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的跳槽,已经是酝酿已久的事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只要他能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我便为他烧高香,祈求苍天降幸福于他,他很善良。
日前,C来访我,谈起了工作上一些让他觉得郁闷的事。又说最近流行一位什么作家谈老庄、论语的,很是对他的胃口。举了例子给我听:
二人打赌。
甲说:你在家里挂上一个空鸟笼,不出五日,你必养鸟。乙不以为然,与之赌。
第一日,客来乙家,问:你养过鸟啊?笼子怎么会空着,鸟死了啊?主人忙作答:我从不养鸟,只是想挂个空笼而已。客茫然去。
第二日,另有客来。所问亦如前。所不同的是,这位客人会养鸟,向主人建议说该买一本关于养鸟的书来看一看。
这客人竟然有十分的热情,第三日,特意为他送来了养鸟的书,而此时的主人仍作同样的解释,但已经显得苍白乏力了。
第四日,这客人居然兴致不减,又送了他两只鸟儿。主人推辞不过,受了。
乙心善,眼见着那鸟在笼子里饿得乱叫,大不忍。第五日,便开始研究如何的喂养那小生命了。
于是他输了那赌。
结论是:人的行为是受周围的言论左右的。C以为然。
因为忙于杂务,没有能细细地思考,只是觉得得出这结论之前,还是有必要计较一下的。
人的认识自己及自己以外的世界,其根本的器官在于大脑。脑袋由自己的肩膀扛着,累不累只有自己最清楚。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曾经有过关于熊孩、狼孩的报道。那样的孩子,也是有大脑的,那脑的表面的沟回也未见得就比正常人少多少。但他的智商则远远地低于正常人了。原因就在于他的生存环境。大脑对于外界信息的摄入,其途径无外乎耳、眼、鼻、舌、身、意,即佛家所谓的六根不净中的六根。 人与动物的最根本的区别在于脑的构成与发育。有了不同于动物的脑,才使得人类可以有那么复杂的思想。至于说前肢与后肢的分工、直立行走,我并不认为那是人与动物相区别的本质特征。如果非要说是的话,那也只是基因上的区别,据此来区分物种的,这些事,留给那些生物学家们去研究吧。
与乙打赌的那个甲,对乙的生活状况,多少是有些了解的。乙在经济上具备养鸟的实力,且有不少的社交往来。
如果乙是个要饭的乞丐或者恪守清规戒律的僧人,甲还会有跟他打这个赌的欲求么?
标准是由你自己决定的,别人说你了什么,那只是代表别人,而不是你自己。
乙之所以要应这个赌,在他的潜意识里是要赢的。除非他有意要巴结甲,成心想输给他。应赌之前,他并不知道结局会怎样,便按照自己的意志,继续走下去。而这一步一旦迈过了,局势也就不由他控制了。问题在于应赌之前。他完全可以不应的。
乙的输,不在于他输了这赌局,而在于他自己的选择。
这正如我几案上的那紫砂壶。爱茶的人,不一定喜欢紫砂壶,而爱紫砂壶的人,则不能不懂茶。对茶道一窍不通,很难让人相信他会对紫砂壶的收藏能有多高的品味。
个人之能力大小,决定于他本身。一人对某项工作做得好,不等于他就适合做这项工作。赵佶的瘦金书为人所津津乐道,至今还有人乐此不疲。他的画的造诣也甚是了得,说他是书画家、文物鉴赏家,毫不为过。而他偏偏就做了皇上,政纪上让世人说三道四的。他是不适合治理天下的。康熙则不然了,他既是政治家、军事家、谋略家,同时也是语言学家、文物鉴赏家、书法家,不一而足。他是得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时代造就了他。这样的人,八百年出一个已经算是多的了。
当一个人已经意识到自己不适合某个行业、某个职位的时候,再考虑换位,往往已经是流水落花春去也。人的一生就那么短短的几十年,除了睡觉吃饭,再加上十几年的读书学习,真正能干点事业的时光,算来实在已经是少得可怜了。
盲从地去打赌,是一件很无谓的事。踏踏实实地做自己的事,少一些没必要的纷争,珍惜时光,方为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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