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坐在旧金山的机场三楼,看着窗外灰蒙蒙的雨晨, 细雨打在磨花的玻璃窗上, 象个麻脸的妇人, 坑坑洼洼, 千疮百孔, 丑陋不堪, 看着看着, 突然觉得一丝凄凉的感觉从心底慢慢的溜进了我的脑中。
本来的异国他乡,陌生的城市, 单身孤旅, 此情此景虽年年上演, 月月重现, 却从来没有今天来的这样强烈。 我发现我的承受能力随着我的年纪增长是越来越弱, 在朋友的眼中我一直是没心没肺似的开朗,而且遇事我一直是个马大哈型的非女人类的怪胎, 曾几何时变的如此伤感?
感觉着腹部的肿胀和不适, 我知道我期待了一个月能为人母的希望再次落空。 苍天无眼, 十年筑梦, 今朝梦醒,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春梦本无痕?也许是命该如此, 老天早就注定了这场梦要如此结束, 雀本无和鸠争巢之心, 如是只好洒泪挥别,人生也许从明天起就是个艳阳天。想起早上在迈阿密机场的分别, 心里已经明白这也许就是生离死别了, 站在扶梯上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我知道等我回来这里将会是人去楼空,泪在脸上无声如窗外的雨滑落。
神话小说上说天上一日, 人间百年。难道说是前世我们擦肩而过时的惊鸿一瞥, 造就了我们今生这样的相聚和分离?古语劝慰世人退一步海阔天空,而我却要退的如此之不甘心, 是我悟的不够透彻还是世事太无情, 我无解。
窗外的雨依旧象一个喋喋不休哭泣的妇人, 把她的泪纷纷扬扬的洒向大地。 仲夏之晨的旧金山,微凉如早春,扔掉手中将要烧手的烟蒂,突然发现从门缝中飘进来的雨意尽然丝丝沁骨。 我不想作祥林嫂,心中早就明白我放不下的其实是自己这十年来对生活的期待和付出, 自己却不愿意去承认这样的事实。
从 CD 随身听的耳机中传来齐秦忧郁的歌声。。。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此时听起来倍觉感伤。我是谁, 为什么又要上路, 只因为梦碎的声音让我心疼?我无语。
梦醒的季节
天空不再歌唱
清泪在月边滴淌
掬一捧孤独在手
听风恣意
摧残着它的悲凉
感情在酷日下腐烂
身体在阳光里消亡
我是一匹流浪的狼
眼中藏着寂寞与沧桑
身在旅途
心在他乡
是否这才是我?
------------------------ 非上上智, 无了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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