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蝶舞 |
(一)
舞衣飘起
相见不如不见
有情恰似无情
笙歌散后酒初醒
庭院月斜人静
舞衣飘飘如蝴蝶
舞者化蝴蝶
淡淡的海蓝色在屏幕上一行行涌出来,风怔住了,他在这个聊天室一年多了,这个名字似乎是没见过的。“为君一舞化做蝴蝶”好美的名字,美的有点虚幻,有点飘渺,还有点淡淡的落寞和孤独。
风对着自己微笑了,从漫不经心点动鼠标进入聊天室那天,就加盟了中国与日俱增的网虫队伍,网络是个神奇的地方,随时可以重新来过,随时可以“革面”为全新的一个人,至于洗不洗心就只有自己知道了。这就是网的可爱和可恨之处,换一个名字可以换一种身份,换一份心情,甚至可以换一批朋友和敌人。在网上一直是玩世不恭般消遣着,会说、会笑、也会酸几句骗地妹妹的青睐。心呢?不知道,也许上网从不曾带着心来,网是个可以用心的地方吗?隔着千山万水,有谁知道屏幕的那一端是怎样一张面孔?所以。风自认是网上比较清醒的一族,最起码,是可以把现实和虚拟分清的人。
宝髻匆匆梳就
铅华淡淡妆成
青烟紫舞罩轻盈
飞絮游丝无定
还是那抹海蓝,似乎在宣泄,也似乎在迷茫。然后,她很快地又打出几行字“别点窗,不私聊,谢谢合作”风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似乎清晰地看到她蹙起的眉头。也许这个女孩该是特殊的一个,不疯狂、不聒噪、就是那么淡淡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在等人?”风打开她的窗。 “为什么这么问?”
“你似乎不是来聊天的。”
“也许吧”
“哦?心情不好吗?”风好奇起来。
“你这个人好奇怪!”
“我?我奇怪?”风挑起的眉毛。
“是啊,你不该对我说这些,你应该问‘你是女孩吗?你多大了?你漂亮吗?’—网络的常用语言”
“哦”风释然地舒了口气“也许,我是更狡猾的一类,不问那些俗套的问题,先骗你的好感,然后……”风卖关子了,他奇怪自己忽然有了童年时那种单纯简单的快乐的心情,是阳光照来,暖暖柔柔懒懒的轻松的感觉。
不知不觉三个小时过去了,风从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久专心地面对着同一个人。在网上,多数时候人们在相互了解到一定程度就没有了话题,而他们的谈话似乎永远有新鲜的、取之不尽的广度和深度,从洪应明到张爱玲;《红楼梦》到《傲慢与偏见》;从肖邦到梵高……却不曾涉及现实中各自的任何信息,两个人心照不宣般不去问,也许这样的游戏规则是彼此认可的,似乎注定该是匆匆行路的过客,自然地相遇又自然地分离。她单纯地象个小女孩,又深沉的象饱经风霜的人,风从未遇到过这样一个集天真与老成、快乐与忧郁于一体的人,然后,她说要走了。尽管他已经感觉到蠢蠢欲动的心动,尽管他已经在期待下一次相见,他还是平静地说了“再见”。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地点,他又见到她的名字了,她暂离着,他也不说话,点上一支烟静静看她的名字,烟雾缭绕中屏幕模糊起来。他忽然有点恼怒自己的心情,而她,就那么既近且远地挂在那里——无声无息。退出、再退出、下线、关机,慌乱的动作似乎在逃避着、抗拒着,窗外的天空灰蒙蒙一片,夜深了——
(待续)
(二)
星期一的上午永远那么忙碌,三天了,风努力抑制住自己上网的渴望。用几近苛责的标准处理业务,使得整个写字楼弥漫着紧张的空气。这个由父亲一手创建的、在他执掌后焕发了蓬勃活力的公司是他骄傲与自信的源泉,他喜欢一切具有挑战性的东西,喜欢废寝忘食的拼搏后把握成功的感觉,也许重要的不是成功,是这样的过程——印证自己的过程。
“你爸爸外面有女人了!”妈妈的话永远这样石破天惊。 “不会,爸爸不是那样的人”老小孩,老小孩,要哄才行,风嘴角悄悄浮上一丝笑容。他太了解父母间的感情了,那不是轰轰烈烈也不是惊天动地的却经历了风霜雨雪的感情如两棵依偎着生长的大树,共同撑起一片天空,枝叶经络交汇扶持,根基密密环绕交织,那是一种平淡从容共看潮起潮落朝阳落日的默契与温暖。
“他提了二十万的现金,却没对我提起”
“哦?”的确有点奇怪,风蹙了一下眉头“这件事交给我,您等我的消息”
放下电话,风走到窗前,恰巧看见父亲那辆车缓缓驶出公司大门,他几乎未经考虑地赶出去也开了车尾随而去。
