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思考]自命题征文之——乱谈“活” 　　　　文 / 玛丽安涅

发表时间:2007.07.13 18:53:59  

　　关于生老病死
　　
　　生老病死，生和死总是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而“生死”之间的过渡则是“老病”。年轻的时期反倒一笔带过。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等到老去以后节奏一下变的紧密，由此可见人生的苦难大多都集中在老去这段时间以后。而老去以前的各种事例仿佛可以忽略不计，也许人生年轻的时候碰到的各种经历都不尽相同。但是等到年老以后都总是经过类似的心境和状态。这四个字好象也能算作成语？因为绝对精辟。不论英雄好汉还是泼皮无赖，盖棺论定最中肯的也必定是这句话。不带任何感情。没有任何褒贬，活生生的一个人生被压缩在一个成语里。带着沧桑不惊的豁达。
　　那么人死以后究竟怎么样呢？一个人还没有出生前，仿佛也没有什么案例可查，一来他本身也还未存在，任何的记忆和假设都不可能成立——除非——他经过了往生门和投胎，从而有了新生再世为人，然而这也要从他的上辈子开始说起。
　　确切的说，该从他往生的那唯一一次死去说起（好象这一说也不确定，如果真的存在轮回，那么一个人在得道成仙之前必得经历无数的出生和死亡，那他的父母双亲又要经历无数次的劫难和悲苦——这怎么能不算是人生秋凉的一种？因此生老病死是个轮回，而从死去到新生又是再次的轮回。如果按照这样说来好象人永远生活在轮回之中从来没有停止过。
　　我总对人生抱有凄凉如秋风中落叶的感伤——落叶是属于秋季的，而秋季却不属于落叶。秋季属于宇宙洪荒的某处，由此看来，“落叶”也是绝不确定的东西。
　　
　　葬礼——最后的旅行
　　
　　人死如叶落。落叶归根，我国古语总说“一把黄土埋故人”除非是兵荒马乱的年月，没有一个国家的人不注重身后事的操办。中国如果有人死了。丧礼上的亲人们总是要把死者的眼睛蒙起来。围着山。绕着城（那是怕死者的灵魂记下了回家的路，趁阴气极重的时候按着来路回去吓人）在短短的N地到M地里翻来覆去的走上个把小时。也有托道士做道场。也有哭。也有嚎。可是怎么看都仿佛是带着棺材徒步旅行，到处被人参观——目的地自然是坟墓。而这丧礼几乎是死者一生的浓缩，将他的一辈子都在活人的回忆里走完了。最后在沉默中安息。所以丧礼总是做给活人看的。因为一个人死了如果有鬼魂，他自然会去找属于一个鬼魂的快乐，而对生前所经历的事物也不再稀罕，如果这个人很不幸因为某种原因不能以鬼的姿态保存下来，那么这次旅行对他也是无所谓的事情。所以活人永远不能感受到对岸世界的恐惧，虽然所谓的神婆或者无常也能从人间到阴间来去自如，不过对于那些从来不能接近阴间的活人来说，那几乎是等于一个天方夜谭，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无常和神婆的真实身份，因此这些人的工作在某程度上更接近一个仪式而没有实质。所以无常和神婆也不是为了死人服务的，而是为了活人服务的。借了鬼的威严，以达到赚钱的目的，这几乎就是“狐假虎威”的翻版。
　　
　　从死到“鬼”
　　
　　人怕死，极度的怕。那是本能，就像原始人怕黑怕野兽一样，不过现代科学文明进步。怕黑则发明了电灯。怕野兽就去驯化他们。驯化的了动物总是难逃被吃的命运。驯化不了的则发明了动物园供他们居住。所以这些该不是什么大的问题。惟有怕死这一话题从古到今从未有任何的改观。我小时总是认为宗教在某程度上是种行之有效的心理安慰。人发明了上帝天堂地狱只类的东西为自己死后魂灵的存在造出了一个合理的借口。因此又有了“鬼”（也许是真的有鬼？现在也很有些人断言说真的有鬼或他们曾经看到鬼。而我权当是推测罢）如果——有了鬼，人的死就不意味着一切的终止，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人对死亡的恐惧。那么，按理说来，如果有鬼的话，人就该不再怕死了？可是却并不如此。现在的人不仅仅是怕死。而且又为自己增加了一个恐惧的敌人——鬼。
　　鬼在东方西方，都是和吃饭撒尿一样约定俗成的东西，不论在文明世界还是野蛮部落，早在洋枪大炮和绫罗绸缎互通之前，这世界上的鬼就合为一家了。否则为什么每一个国家的人都对这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委以重任？
　　人总推测死后鬼会以透明或者隐秘的方式存在。因此看不见他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这一理论很好的掩盖了他们从来不知道是否有真正鬼魂存在的真相。因此鬼就在人类的无知中保持着千百年来不变的神秘感——但是——
　　——鬼好象在人类世界中并不扮演一个很好的角色，这也是因为人类怕死的关系，牵连带得“死鬼“也没什么好印象。
　　
　　委屈的鬼魂
　　
