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朋友驾车从兴义去贞丰，看到一起精彩车祸。在一处转弯路段，一辆运木材的货车撞毁一辆摩托，我们到达出事地点时，交警正在出事车辆的前后左右丈量距离和拍摄照片。交警不让通行，于是我们就下车观望。据旁观农民说，骑摩托的是三个初中学生，他们穿着拖鞋骑“歪屁股车”，在这个转弯处从右边路面快速拐到左边路面时，与迎面而来的货车相撞。摩托车被压毁在货车轮子下，推着行驶了好几米，货车才刹住停下。我们看见路上有一滩血迹，被撞坏车灯的货车头上也有血痕，死伤情况没有打听。
　　
　　骑“歪屁股车”是一部分年轻人十分潇洒浪漫的新式玩法，就是骑在车上屁股一下向左摆、一下向右摆，让摩托车在路面上一下向右拐、一下向左拐，拐来拐去地“呜呜”飞驰。有的“歪屁股车”骑手还会玩恶作剧，他们骑着摩托在汽车前面左拐右拐地行驶，不让汽车超行，使汽车驾驶者快又快不得、超又超不得，最后被弄得苦笑不得。在兴义市和黔西南州的街头、路上，我对“歪屁股车”游戏非常眼熟，而且还有幸目睹过两次精彩表演。第一次好像是在2003年，一天晚上我在电脑学校上完课打的回家，在一个路口向左转时，突然听到一串叫声。我回头一看，是三个男孩歪着屁股骑在一辆摩托车上，坐在后边的两个男孩活像足球迷看见进球时的狂欢一样，摆动身子、高举双手，朝人行道上一个女生“哇哇”乱叫。这辆飞驰的摩托车跟着我坐的出租车左拐，超车后突然撞在前面一辆出租车左面，然后弹出去，倒在地上，又滑行十多米，最后撞在左边人行道的水泥坎上，一股鲜血从其中一人的头上像打水枪一样喷出。
　　
　　第二次看到“歪屁股车”表演，是去年一日晚饭后，散步到一个交通要道路口，看见一个小伙子嘴里刁只香烟、俯着身子骑在一辆很大的摩托车上飞奔而来，那个姿势非常英俊潇洒，有点像电影上施瓦辛格玩车技的样子。此时正在穿过路口的最后一辆卡车，突然发出急刹的声音停止下来，原来是红灯已亮来不及穿行。飞奔而来的“歪屁股”摩托大概是想紧跟卡车闯过红灯，不料却狠狠地撞在卡车车厢后边的右角上，骑车人顿时被削去半个脑袋，摩托车还载着他飞到卡车前面，“哗”地一下摔倒在十字路口中间，不多一会就围上许多旁观的人。我挤进人群去看，那个小伙子的左脚从膝盖断下，被扔在离摩托一米远的地方，他的尸体被还压在笨重的摩托车下，在那个血肉模糊的头上，只剩下一只眼睛和半边嘴巴。
　　
　　有天下晚在市郊的桔山大道散步，看到有个小伙子骑“歪屁股”摩托在一辆轿车的前面拐来拐去地行驶，不让轿车超车。好在那个路段是六个车道，车辆很少，那辆轿车“嘀嘀嘀”地鸣着喇叭，迅猛地绕开“歪屁股”摩托超了过去。轿车超过去之后，却停了下来。我想既然要停下来，何必要超过去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不料“歪屁股”摩托跟上来后，从轿车里钻出一个个头高大的中年男子，一把揪住“歪屁股”摩托上的小伙子，两耳光将其打倒在地，随即骂道：“老子是救你！知道不？”轿车开走后，口里流着血的小伙子慢慢爬起来，一拐一拐地骑上摩托，消失在大道旁的田间小路上。有两个围观的农民说“那个打人的人肯定是警察。”我问“怎么敢肯定是警察呢？警察打人不违法吗？”其中一个年老的农民笑着说：“这个社会，不打人咋个执得了法啊。”我一想这个农民的话真不简单！打人执法、野蛮执法，完全符合中国的国情啊，要是这个打人者是执法者多好，哈哈。
　　
　　这个骑“歪屁股车”是从哪里学来的呢？有天偶然在一个游戏厅里，看到那些小孩骑模拟的摩托车，也是把屁股歪来歪去，口里还不停地大喊大叫。我想这可能就是在路上骑“歪屁股”摩托的来历了。但是巴谷山网友却另有说法，他说在60－70年代，兴义就有个姓赵的人，常骑“歪屁股”自行车，遇到女的就要露一手。这样看来，“歪屁股车”在兴义是有历史了，而且后继有人，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人生的折腾内容是超人力量导演的悲喜闹剧。人生游戏永远在循环着展开，一种游戏玩腻之后又换一种。我看到的“歪屁股车”表演，就是超人力量以黔西南青少年为演出主角而编排的观赏价值极高的新玩法，当然都是勇士的玩法。此地勇士辈出啊，我为家乡的“英雄出少年”不胜自豪，哈哈。
　　
　　有的人想观赏“歪屁股车”表演，据我观察，现在桔山大道和机场大道表演要多一点。由于天气炎热，车手表演时间多为晚饭后至深夜十二点。需要特别提醒的是，必须注意安全，观赏者千万不可在路上行走，走人行道也要尽量靠边一点。有天晚上我去值班走在机场大道上，突然一辆骑着二男二女的“歪屁股”摩托从我身边飞过，那股风差点把我刮倒，虽然身体安然无恙，但精神上却是吓得丧魂落魄。
　　
　　（陈嘉珉，2006年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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