市第一医院收费处,清儿默默看着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付款,母亲的手术必须尽快做了,她什么也不问,他也不说什么,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仿佛他们不是才认识了一天的……清儿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昨天午后的那一幕:她焦急地请求着那个大腹便便的老板:“算是我预支工资好不好?我今后一定还您,我妈妈的病不能耽误了。”“你做多少年能挣到这笔钱?何况,我要你还的不是钱。”那浑浊的目光在清儿苗条的身材上打着转,“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清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象有条蛇缠过来,她心底挣扎着,一边是寡居多年含辛茹苦抚养自己的母亲,一边是自己的未来和幸福,她知道母亲宁愿死也不要她做这样的选择,可是——她还有别的办法吗?“还犹豫什么?现在跟我走,明天我就来交手术费,以后你妈妈的医疗费我都包了!”那双戴着硕大宝石戒指的手已经忍不住来拉她了,她下意识地向后闪了闪。(待续)
(三)
“她的费用我包了,你可以走了。”一个清瘦的四十几岁的男人从天而降般出现在面前,清儿怔住了,大腹便便的人也怔住了,那只手尴尬地缩了缩,那浑浊的眼睛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就悻悻地走了。清瘦的中年人温厚地一笑:“明天这个时候,你在这里等我。”然后,也转身走了,留给清儿一个不眠之夜。今天,他依约来了,一次性预交了手术及住院费二十万元。对于清儿来说,象是在做梦,她悄悄咬了一下嘴唇,好疼!那么,这一切不是梦了?
“好了,你可以亮出底牌了”清儿深深吸了一口气,该面对的总要去面对的。何况,她对面前这个人有种莫名的信任感,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就是她生命中的柳暗花明。他笑了,那双睿智清亮的眼睛看着她。清儿始终相信,一个人的眼神代表着心灵,浑浊呆滞暧昧与清亮灵活宽厚都揭示着心灵的方向,她迎着那束目光,忐忑的心不由自主平静下来。
点一根烟,风站在窗口向远处眺望,他喜欢看这个城市日新月异的变化,那种朝气蓬勃的气息象春天的风,带着点寒气、却是朗润明快的,让人忍不住张开臂膀融进去,迈动步伐跟随前行。
父亲不肯做任何解释,只是说他今后会明白的。母亲的情绪日益低落,但她不是那种会打会闹会把心情写在脸上的女人,这就是精品女人吧,永远不会因为任何挫折改变气质和谈吐。倾佩的同时风也为母亲报不平,那个女人哪里会比母亲强?容貌和身材都会随时间的推移改变,这样风雨同舟一路走来的感情,会如此轻易地抛开?揉揉紧皱的眉头,似乎自己的一切臆想都于事无补,似乎自己所能做的只有等待,也许父亲有他的道理。
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脑,熟悉的聊天室似乎少了点什么,是了,少了那抹淡淡的海蓝,这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在想念那只蝴蝶,一直在心底的角落里悄悄地任心绪飞扬。是否人们会在对现实失望时隐隐地依赖着网络,期待着这里会有完全不同的感觉?是否现实中感情有太多的附加条件,多到超过了爱情本身?而网络似乎是个单纯讲感情的地方,任你是乞丐富翁、任你俊美丑陋,只有心与心的吸引才能让网络的绿洲草长莺飞。
就在风的思绪跳跃纷杂的时候,蝴蝶来了,她静静地等在那里,似乎也在凝眸期待着。风的心没来由地跳起来,手指捏出了汗,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然后,他们几乎同时打出一句话“你终于来了!”只这一句,彼此的焦灼与期待就都激流般奔涌而出,一行行字拥挤着飞快地出现在对话框里,风的左手下意识地紧攥着,似乎在努力抓住什么……
“ 这就是爱吗?”风反复问自己,那种让自己也震惊的热情流露出来时,似乎是无法控制的,这中感觉是奇妙的、新鲜的、不断加深加重加浓的。每个早上睁开惺忪的双眼就有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有一个人在或远或近的地方记挂你着呢”被人惦记的感觉真好,有期待和憧憬的感觉真好。只是,她不许他问现实中的一切,她说她只在网上属于他,她说这份感情对她来说太奢侈了,在现实中她承受不起,她说……风不敢追问,怕她会象一只蝴蝶一样飞出他的视线,她就象一只风筝,他却握不到那根线。他常常会想,如果有一天她消失在网上,他要到哪里去寻找她?到何处去追寻她翅膀的轨迹?
