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友邀请我上他论坛发文章以示支持,于是找到旧文《书与我 痛并快乐着》为用。文中些许陈年往事,再次读来,依然历历在目、感慨颇多。
自小爱看书,能供我读书无几,家自清贫如洗,温饱尚不足以解决,更无藏书半卷。偶在田间路头等旮旯之处捡拾到破笺残页,如获至宝压于枕下。首本新书,得益三姐省下车马路费为我购置,陪伴三姐选书情形,至今记忆犹新。婚后,偶有一次,于别人遗弃废书中寻得一本线装书《宋词》---竖字从右到左排列古籍版,小字圆圈眉批。大喜之余,放之床头,不两日,寻之不见,问妻答曰:“书多灰尘,脏我床单,已付之一炬”。盛怒。自此之后,妻再也不随便动我藏书。
小时能有养眼之书可读,多自借于他人之手。于耕作补偿或涂鸦墨字换来书读,自是珍惜时间阅读和笔记。袁子才于《黄生借书说》中说道:“书非借不能读”,然也!家有藏书之人,可将书闲置案几蒙灰纳垢,可兴趣来时走马观花。然我借来之书读,挑灯夜战自不待说,还须博读强记,时一半而功一倍。“非夫人之物而强假焉,必虑人逼取”,焉能不“摩玩之不已”?现在想起少时读书之光阴,何其之珍贵也!大凡借书为读之人,当知其中之艰辛,如袁子才之士,能罄尽其“俸去书来”之本假于黄生,自是不足为奇。
成家以来,一直在外工作,为生计奔波,与家人团聚时日无几。愧家之情有之,愧书之情则无。闲暇之余,惟有书作我忠实伴侣,不离不弃。嗜书之好,如同人吸烟之瘾,半时无有“吞云吐雾”之快意,心自戚戚焉而惶惶然。生长于富贵之家钱思公,“平生惟好读书,坐则读经史,卧则读小说,上厕则阅小辞”。大文学家欧阳文忠公自谓曰:“余平生所作文章,乃马上、枕上、厕上也。盖惟此尤可以属思尔”。看来古今爱读书之人,虽成就自有迥异,但情理当是相通。
时至今日,家有藏书近百卷,然半为他人所馈赠。借此文一隅,真心诚谢平时赠书助我之友!每次开卷翻阅,书香弥漫于简室,感激萦怀于心头。书自不多,如将其通读吸收而归于我用,我无憾也!正如衣不在贵,于我合身使用,当是最好。“子不闻藏书者乎?七略四库,天子之书。然天子读书者能有几?汗牛塞屋,富贵家之书,然富贵人读书者能有几?”书之一物,非同古玩,可以束之高阁而鲜为人见。读书之人,能有破书万卷之举而海纳百川之容,方无愧于书之价值所在。
书海无涯,穷我毕生之精力,恐怕也难窥其堂奥之一、二。此生既已与书结下不解之缘,“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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