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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用怪诞的情绪,记录下我迷乱的,悲伤。
————题记
芝华士转换成眼泪,那些点点滴滴因此变的昂贵。
眼前的水晶杯空了再注,她怀疑泪水的来源和流速,那么充沛那么肆无忌惮那么专横的,用整个下午和傍晚作场景。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她看着她深爱的女子描述过的这些漂亮的手指,她看着它们一次次把酒杯送到唇前,它们在吧暗淡的灯光下有着神经质的苍白与美丽。
她一次次把十个手指交集在一起,她看着它们,想她的微笑还有叹息;想她凝结着眉心说你怎可以有这么漂亮的手指?我想握住它们。想自己一次次给她看它们骨感而修长的样子;想自己固执的重复那些动作只为告诉她祖母言传的幸福其实可以用一种姿势握于掌心。
她们彼此珍惜,用沉默的方式;她们彼此热爱,用残酷的方式;她们彼此想念,用折磨的方式;她们彼此渴望,用跳开的方式;她们彼此守望;用拒绝的方式。一切--那么残忍,却会认真地把彼此放在思想眉端。
她与她隔着时空,很遥远很遥远的时空。她们从来都不屑这种距离,她说你可以骑着公鸡母鸡来看我。
这个约定是她们之间的专属密码,是静和弥的。
践约那么容易。容易到随便哪一个弥想念静的时刻就可以站在她面前。但是弥一次次拒绝自己。很多次站在机场预告板下看通往静的航班弥都跟自己的欲望对峙,每一次战胜弥都会看着自己手里的号码牌微笑。弥觉得,她和她之间的路需要用一辈子来靠近。
她们的相遇带着宿命的美好。那场不知从六月还是七月开始的相遇使她们再也没有离开过彼此的视线。坐在彼此对面的时候她们象羞于表达的小女孩,可她们的心一直那么张扬着接近。
她们彼此小心翼翼。她们绕过那些容易燃烧的激情,她们彼此诚惶诚恐。她们懂得无论哪一种,只要久远都值得赞美。她们呵护着彼此最古老的心意,它们放纵着纯情,她们感受着煎熬的幸福。
那么默契的,她们都拒绝听彼此的声音,即使在夜晚在雨扣窗棱在看得到彼此微笑的时候。
偶尔,她们耽于镜头的温暖,静温婉的笑,弥不自抑的笑。弥觉得静是天使是她生命里很重要的元素,弥常常觉得其实苍天是厚她的,所以弥认真的将静的给予还有她们的沿途故事收藏于心。每每将厚实的积累一一打开的时候,弥觉得自己那么那么奢侈。
静说弥我爱你的那一刻弥瞬间泪流满面。那是个下午。是弥抱病的下雨的下午。当弥因为想念打开那个几天没有打开的邮箱时,静的文字带着弥需要的温度安静的守住没有知音的寂寥。弥被那些牵挂和泪水感动着一次次欢笑流泪。弥因此不再坚守那道堤坝。弥对静说有你才完美。
弥享受着静带给她的种种惊喜,弥读静的文字体会着静的博大与深邃。弥觉得静根本就是一座稀有矿藏,不需要勘探与采掘就可以感受不同的光芒,弥觉得她一直是仰望着静的。
静那么甘于寂寞,弥觉得这是静所有美好品性里最最美好的,弥因此敬重静。
弥很多时候走在路上听静给她的莎拉•布莱曼的《斯卡布罗集市》。弥觉得那些时候她们的心意是相通的。静说莎拉拥有天使般的声音,而弥觉得静拥有天使般的心,弥时常时常想静的友谊才是她生命所有珍贵的的收藏里最最珍贵的。弥为这种拥有而幸福。
弥很少用幸福这个词。她觉得幸福感是诸多情绪中最最吝啬的感受。就象,爱情的可遇不可求。幸福感是伟大而崇高的东西,她的美好是没有文字可以描述的。而想起静时那种惟有用幸福才可以形容的感觉让弥沉迷极了。弥喜欢那感觉。