她终于肯让他听她的声音了 !握着电话的手有点抖,风自嘲地想:“第一次去谈判也不曾这么紧张”只因为电话的那一端是她,是他魂牵梦绕辗转返侧的她,“风,是你吗?”轻轻的一声问话,是夏日里冰块儿落入玻璃杯的带点甜香的清脆声音,风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电话似乎是要把她拉的近些,再近些……“是—我”这是自己的声音吗?涩涩的、沙哑的、粗重的,风清清嗓子努力平静下来,“蝴蝶,你在哪里?我们见一面好吗?”“风,我们有约定的,你违反规则了”“规则?游戏规则?可我不是在游戏,难道你想我们永远停留在网上?”“风,我再重复一遍,我只在网上属于你,至于现实——我不属于我自己”“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属于自己?你属于谁?”“别问为什么,答应我别问,否则我会永远消失在你的生活里。”那声音似乎有点哽咽,没等风再说话,那边已经挂断了。风仍是怔怔地握着手机,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这如梦如愁的丝丝疼痛便在心底扩散开来…… (待续)
(四)
春天的风是柔和明快的,清爽地拂过脸庞,带着柳芽儿嫩嫩的绿油油的气息。清儿的心情却是怔忪纷乱沉重的。一切的努力都没能挽留住母亲匆匆离去的脚步,留给清儿是孤独忧伤和四十万元的债务。那个自始至终陪着她走过来的清瘦的男人也似乎憔悴了许多,清儿一直在等他的底牌,而他的目光似乎总是越过她怔怔地飘摇在遥远时空的某种记忆中。清儿在心底对自己发誓,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她都要答应,她欠他的已经不仅仅是金钱了,那样的危机时刻他肯毫不犹豫的相助,那么,她用一生去偿还也不为过……一生?轻轻叹口气,耳边是一个急促的声音在说:“可我不是在游戏,难道你想我们永远停留在网上?”心就这样痛起来,痛的茫然、痛的真切、也痛的无可奈何。
一回到家就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风刻意不去看坐在客厅看报纸的父亲,他从来没感到过父亲这样陌生,过去的岁月里一家人欢乐祥和的气氛似乎在一夜间消失了。难道二十几年的爱情就这样不堪一击?记忆里父母是彼此恩爱眷恋不可或缺的,风清晰的记得父亲半开玩笑地问过母亲:“如果我在你之前去见上帝了,你会怎样?”母亲不加思索地说:“随你而去!”父亲怔了怔说:“ 如果我背叛你呢?”“那我会活的很平静,只有爱可以让人不吝惜生命。没有爱的人反而会平淡的面对生死。”母亲又笑着追问:“怎么?在给我打预防针?”父亲也笑了:“随便说说而已。”这样一份可以追随着天上人间的感情怎么会这样脆弱?风仍是无法相信。
一个星期没见到蝴蝶了,风的心焦灼而怅然,如果她就这样消失在他的生命里,那份思念会成为永难愈合的伤口,在每个简单的日子里重复切肤的疼痛。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多么在乎她,在乎这只甚至不知道姓名年龄相貌的有着清脆声音的蝴蝶。每一次手机的铃声都会让他的心满怀希望地飞扬起来,却又无一例外地滑落下来。
父亲忽然倒下了,那个看起来清瘦却不曾有过任何病痛的精神矍铄的父亲,那个在风眼中、心中坚韧无比的山一样永远不会倒下的父亲。接到电话赶到医院的病房时,那里已经守着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孩,不是那类漂亮的绚目的女孩,修长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一双黑亮的,单纯的只有孩子才有的清澈的目光。风有点尴尬,尤其在母亲面前,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象预计的那样反感她,这样一双明眸后会是一颗有企图的心吗?母亲极力保持着应有的风度,父亲的表情淡淡的,甚至没有用正眼去看母亲,直到她黯然地离开,风忽然发现父亲的眼中已满是泪水,他怔怔望着那扇砰然关闭的门,似乎再也无力伪装了。
