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笼》:“情欲”在尖叫 |
“莫松用手抚摸着她的脑脯,嘴唇继续的吻,一直往下吻,直到若伶一声脆弱而放浪的尖叫,莫松停在了那个地方,一生最后的温柔,就在这儿,全部献给最爱的女人。他已失去了最尖利的武器,他只能用嘴唇的温柔给予自己的女人最后的快乐。若伶极端地痛苦又极端的欢乐。”——引自转折词著《红灯笼》
《红灯笼》是转折词在《子归》发表的第二篇小说,第一篇是《老妖》。《老妖》最初发表在散文版,我读时就曾怀疑它是小说。老实说,我认为,转折词先生在别人鼓动下试写的小说,《红灯笼》实在逊于《老妖》!
《红灯笼》的所有描写、所有情节设计和细节铺陈,向读者传达出的强烈信息就是“情欲在尖叫”。小说通过莫松野外的雄性闷吼、失去阳具后在若伶身上从头到腿的吱咂吻舔,通过吴更床上低能撕扯花枝的恼恨,通过若伶两次欲仙欲死时的欢快呻吟和复仇时的霍霍刀声,发出了尖锐、性感、亢奋、势不可挡的情欲尖叫。
这里所说的“情欲”,是指小说中描写的这样几种类型的人欲:一是作为主线的莫松与若伶、吴更与若伶的“性欲”;二是指“光头党”垂涎若伶时与莫松之间的“争斗欲”,三是吴更为了争夺若伶而对莫松施以毒手的“情杀欲”,四是若伶在比较了吴更的性低能和莫松的性威猛之后选择了莫松却又由于吴更的残忍失去了莫松的阳器之后转而对吴更的“复仇欲”。
小说描写的全部故事就是这几种“情欲”或曰“人欲”的交织尖叫!这样四种情欲的尖叫,加上作者擅长的驾轻就熟地使用优美文字,举重若轻地铺陈架构描写,构成了一个很能令人感到好看却又实在难以品咂出新颖出众的人文思想资源的“传奇”。是的,整篇小说就是一个传奇。因为,它没有真正文学意义上对现实生活的观照或反映;它也根本没有现代生活的真实作基础。如果吴更的“宝马”换成轿子,吴更头戴礼帽,身着纺绸长衫,脚穿圆口布鞋,若伶的酒店门前“红灯笼”上书写着繁体的字号,我倒感到故事会真实些。“三角性爱”、争风吃醋、为了一个女人而雇凶情杀,这样的情节我们在一些描写三十年代旧中国黑帮老大的风月故事片或低劣情节电视片中看得太多太多;至于那个“英雄救美”的传奇小段,也实在是许多末流小说家用滥了的也许是第N次的“老歌新唱”或新版克隆。在我看来,莫松要想得到若伶的芳心,完全可以有其他许多办法而不需用那个流气自虐的老套。再有,就是男女在野外的苟合传奇——好像这是转折词爱用的情节,《老妖》中的“老妖”也曾在野外与男人体验过这种好像流浪汉般无家可归的生命浪漫,莫松与若伶野合的描写,发生过程的真实性姑且不谈,我还能够轻叹转折词对生命神圣而又欢乐的准确无误的体验和感受,叹服他大胆、直率、不无优美的描写。可是,当我读到莫松失去阳器之后竟然还能被若伶“扶出医院”和若伶再进行需要剧烈运动才能进行的肉体狂欢:“莫松用手抚摸着她的脑脯,嘴唇继续的吻,一直往下吻,直到若伶一声脆弱而放浪的尖叫,莫松停在了那个地方,一生最后的温柔,就在这儿,全部献给最爱的女人。他已失去了最尖利的武器,他只能用嘴唇的温柔给予自己的女人最后的快乐。若伶极端地痛苦又极端的欢乐。”看看吧,这位厨师不是用手中的精巧菜刀而是用自己的口唇为若伶制造了一顿精美的肉体盛宴!——在创痛未愈、仇人狞笑的时候,——我真感到匪夷所思了!
