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攀登上额头,萦绕在发际,甚至挤进肌肤的纹理,渗进骨骼,呈现固态,液态,或者游离开去,抹去一些记忆的纤尘并留下清晰的指纹,每天,人们都在这些势力中成长抑或衰老.
一种源自于草间的微茫,从厚实的土地深处,从远古最初的欲望中一路走来,我坚信它不是荆棘的初衷;
一种超乎寻常的奔放,一如苍茫草原雪夜狼嚎跌荡的诗情,像火山一般的奔发,然后岩浆一般的缓缓冷却.
浩瀚的宇宙犹如咽气一般无碍,在柔软的平静中飘渺自在,放任自流."鱼翔浅底,万籁霜天竞自由",每每触摸到这种绝佳的妙境,心弦总会被这灵动的感觉微微的撞击,轻轻的从指间滑落,以来不及感受的方式留恋.
曾崇拜过张爱玲的豁达,居然在临死前爽快的遗言"把骨灰撒于任何旷野",可能是因为哪儿有孤独的风,还有流浪的雨的缘故吧.也难得她用一把别致的老锁,牢牢的束缚住老曹七巧变态而痛苦的人性世界,而她还是不满足,欲望的驱使,贪婪的她把这种陪伴了自己一生的痛又强加自己的一双儿女身上.似乎在上演一场老戏,演员自然是她无辜的儿女,而可怜的她却是唯一的观众,演到动情处,演员痛不欲生,都哭了,而她自己却在森严的幕后拍手叫好.
古希腊神话中的美狄亚又何尝不是呢?之所以把妖魔一般的毒手伸向自己的亲身骨肉,绝了丈夫的后嗣,完全来自曾经她不惜一切代价乃至背叛付出给丈夫伊阿宋那忠贞的爱和伊阿宋时而潜隐时而裸露的自私.
追溯到历史的记忆,我遗憾莫高窟的石匠,唯一的一次生命,却无能成为文化的主流,更不能奉献给这种,精雕细刻的模式。纵使血脉已经凝固在唐朝丰腴的石雕艺术上,而平凡的生命,却在幽暗的洞箫里极力的萧索,呻吟,而“英灵”的美名,却在历史的尘埃中瞬间的积淀,而后消逝,幻散,只因为他们土捏手磕的,是某种官方的模式。
最纯洁脱俗的女子林黛玉经常说“我死,我要走。”但是她始终走不出封建社会缩影的贾府,纵使她没有任何的趋炎附势,搬弄是非,更重要的是她天生就是一个葬花的女子,她的眼泪也始终凝固在潇湘馆的斑竹上。
孤苦零丁的诗人李清照兜来转去,任走不出闺房的香烟缭绕,也只能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了。纵使她的感情是多么的诚挚,多么的悲凉,多么的凄切。也终究落得个“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在岁月残留的沉埃里,期待一搂清风徐徐迩来,慰平往昔难圆的旧梦;期许一种泯灭之中的信念姗姗迩来,成就往事崎岖不平遗失的美好;期望在岁月的源头,一汪清泉涓涓始流,浇灌今朝尚存的残花。愿一峰灰蓝色的海浪,托起洁白的水珠,牵动浮沉底下的那一片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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