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末的一个元旦,我们,从小在一个机关大院长大的五个同龄人,同班同学,好朋友,别人眼中的另类,傻子,愤青,围坐在餐桌旁,盘子里是丰盛的菜肴,杯子中是醇厚的烈酒,脸上写满列别的痛楚,吃完这顿饭,我们五个好朋友从此将天各一方。
被尊为老大的我,一腔凌云壮志未酬,可谓三十未立,自谑“老大徒伤悲”。我将仍然而且是永远的在这个落后的苏北小县城安身立命。
被戏称为“拿摩温”的月华,运嫁姑苏,成为中外合资企业的管理,可见冥冥之中是有定数的。
幸福的梅子永远是快乐的,在读研究生还没有毕业,南京的一个医院已经向她伸来了橄榄枝。
文静的晓雯是我们这伙人中唯一的淑女,她的外表柔软,其实最有主见。我们四个都不遗余力的扮演着护花使者的角色。她是丁克成员,春节后,她的律师事务所就在上海开张了。
最有个性的涓流,凭着自己的杰出的才干,独特的教学艺术,被北京市的一所中学聘用,成为“京漂”一族。
我们在一起演绎了多少不人知的故事。
我们五个背着背包,歪戴着太阳帽,骑着车子,在小县城的街道上横冲直撞。
我们躲在一起抽烟,五个人像举着五支火把,挺胸凸肚,神气得一塌糊涂,吸一口,然后咳嗽 流泪 跺脚 大笑。
假日里,我和涓流经常神气活现地坐在桌前,俨然一个作家,开始从事文学创作,我们还自编自导自演话剧,非常地投入,自己感动着。
更多的时候,我们集体罢课,五人溜出教室,睡在灌河堤坝的柳阴下,看流云,侃大山,有时跑到河边捉小蟹。
假日,要么远足,要么召开音乐会,一声抄家伙,拿摩温操起小提琴,涓流拿手的二胡,我呢自学的钢琴,晓雯击节,大家的声嘶力竭地狂吼,幸福的梅子,永远是听众,她的极富创意的笑声,将我们音乐会的气氛推向高潮。
在青春期,我们中总有人暗恋某个年轻的师尊,同学中的帅哥,不知是否恋过了,莫名其妙地失恋了,作痛苦状,有时还淌几滴辛酸泪,博得大家的同情,于是,在大家的安慰声中,一笑倾人城。
工作后,我们定期聚餐,餐后,留一人茶水伺候,其余四人疯狂的豪赌,我们在赌桌上一掷千金,总免不了打架斗殴,结束后握手言和,输了的赌金已经完璧归赵。
我们不知道什么叫失意,我们活得风声水起,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这个苏北的小城,因为我们而生机勃勃。
这样的老铁,分别在今日。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一杯分别的酒使我们满怀愁绪。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老大送我情”。一腔离别的情使我们暗自神伤。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一首送别的歌使我们潸然泪下。
我们吟了 唱了 喝了 哭了 醉了~~~~
哭我们的青春不在,哭我们的相见时难,哭我们的分别更难。
我们醉在二十世纪末的一个元旦,我们醉在分别的时刻,我们醉在三十的韶华!
醉女之意不在酒,在于朋友之情也。但愿长醉不愿醒!
〔十年分别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相隔无处话友情。纵使相见应不识,乡音已改他乡客。 朋友如果你们看到了老大的文字,给我回音,我们相约,醉于四十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