小说里的几个人物完全成了作者笔下任其驱使演绎某种理念的符号。他们徒有姓名和躯壳,却没有思想和灵魂。比如主要人物若伶,文本给我们所提供的,若伶只是一个比较漂亮的像吴更那样有钱却性低能像莫松那样没钱却性威猛连“光头”流氓也垂涎的几个男人拼死争夺的性感女人符号;吴更可以对她轻狂,只是因为简略交代的据说吴更给过她金钱帮助过她,于是,大庭广众之下吴更对她调情,她竟然半推半就,甚至跟他上床。若伶与吴更的全部交往史说明她没有丝毫的个性光辉,相反,正表明了她为了金钱可以出卖肉体的灵魂的丑陋。从小说中看,若伶与莫松的关系仅仅是老板与雇员的关系,看不出莫松与她之间“爱”的基础。莫松与吴更的矛盾纯粹是俗套的争风吃醋,唯一可算莫松对若伶表示“爱”也确实打动若伶心扉的事件是用自虐的方法吓退“光头党”,可是在我看来,往高了说,这实在也只能算是一个有血性男人的见义勇为,准确地说,干脆就是对来到红灯笼酒店捣蛋而损害了也有莫松一份的酒店利益的恶人的变态惩罚,谈不上是莫松与若伶的爱的基础。可是,当莫松拉着她一阵狂奔来到野外,若伶居然就毫无反抗地委身于莫松,尽享肉欲的快感了!正如有的批评者所说,这简直就是“强奸”!这表明若伶的性格多么软弱,这个人多么没有尊严!后来,若伶在两个男人之间的选择,就是因为失身于莫松后,体验了男人的雄强,等他再跟吴更上床时,当然再也看不得他的性低能了。最后,吴更的报复砸烂了莫松的阳器,莫松在忍痛用口唇给了若伶一顿肉体大餐后,不是去找吴更复仇,却跑到了和若伶野合的地方自杀(这个看到吴更吻若伶就剁砧板,看到“光头”流氓调戏若伶敢于用啤酒瓶砸自己头颅的厨师,在被吴更暗算后居然不去找他复仇!这根本不合莫松性格发展的逻辑!),若伶享用莫松和自己的口交既无比快乐又无比“痛苦”,和莫松野合的那种刻骨铭心的快感永远成了她稍现即逝的旧梦,于是,她平静地为失去的幸福而顺利地杀了吴更。在欲望的狂欢中,她终于享受了最后一次堕落的快意!若伶的全部人生历史表明,她只是一个作者想要表明的某种观念(比如“人性中本真的原始野性的美”—-沉默的竖琴语)的符号,一个为了表明虚幻的“自由人性之美”的抽象代码,一个证明人性可以不受社会规范约束而可以完全由自己主宰并任意发挥的抽象代码。
《红灯笼》究竟照亮了什么?照亮了人性的粗犷优美吗?这种粗犷优美就是用敢爱敢恨的要吻停车就吻要搂下车就搂要野合拉到野外就野合来诠释的吗?照亮了生命的热力贲张吗?这种生命的热力贲张就是像莫松那样粗犷野性的雄性勃发而不是像吴更那样慢条斯理的软蔫拖沓让女人恶心吗?照亮了快意恩仇的率真人性的复苏吗?这种快意恩仇的率真人性的复苏就是想要女人你就捏女人的屁股小腹,想复仇你就雇凶揍那情敌砸烂他的阳具,再复仇就杀死过去的恩人兼情人吗?如果率真的人性就是这样,那我不能不说,这样的人性已经是很可怕的了,是堕落,是退化;这样的人性只能作为我们揭露批判的材料,而不值得我们去张扬了。作品是在批判吗?批判这种人性的堕落退化?如果是,也只有是,那么,《红灯笼》在思想上才是有意义的。
转折词先生的文章我是一直爱看的。尽管我不太了解他。但他是我在《子归》最尊敬的人之一。他有才华,我尤其钦佩他的文笔,那种绮丽的文人散文他写起来令人叫绝。因为他是我的知者之一,我在内心早已视他为友神交已久了。我这篇文字可能对我尊敬的转折词先生甚至包括热爱转折词先生的朋友多有得罪!但作为朋友,尤其在他试验写小说的起步阶段,我不能一味地只说好话。甜腻腻的批评也不解决问题。凭借他娴熟的语言文字技巧,对生活的敏锐感觉,经常闪现的巧思和对人对社会对生活的思考,我对他创作出厚重的不愧于自己无愧于时代的好作品是非常有信心的!
我们都在期待着!
2003/8/22上午匆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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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
凌正红2 |
Re:《红灯笼》:“情欲”在尖叫 |
回复时间: |
2003.08.30 15: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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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能找到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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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
梅骊 |
Re:《红灯笼》:“情欲”在尖叫 |
回复时间: |
2003.09.11 22: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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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正红2:
能的,你到子归网上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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