父亲在设一个迷局,没有人知道他的谜底,风和母亲甚至无法详尽地知晓父亲的病情,母亲常常一个人坐在家里发呆,一坐就是大半天。那个女孩始终守在父亲的病房(守在本该是母亲守护的位置),不肯让特护替换,她的眼中已经有了血丝,脸色也苍白而憔悴,她从不和风说话,只是有一次,风把名片递给她,嘱咐她有事时及时通知他,看到他的电话号码她很明显地一震,还没等风读出什么,她的表情已经恢复的如一潭静水。
沉闷的夏夜,风独自徘徊在医院外的林荫路上,父亲只允许他每周来探视一回,要求他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公司的业务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每次看月报时父亲都会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目光里有骄傲、有勉励还有如释重负的轻松。于是,风把一切时间都泡在办公室里。当夜浓如水时,他仍会把自己的名字挂在那个熟悉的地方,但始终没有再见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她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消失的那么干脆那么彻底,没留下丝毫的痕迹,没有她的电话,甚至没有她的电子信箱,至于那次手机来电显示里留下的号码——是个公用电话。风常常会想,也许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在一切还美丽的时候,在一切还让人眷恋让人憧憬的时候嘎然而止,遗憾也是一种美吧,多少相爱的人最终成了怨偶?也许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才能保持在心灵最深处永不褪色。
一只蝴蝶悄悄地落在风的肩头,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那双微微收拢的颤动的翅膀,便悄无声息地停下来,象是怕惊扰了它的休憩。这样一个夏夜,一人一蝶静立着,对视着,人的均匀的呼吸轻轻掠过蝶翅,蝶的轻巧的身躯信赖地偎在人的发梢,人无语,蝶也无声,似乎是在诠释一个约定,诠释一份默契……
手机忽然响起来了,风的思绪蓦然从遥远的地方被拉回来,肩头那只蝶也在这一怔间无了踪影。电话那边是慌乱的声音:“你在哪儿呢?快来医院!你父亲——”风脑子里“嗡——”地一下响起来,转头飞奔向住院部。(待续)
(五)
急救室外,风焦灼地来回走着,清儿不眨眼地盯着那扇门,耳边依稀是他的声音:“委屈你了,平白地担了这个虚名。”“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你那么深爱你的妻子,又为什么要伤害她?”他苍白的脸露出一个疲倦的笑容“你不懂,她看起来很坚强,其实是最脆弱的,我生命结束之时就是她精神崩溃之时,我太了解她了,她是那种追求完美爱情的人,她会随我而去,去诠释她心中的永恒,除非,她发现那爱情原本就不是完美的”清儿怔住了,他的表情和语气丝毫不象一个绝症的、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人,没有惶惑,没有歇斯底里的惊恐,他就那么平静地分析着,似乎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那为什么选择了我?”她忍不住追问着,他又笑了,“我知道你迟早要这么问的,是因为一个故事,一个尘封了很多年的故事,那一幕和发生在你身上的几乎完全相同,不同的一点是,女孩身边还有一个束手无策的男孩,当然,那女孩没有你幸运……”他叹了口气,“从那以后,男孩拼命去赚钱,但他再没见过女孩。然后,二十几年后,他在得知自己患了绝症后,在医院的收费处又看到了同样的一幕,然后,你就都知道了——”“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呢?”“守口如瓶,永远不要让她知道真相,但你要因此接受很多不公平的谴责甚至攻击,所以我要说对不起。”他扬一扬眉,“这就是你一直要的底牌。现在,你都明白了?”
