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经yeebole的介绍才开始注意韩东的,另外还有一个朱文。朱文的还没有看过,想从韩东开始。
韩东的东西,目前为止只读了几篇杂文《我的中篇小说》和《论民间》,一个中篇小说《障碍》。《障碍》一口气看完了,写的感觉很真实。
《我的中篇小说》是他对自己写过的几个中篇小说的总结,其中这段话很是吸引我:
“具体地说,我写了几个无聊的城市青年、两个猥琐的男人和一个无辜的女人、一个卑微的怀春少女、一个苦难的文人及他的死亡、一个垂危的病人及她的死、一对绝望的恋人、一场无意义的骚乱、一个痛苦的单恋者、一个死囚、一只微不足道的动物、一个丧失名誉与前途的人、一个婚姻的失败者和一个精神胜利的单身汉。可见我的人物皆是穷途末路者,身份卑微,精神痛苦。我以为得意的人是特别乏味的。”
我以为韩东写“穷途末路”“身份卑微”“精神痛苦”的人,这就触到了比较本质的东西。往往这些不需要怎样跌宕的情节,日常的体验里,每一个人都可能会有。深沉的痛苦,往往是说不出来的,潜隐于心的;歇斯底里的,叫嚣着喊痛的,往往不是真的痛苦,起码是对自己的痛苦并不够了解。了解,必是在一个沉淀的基础上。
我还无法怎样判断他的小说,看过的只《障碍》一篇。也许本不需要判断,有些东西,让它静静地、慢慢地沉下去就好。
然而他的论说是不能让人沉静的,理性之余,有着凝稠的热血,在血管里沉缓的流动。“民间”,我再一次看到了这个标签,我曾凭此二字试图识别出人群中一个面目模糊的自己。我到底并没有成功,因为在读过韩东这篇文字之后,我才发现我原先对民间的理解是多么浮浅,而且不清晰。
曾经跟yeebole说过我觉得最智的状态是在一个边缘的位置,才能保持一种思想的纯洁性和独立性。既不把自己归属于任何团体,不形成任何利益指向,也不随任何利益指向而动。
而实际上,我理解的这个“边缘”与韩东的“民间”是同一立场,和他说的与“中心”相对并且相互不断流动的“边缘”倒是两回事。 所以我跟闻中说,韩东这篇文章对我对自己的定位有很大的启示意义。
我想,我就是一个民间的立场。独立精神和创造性,这两种东西,是我想要始终保持的。不是让谁注意我,让我文章发表,让自己成名,或谁谁认可我,这些都是皮面上的东西,与内质无关——反而是伤害内质、威胁它、与它格格不入的。
我想,真正的民间写作者是有一种悲沉的绝决的气质的。他独自上路,一意孤行,行囊空空。世界在他眼里,天圆地方,深沉隐秘——没有什么等着他,上帝并不格外允诺他任何,然而他要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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