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开玩笑说,我出生的时候因为是个女孩,老爸的心凉了半截。为了安慰自己,老爸把事先给他儿子取得名字给了我。这种说法当然不能全信,但我仍旧相信他的心当初是凉了半截的。
男孩有什么好?我很小的时候就常常想这个问题,可惜我没有能力找到一个可以成为答案的答案。
叔叔家的弟弟、姑姑家的弟弟和我,恰好一个比一个小一岁。小时候过年的时候,我们常常为了一只漂亮的塑料碗打得天昏地暗。
我小学二年级的寒假,听大人们聊天,说女孩子到了三年级学习就不如男孩儿好了。我不服气,三年级比二年级的功课要难那么多吗?于是发奋学习。三年级的第一次期中考试,我第一次考了全年级第一。六年级、初中、高中,所有他们口中的“坎儿”我都过得畅通无阻。我只是为了证明女孩子未必不如男孩子。
可是,将近二十年的岁月中,我还是希望我生来是个男孩子。他们有很多事情不必像我们一样斤斤计较,可以更自由不必受那么多束缚。可是我不是,所以我成不了李白,可以大口喝酒;也成不了项羽,可以足够豪迈。
我是女孩子,所以只能遵循女孩子的行事准则。
寒假住院,隔壁床的小杰和她妈妈的关系很僵。后来才知道,她妈妈为了生一个儿子,把出生了七天的她送给了别人。当时,我就想,如果我是小杰,我也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妈妈,虽然她生了我,却没有养我,又怎么算做一个合格的母亲呢?
随后几天,我才知道,事实远不是那么简单。她妈妈生了她之后承受了很大的精神压力,生一个儿子不过是为了证明她可以生儿子而已。当时,因为女儿送走和不能生一个儿子的双重压力,她一度眼睛失明。临床的阿姨也是,只是为了证明。虽然她已经生了四个女儿,却还是要尝试。
多么可悲。生一个儿子为了什么?对她们多大的好处呢?谁知道。不过,是为了平息舆论。
我可以从他们的谈话中感觉出来自周边施加在他们身上的压力,可是她们无能为力。
贾宝玉说,女孩子未嫁前都是冰雪聪明,不知道为什么结婚之后就渐渐变得庸俗起来。他又哪里知道,结婚以后,加诸在女子身上的是什么?世事艰难,身难独善。
都说女儿有万种风情,却没有多少男人愿意女人强过自己。中学时,我算做一个女权主义者,最厌恶别人说女人不如男人的鬼话。几年过去,人成熟了很多,也就不这么年少轻狂了。既然女不如男的想法已经深入人心,我一个人的反抗又能改变什么呢?
生为女儿,不能改变世界,亦不能改变人心。
生为女儿,只能尽量不放弃该坚持的东西,仅此而已。
------------------------ 仰望蓝天的感觉我已不复记忆,那些云彩的变化,还让人痴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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