母亲和公司的同僚们赶到医院时,父亲已经去了,他的表情很安详,安详的象是在沉睡着。母亲的昏倒引起了一片混乱,当清儿试图去搀扶她时,被人粗暴地推开了。清儿知道,这样的场合自己是不受欢迎的甚至被敌视的,那些鄙夷愤恨的目光刀一样抛过来。她最后看了一眼那张清瘦的脸,在心里悄悄说了声“再见”,那扇门便在身后“砰!”地关上了。
三天后,父亲的葬礼,清儿一身白衣走进来的时候,很多双忿忿的眼神抛过去,细细碎碎轻轻的议论也伴随略向下撇着的嘴角扔出来。风看了看母亲,他有些不知所措,母亲没有任何表情。三天了,她始终没说过一句话,似乎看不到川流不息的人群,也听不到或感伤或劝慰的话。如果不是父亲最后这段日子对母亲的伤害,风无法想象母亲会怎样,或许——会象她过去说过的,随他而去。
风的心里忽然如电光一闪,难道——?这段日子一切的谜底都缓缓在心底展开了,原来是这样,自然应当是这样,自己怎么会蠢到怀疑父亲的为人,怀疑父亲对待感情的执着和责任?望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风深深地鞠了一躬,在心底悄悄说着:“原谅儿子的愚钝,原谅儿子到今天才领悟您的用心。我会好好照顾母亲,不辜负您这一番苦心经营。”
几个月过去了,清儿在郊区找到了一份工作,稳定下来。据说这是一个年轻有为的企业家新创立的连锁公司,清儿至今还没见过总经理的模样呢。下班以后她常常会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发呆,聊天室里还是那么热闹,不会不会因为少了谁而寂寞,不断出现的新人争先用着鲜艳的色彩飞快地在大屏吵着闹着宣泄着快乐和忧郁着。“爱与哀愁对我来说象杯烈酒”一看到这个名字,清儿的心就莫名地痛了一下,借着自己过客的身份,她破例地首先去敲他的窗口“你好”
沉默了很久,他回了一句“你好,对不起,我等人”
“等你的朋友?”
“是,等一个也许不会再出现的朋友。”。
清儿的心又是一痛,她忍不住飞快地打着 “你不该对我说这些,你应该问‘你是女孩吗?你多大了?你漂亮吗?’—网络的常用语言”
“也许,我是更狡猾的一类,不问那些俗套的问题,先骗你的好感,然后……蝴蝶——我终于等到你了!”
“风,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这个名字是你,瞧,无论换什么马甲,我还是可以一眼在人群中认出你”清儿眼角挂着的泪水滑落下来了。
“你怎么忍心这么久不出现?上帝保佑,你又来到我面前了,这一次我一定不让你再离开我的视线了。拨个电话给我,就现在,别让我不相信自己的心”。风慌乱地打出几行字来。 “好的”清儿拿起电话拨通那个在心底烫贴过千万次的号码。电话通了,却没人接。
清儿忽然听到走廊尽头的总经理室有人走出来,而且——伴着手机清脆的音乐声。她握着电话怔住了,门开了,赫然是风拿着手机微笑着站在她面前,模仿着电视广告的台词说:“小姐,可以请你跳一曲吗?”
窗外,一弯新月悄悄爬上柳梢。风轻水柔,云静星稀,只有几只秋虫在呢喃着:
“宝剑无情,庄生无梦,为君一舞,化作蝴蝶”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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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官 |
Re:风中蝶舞 |
回复时间: |
2006.03.13 15: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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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不错。排版可以再整理一下。:)
最后的一节很感人。虽然知道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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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n_yue |
Re:风中蝶舞 |
回复时间: |
2006.03.13 2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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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真是知音,最后这个结局并非我的本意,只因为很多网友抱怨我写了太多悲剧,一定让我把这个故事写成喜剧。
其实,这个故事就以“风”的疑惑,“蝶”的消失自然结束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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