静的文字偶尔出现空白弥便如坐针,。静在信里说不堪思念,弥为此觉得她们一生一世都不会偏离各自的视线。
直到,弥有天突然厌恶自己的文字,弥在痛快淋漓的毁掉那些文字转身离开的时候,静难过的忧伤不已。可是静不说,她只是安静的等待弥安静下来。
然后,她们给彼此大段的留白。
她们彼此压抑着想念带来的巨大痛苦。她们不说想也不说思念。她们用淡淡的口吻招呼着彼此,偶尔,她们疯狂的说着男人女人说着自己的乖张与颓废还有,那些欣赏与唾弃,她们的交谈带着天空的颜色。
从什么时候开始静矛盾地看弥?静在给弥的信里说:读近期的文字,久违的熟悉,我几乎落泪,而难过的是,我也读出了我不熟悉的陌生,弥有了变化。你好么? 性情狂放的弥突然觉得沉郁。弥惶惑的感受着静的感受直到今天中午再次读到静的信。
静说:读你的快乐,读你的驰骋,渐渐,弥已遥远…… 在热闹里,我几乎是没言语的,看到那么多陌生人在你文字后面的留言,看到日记里陌生的字母替代的新人,他们能够让你快乐起来,也使我有些许的开心。 文字,已然愈发精练精简,表达,更是突出到位,此时,我要对你说,一切安好!以后我很少来我们一起在的地方了。别了,弥。
弥顷刻失去了思想。她任性的大叫:静弥不许你走。不许你告别。没有你弥会无法适应那种心灵的,孤单,静你答应弥。
静说:是因为静真的觉得弥陌生了。
弥对静说:陌生是很可怕的。 就象一个一直在眼前的人,有天醒来,突然觉得是不相识的。 静如果, 你不在喜欢弥, 那么,弥惟有慢慢的摇头 。悲伤。静我把权利交给你 。
弥那么悲伤。从中午到傍晚。弥在那个很多次想起静都会笑的吧里喝喜欢的芝华士。弥是不胜酒力的女子,可是十二年芝华士只是让她泪雨滂沱。她看着吧里不停的为她的酒杯加着冰的男孩一次次想笑,结果一定很糟糕。因为那个善意的男孩说哭有时是最好的释放方式。
弥觉得她的悲伤象涨潮的潮水。暗流涌动,层层弥漫。弥觉得吧里的灯光和音乐一样那么缈远那么不真实,就连她美的有些神经质的手指。
弥把右手的无名指含进嘴里,很快,她看到长长指甲覆盖着的指肚出现了一种深红色的不规则的图形,是荼糜花么?静说她更喜欢荼糜花。
弥听静说过荼糜花。静说她其实也不知道荼糜的样子她只是喜欢关于荼糜的种种。弥知道自己一定是离静的想象越来越远所以静失望的惟有告别。
弥对自己失望极了。弥的自信瞬间灰飞湮灭。弥突然觉得自己那么贫瘠那么,惶惑。弥怕极了。
弥于是撇下所有逃逸进吧。弥觉得这个下午没有什么对她来说是更重要的。弥觉得冷极了她要靠酒精取暖。弥觉得这种失去简直是灭顶之灾弥因此不知所措。
芝华士调侃着弥已经丧失想象的味觉。从喉咙到眼睛的转变似乎只在一瞬间。那么顺理成章。那么不可阻挡。
夜不是很深的时候弥离开吧。弥觉得眼前的星星和天上的星星一样熠熠生辉。弥在路灯下坐很久。她看着车水马龙和人行道。她觉得城市和季节一样残缺。她很想梳理一下自己的心思,但她只是望着那些飞舞的夏虫无奈的挥臂,当她终于确定自己连那些最微小的存在也无法战胜的时候,她无助的笑了。
弥回到家给自己洗很冷的冷水浴。她在周身战栗中在心底完成了一次告别。
当莎拉•布莱曼的歌在整个屋子里想起的时候,弥关起窗子。弥煮很浓的爱尔兰咖啡一直煮。弥点燃More又摁灭在烟缸。弥看着灯光下右手无名指上的花朵想念着静。
弥突然想看自己的手指在键盘上任性的样子。弥任凭了自己。
于是弥看到,她的心情和这个时分的夜一样,无边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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