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提琴是赤裸的,音乐是他唯一的衣服。
——彧孜
音乐是什么?
是衣服!
?!……
这是彧孜刚学大提琴时,给老师的答案。那时她10岁。还记得老师当年的无可奈何,然后摇头叹息,朽木不可雕也。
彧孜,盘腿坐在一堆颜料和画布里,望着她那把破的丑陋却精彩的大提琴,哑然失笑。10多年过去了,原来儿时的记忆还可以清晰,并且,能够根深蒂固。
邦,坐在高架木凳上,正聚精会神的给她画那把大提琴,那将是彧孜的生日礼物。
很健美的背影,彧孜定定的看着邦。虽然他穿衣从来邋邋遢遢,虽然他很久才理一次发,虽然他总是把画室弄的脏兮兮的,可在彧孜眼里邦依旧是最棒的。邦有着修长的双腿,自然搭在木凳支架上,很性感。彧孜喜欢,就象喜欢大提琴。
又在笑呢。
彧孜没回话,歪着头给邦一个微笑。她喜欢把微笑送给邦的背,邦是可以感受到的。相爱的人冥冥之中能够拥有同一个磁场,彼此相吸、相知,彧孜是这样想的,一直。
画室里有些暗,仅有的2盏灯都被大提琴霸占了。邦把那盏光照强的摄影灯,放在大提琴的背后,射出来的光影很有力量;那盏小脚灯被他改良后,吊在大提琴斜上方,象一轮蒙胧月色。大提琴在灯光下暴露着。象个人,赤裸的人,彧孜想。
说不出的感觉,是挣扎、彷徨、无奈、忧伤;或者,是热情、奔放、自由、向往。应该有灵性的,单单的沉静打破不了,大提琴的影像深深印在彧孜心里。她在邦的创作氛围里被陶醉,更确切的说是在思考。
CD机里,马友友的大提琴激情婉转的演奏,似乎是一种牵引。感觉空气中,夹杂着些浓烈。
彧孜有些兴奋,往往相通的音乐,总会激发她的欲望。那琴声里,对抗与轻柔的意境,在她闭着眼的手舞足蹈里爆发了。手里没有琴是恐惧的,对彧孜而言,此刻琴是她的生命。她第一次违反邦的规定,急切而不自禁地坐在了邦的面前,与马友友忘情的和着。
一曲奏罢,彧孜满意的抬起头。邦用力一挥,最后一笔,定住了。
画,很抽象。只用了3种颜色:红、黄、灰,很暗,却透出生机。这大大出乎彧孜意料之外,很美。邦走上前,把彧孜揽入怀里,手臂沾染的颜料抹在彧孜黑色的T恤上。
今天,你很出色。
彧孜微笑。你也是。
吻你。
在额头,彧孜接受着。知道什么是音乐吗?
什么?
衣服,呵呵。
衣服?
恩,衣服。
为什么?
我的记忆呀。彧孜顽皮的说。
彧孜,你很迷人,投入音乐的那份情感让我震惊。
恩,我爱音乐。
又一个吻。
彧孜欣然接受。
那感觉很棒,我的眼里仿佛你就是大提琴,优雅、迷人。
月光很浓,邦打开那扇天窗,和彧孜抬头仰望。月光洒下银色,照在静静的大提琴上,勾勒出美丽的倩影。
邦说,那大提琴象你。
是赤裸的?
是,是赤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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