　　因此“死鬼”也是很委屈的，假设在路上听到一个人骂对方是“死鬼”就能想象那人被别人厌恶到何种程度。细而分化出去，“色鬼，饿鬼，谗鬼，穷鬼”等等之类，虽说“食色性也”“食与色”乃人之大存。本来就无可厚非，然后加一个“鬼”字作陪，马上就添上一层贬义。这极好的证明了鬼在人间的地位。鬼是极其低级的。连妖都不如（可是所有的鬼都有可能是人的祖先，因此又折射了人类对鬼复杂的心态）在各种小说古本里除了我所读过的《聊斋志异》外几乎就见不到一个为鬼说好话的人，归在人类的心里就等于恐惧，凶残和血腥。尤其是在西方世界中，最出名的吸血鬼千年来都是恐怖故事绝佳的题材，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如果说鬼由于他们生的太恐怖而使人类不幸犯上了以貌取鬼的缺点。可是又有谁真的见过鬼呢？现代的科学自圆其说的方式之一就是提醒你所谓的见鬼都是心理暗示的结果，可是，为什么就没有人对鬼魂有个良好的感受？
　　所以我得为鬼叫屈不平，他们好象也没有做什么坏的事情，但是从出现以来就成了邪恶的化身。没有来由和根据的，只因为人类怕死。而这鬼有可能又是某个人的祖先，在他不是鬼的时候也许是个极其好的人。所以当一个人死以后，就连他的善恶都跟随着身份的改变而改变了，那真是件很好笑的事情。
　　
　　贪生
　　
　　人希望自己死后有鬼使自己的思想灵魂得以继续存在下去。但是却又怕鬼，总的来说，是因为贪生。
　　没有人不贪生。贪生和怕死一样，也是人类的本能。可是如果说一个人贪生怕死。却也不是好听的话。言下之意，真正的生活态度不该如此，约定俗成的定义是，该活的时候就活，该死的时候两眼一闭做你孙子的祖宗去，如果该你死的时候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侥幸逃脱了，十有八九能用上“贪生怕死”一词。所以看来人想活着也是有很多麻烦的，既不能违反自然的法则，也不能违背道德和伦理。
　　所以说，死也并不全然没有条件的，对每个活着的人来说，命只有一次，父母无法挑选，死法却能自由的选择，爹娘生了你也不能和上帝讨论自己想要一个怎么样的孩子然后再帮你安排无忧的一生，我相信这样的生存每个人都会感到乏味之极。因此“生活”是一门技巧，人总是把自己的生命等同于呼吸和时间，比如“我呼吸着每一口生命”或者“时间就是生命”之类，由此可见。生命的最初意义就是享受或者的快乐和延续活着的乐趣。
　　
　　生之乐
　　
　　“活着的快乐”大可以自己解决。快乐的本身同时也包括不快乐，享受快乐的同时也就是享受生命的快感，是很容易就上瘾的一件事情。而“延续活着的乐趣”几乎等于生殖，“生殖”是男性和女性共同合作而创造的奇迹，那是天理，现代科技发达，有了克隆技术，克隆的动物是生命的复制而非基因的延续，所以不在此例。
　　人活着，活着的本身就是相当重要的任务，人生有两件事是非做不可的，一就是“活着”二是“如何活着”其之一关乎目标，其之二关乎技巧，因此得出的结论是“活着”就是智慧。
　　史前智人的智慧和经验没有现代人多，因此命也短，这就是最好的例证之一，不过这样的说法仍有些牵强，你大可学黑猩猩去丛林十日游体会一下老祖宗的生活，想来没有空调电视和房子侍侯你，一定会很有收获。
　　说了半日，活着其实也不只是人类的专利，大到恐龙鲸鱼，小到乌鸦蚂蚁，不论美丑，凡是在地球上能动而有生灵者，皆能称为活着。因此，生命是自然界悬之又悬的大奇。用数学和物理常数去推断的话。是绝对推算不出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是怎么来的。
　　生命是神秘。神秘的生命本来就是伟大的杰作。
　　
　　人为什么活着？
　　
　　这个问题，从苏格拉底时代就开始讨论至今，但是很遗憾。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人能说出标准答案。因此我觉得如果能说出答案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到的事情，如果连古代伟大的先贤——包括孔老夫子都没有很严肃的探讨过这类问题并且找到解答的话，那我们这些空虚的蚁民再纠缠在这之上也毫无意义。就和“人从哪里来，再到哪里去”一样，我听到的最好的回答就是“人从来处来，向去处去”，虽然很睿智，但是几乎等同于废话。听过一笑而已，没什么值得探讨的东西。我估计那个僧人是个绝对豁达的人。他用一句话暗示了人们在生活中要放下执着的道理，可是凡人里也没有多少人会老想着出家做僧人去？看破人生的人毕竟还是少数，所以人总是会在此类“为什么活着？”的问题中纠缠不休（乐此不彼？）
　　只要他活着，他就有机会懂得真正的忧伤。只要他懂得忧伤，他就能感受真实的宇宙。只要他能感知。他就能懂得人生。
　　人生来就是一无所有的人生。其实活着和你为什么出生一样，没有什么确定的原因。只是一个必然中的偶然。而所谓的必然又是由无数的已经发生的偶然所组合的。包括历史，包括人生。历史是孤独的。没有人真的见识过他的全貌。所以人也是孤独的。人没有理由不孤独。
　　孤独成就了活着，孤独也成就了死去。当你作为一个人的时候是人的孤独，当你作为一个鬼的时候是鬼的孤独。这几乎等于瞎辩，一笑而过，不看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