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趣事[“童趣（B）”征文] 　　　　文 / 金艮

发表时间:2007.05.24 22:53:00  

　　一场瑞雪洋洋洒洒地散落下来，由于没风，片片雪花悠然地飘落着。在地上形成了二十多公分厚的松软的雪毯。那洁白，那素雅，那莹绒，那曼妙足以让人的思维产生浪漫的遐想。你会感觉到，老天忽然地把一张厚厚的、无边的大白纸铺就给大地，然后，让人类自己描绘生活的色彩与绚美，幸福与微笑。
　　各家各户的人比任何一天都起来的早，因为这天是大年三十，都在打扫着门前雪，以把清洁和勤劳喜庆与祝福在这个年的最后一天继续的完美的体现，虽然，茸茸的雪花儿还在悠然自得地飘落着。
　　小孩子们不管大人们怎么忙碌，妈妈都给他（她）们换上了新衣服之后，玩雪，堆雪人，打雪仗，嬉闹的欢笑充斥着这个城市中的没有栅栏与隔墙的平房小区。然后，小男孩儿们各自从兜里掏出已拆散了的小鞭炮，拿着燃烧的香，一个一个地点燃，然后迅速的扔在空中，空中也就传来不绝于耳的炸响。也不时地摔着“摔炮儿”，那雪地上清脆的炸响之后，泛起团团雪烟，似天宫飘逸的仙气，鸟鸟娜娜，缭绕缠绵。空中与雪地上，飘飞与散落着以红色为主的各种颜色的纸屑，象天女散花。仿佛是天宫突然“天震”——犹如我们的地球突发的地震一样——天宫中，奇葩园、花卉苑、琼山玉阁、仙山峻岭、亭台楼舍、圣水湖边突然的倾塌——那些神奇而艳媚、幻美与绚丽、灵性与飘然、神秘与高贵的花草，伴随着绝美而清丽、大气而幽雅的天籁之音飘然落下。
　　小女孩儿们，个个打扮得象春夏里艳丽的花儿，那么娇媚，那么绚丽，这多彩的美丽被白白的雪映衬着，显得更妩媚，更可爱。红色的带白色毛绒的小丑帽子，象雪地中的耀眼的朵朵梅花；绿色的呢子衣服，象天边忽然飘落的绿叶；七彩的裤子，象落在地上的段段彩虹。这一切，仿佛是大人们精心制作了一年的艺术作品，突然间在这一天一起向世间展示，使得天地间的这种绚烂，有着万花筒中的奇妙与幻美。
　　四岁多的被大人们昵称为“小布娃娃”的小女孩儿——叫婷婷。她真的象漂亮的布娃娃。那双大眼睛，几乎占据了圆圆的粉白色的脸的面积的六分之一，睫毛长长的，密密的。即使是下眼皮的睫毛，也是那么的长，那么的密。妈妈在她的头顶梳了两条高高的辫子，然后，每条辫子又编了四个小辨儿，一共八个小辫子。她和邻居的一个小姐妹叫娜娜的一起看小哥哥们惬意的放着鞭炮，心理和手痒痒的。那空中清脆的炸响，搅动着她俩也想尝试放鞭炮的快感的躁动的心。
　　婷婷拽着娜娜，打开了自己家的仓房。因为她知道，爸爸也买了鞭炮，放在了仓房里。她想找到，然后拆下，和娜娜一起燃放，获取和小哥哥们一样的快乐。
　　她找到了，可是够不着。就拿了一木棍挑下来一小挂鞭，是一百响的小鞭炮。
　　她学着小哥哥们那样，撕开红纸，然后往下一个一个的摘。可是，小鞭炮的捻子没摘下来，还被一根细细的线绳缠绕着。小娜娜也试了几下，也不行。于是，两个小家伙儿就在那琢磨，还不时的紧蹙眉头，拧紧的小脸儿更漂亮。尤其那眉毛的眉头，还紧蹙成了勾勾，象老师在学生的作业本上打的正确的对号。
　　想了半天，摘了半天，捻子也没和鞭炮一起被摘下来。她俩就出来了，显得很不开心，继续看小哥哥们开心的放着鞭炮。
　　兆丰年的瑞雪，还在慢悠悠的飘落着，地上又是一片绒白。淘气的小哥哥们，偶尔点燃小鞭炮，扔在她俩的脚下，然后，吓得她们乱跑，在她俩的后面，传来了坏哥哥们的开心的笑。她们躲在旁边，撅着小嘴，然后，抓起雪向坏哥哥们打去，可是，撒出去的却是一团雪雾。引来的，还是坏哥哥们的嘲笑和戏谑的叫声。
