霜霜批注:说你傻你还真傻。介年头想当小白脸的人海了去了。人家大小姐还看不上呢。所以,吃软饭是有学问的。你,似乎,应该早生二十年。现在说不定有人以为你是GAY或者肾虚呢——其实虽然现在我知道了一个男人如果有一个千金小姐老婆,那将省去多少辛苦奋斗的过程,可是当时作者可是一个充满了宇宙正气的有志青年啊!哪能想到这许多。
看完这一章,霜霜问我“有浪荡小说这种体裁吗?”作者笑着告诉她:“《西游记》不就是取西经的F4到西天浪了一圈吗?”浪这个字,甘肃方言里有“逛”的意思,比如你在甘肃好多地方就可以听到人们说“浪街”,就是指“逛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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