　　她俩生气，也不服气；在想，也想用鞭炮炸他们。
　　可是，鞭炮摘不下来啊，她俩想着办法。
　　想着想着，婷婷小跑着进屋去了，拿出一盒火柴，脸上露出得意的甜美的笑。
　　她俩重新进了仓房，雪儿对娜娜说：“把线绳烧断呀，鞭炮就能拿下来了呀。咱们也嘣他们，嘣死他们呀。”
　　娜娜点着头，也微笑着，似乎艳羡婷婷的聪明以及聪明所泛出的灿烂。
　　娜娜的小手拿着小鞭炮，婷婷划着了火柴，那橘红色的火苗映照着她那粉红并透着聪明与惬意的小脸儿，也预先地流露出用鞭炮吓唬了坏哥哥们的开心的笑。她把火苗向缠绕着鞭炮捻子的线绳点去……。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那小挂鞭炮在仓房里的地上炸响了，仓房内弥漫着硝烟和纸屑以及灰土。
　　两个小家伙吓得大哭着往出跑，都滑倒在了雪地上。她们的睫毛上，挂着雪，挂着泪珠。
　　听到她俩的哭叫声，那几个坏哥哥们跑来了，有的惊异的看着，有的大笑起来。大人们也跑了出来。
　　娜娜的妈妈抱着娜娜，婷婷的爸爸抱着婷婷。然后，都在问是怎么回事。婷婷紧紧地搂着爸爸的脖子，虽然停止了哭声，但是，还在不停地抽泣。并且，时常撇一下小嘴儿，似乎又要哭起来。她的上下睫毛上，各挂着半滴泪珠；随着眨动，掉下了泪珠，又挂上新的泪珠。她那圆圆的脸蛋，被泪水冲掉了胭脂，形成了两条泪痕。
　　“爸爸，哥哥们坏呀”。婷婷抽泣着说。爸爸心疼地吻掉了她眼睛与脸蛋上的泪水，“爸爸，我也想嘣他们，让他们害怕”。然后，就抽泣着诉说取鞭炮的过程，虽然描述得乱七八糟，但是，大人们和那几个小坏哥哥们也都听懂了。然后，引起哈哈大笑，甚至，好几个人都笑出了眼泪，岔了气儿，弯下了腰。
　　“哈哈，我的宝贝女儿。”爸爸也笑出了眼泪，并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小脸蛋说，“婷婷，娜娜，好孩子，不哭。你们是聪明的，非常聪明的。因为你们学会了动脑筋，你们很了不起。不哭了，爸爸和阿姨们都赞赏你们的聪明，哈哈”。
　　婷婷，娜娜勉强地笑了。
　　她俩被大人们轮流地抢抱着，亲吻着，没有一个责备的。并且，大人们也不停地大笑，不停地擦眼泪。
　　她俩被大人们娇宠着，亲昵着，幸福中也感受到了一种被宠爱的仗义，所以，都歪着小脑袋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瞪着那些坏哥哥们，似乎是在说：不怕你们呀，爸爸妈妈给我们撑腰，气死你们坏哥哥。
　　大人们又去忙碌了，小哥哥们围着婷婷和娜娜，教她们怎么放鞭炮，怎么迅速地躲避……。
　　雪花儿还在飘落着，一层一层的叠落在地上。雪毯中的空隙很大，象白色的海绵。明媚灿烂的阳光映照着雪地，反射着彩色的星光。
　　婷婷和娜娜学会了燃放鞭炮，也把点燃的鞭炮扔在了坏哥哥们的脚下。可是，坏哥哥们并不跑，而是跳起来躲避，还逗着她们笑；然后，她们开心甜美的地笑声，与庆贺春节的鞭炮声一起，在空中，在雪地上飘荡着……。
　　——这就是二十年前的一个故事。婷婷，就是我的女儿。如今，亭亭玉立，文静秀气，已经是大学四年级的学生了。在她成长的过程中，尤其是过年的时候，我和她妈妈经常想起这个天真烂漫的趣事，讲给她听，讲给亲人和朋友们听，带来的是无限的快乐与温情，那想起来就禁不住的大笑，将永远地在我们的家里和亲人们的生活中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