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兰（续）
“好奇怪的梦，好奇怪的电影。你说是不是？”舒真真说着，又摁了一下红色键，热咖啡很快输送到她面前。
我没有回答。是的，生活中常会有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然而，有什么好奇怪的呢？生活哪里都是那么单纯，那么美好无瑕的呢？
“电影还没有结束……”舒真真喝了一会儿咖啡，继续说道——
镜头转到曾经看到过的那条河，河水翻腾着向前流去。一个孕妇站在河边。
远景。中景。近景。特写。我们看清了，这是兰儿。看样子，孩子离出世的日期不远了。
兰儿的眼睛。有些迷惘，有些悲伤。她用手摸摸硕大的肚子，脑海里回想起什么来——
插入的镜头之一。
兰儿发觉自己已经怀孕，急忙给卫冰打电话。接电话的是卫冰母亲。
“哪位？”
“请问卫冰在家吗？”
“你是谁？”
“……”
“是兰儿吗？说话呀！”
“我——”
“你是兰儿，我给你说，人要有点自知之明，以后不要再纠缠卫冰了！”卫冰母亲说完挂断了电话。
“喂！喂！”兰儿失望地放下电话。
……
插入的镜头之二。
卫冰和雪雁的婚礼。
有人悄悄在卫冰耳边说了句什么。
卫冰应酬着，抽空走出来。
“冰！我在这儿。”躲在角落的兰儿轻声唤道。
“你怎么来啦？”卫冰四处张望一下，把兰儿拉到僻静的角落。
“我——”兰儿欲言又止。
“回去吧，兰儿。你也看到了，咱俩是没缘份啊。”卫冰想了想说，“噢，兰儿，宁不错的，你还是跟他吧。啊？”
“啪！”兰儿愤怒地扇了卫冰一个耳光，哭泣着转身离去。
……
镜头回到河边。
这时，宁正缓缓走到兰儿身边。从宁的眼神特写可以看出，他似乎在担心什么。
宁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兰儿的身上。
“是你？”兰儿回转身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
“你是不是担心我跳进河里去？”兰儿淡淡一笑，“如果那样，你想救都来不及。”
“我知道你不会的！”宁说话的底气不足。
“当然不会！”兰儿坦然一笑，“不只是为我自己，就是为孩子，我也要好好儿活下去！”
“说得好！兰儿，咱们结婚吧！”
“什么？你说什么？”兰儿哈哈笑道，“宁，你不要这样，我不需要怜悯。”
“怜悯？你说我在怜悯你？天哪！难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追求你那么久，你却从不给我机会。天底下不是只有卫冰一个男人！兰儿！”宁越说越激动。
“可是——”
“我知道！”宁摇摇手说，“我知道，我不如卫冰！但是，要是比起真诚，我比他强一百倍！你知道吗？兰儿！”
“我不是这个意思。”兰儿的语气和缓下来。
“如果你不嫌弃，就和我结婚。我不一定会给你富足的生活，至少会让你天天开心！”
“可是我有孩子！”
“那有什么关系？”
“这对你不公平！”
“因为我爱你！知道吗？兰儿，我爱你！爱，不需要公平！”
“宁——”兰儿被感动了。
“何况，孩子需要有一个父亲！不是吗？”宁抓住兰儿的胳膊，郑重地说，“答应我！兰儿，我们结婚吧！”
“宁，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兰儿情不自禁地靠在宁的胸脯上哭泣道，“宁，我真的对不起你啊！”
“傻话！兰儿，你没有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要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我会把这孩子看做是你和我的亲生孩子。这是咱们一生的约定，好吗？”
兰儿和宁相拥着缓缓离开河边。
……
落叶飘零。
医院。妇产科产房。
雪雁正在分娩。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卫冰在门外楼道里来回踱步。
一声婴儿啼哭之后，护士走出来对卫冰说：“恭喜你！喜得千金！”
……
晚上。卫冰回到家里。
“生了？儿子？”卫冰母亲焦急地问道。
“生了。是个千金！”卫冰高兴地说，“女儿好！我喜欢女儿！”
“好，好什么好？卫家的香火就要断在你手里了。”卫冰母亲沮丧地说道，“雪雁这孩子咋这么不会生呢？不行！这绝对不行！”
“孩子都生下了，还有啥行不行的？”卫冰纳闷地问道。
“人是活的嘛！”
“当然是活的！护士说体重3100克。”卫冰感觉奇怪地看看母亲解释说，“我也见到了，长得蛮漂亮的呢！”
“嗨，跟你说不明白。算了，你不要管了。”
……
天空飘洒着雪花。大街上看得到圣诞节的气氛。
公园里。一个农村妇女模样的女人将一个襁褓轻轻放在假山旁边的回廊里匆匆离去。她躲在远处，看到一对青年男女抱起了襁褓，悄然转身离开。
这个农村妇女走进公共厕所。
不一会儿，卫冰母亲从厕所走了出来，浑身轻松地走出公园。
……
卫冰家。
卫冰母亲像往常一样若无其事地回到家里。
雪雁正在哭喊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保姆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语无伦次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以为孩子在……怎么会呢？啥时候不见的呢？”
“你是怎么带孩子的？啊？”卫冰大声训斥着保姆。
“怎么啦？啊？孩子不见啦？”卫冰母亲着急地问道，“都找过了？”
“找过了。孩子又不会自己跑出去。”卫冰闷声闷气地说。
“雪雁，别哭了！不要着急，不要哭坏了身子，啊？”卫冰母亲又转身对卫冰说，“你们这么又哭又叫地有什么用？报案没有？”
“哦，对了，还没有报案呢。”卫冰像是刚刚醒悟过来，拿起电话。
“冰儿，电话我来打。”卫冰母亲走过去，接通了市公安局长，“喂，张局长吗？哦，对！对！你带两个人到家里来一下好吗？好，好，一会儿见。”
……
张局长带领两名警察走进卫冰家。卫冰母亲简单说明情况后，他们开始勘查现场，作询问笔录。之后，卫冰母亲把张局长叫到书房说道：“老张，这件事情不要张扬，影响不好！你们尽力查找就是了。当然，有些案子侦破起来也不容易，实在破不了案，找不回孩子，也要及时给个结论，是吧？啊？”
“是的，那当然，我明白！”张局长心领神会，喏喏点头。
……
一个月后，张局长亲自登门，送来一份结论说，侦查表明，系偷盗拐卖儿童犯罪团伙作案，因孩子太小，缺乏线索，暂时无法破案等等。此事只好暂时搁置，后来当然是不了了之。
影片最后的镜头。
雪雁看完结论后，晕了过去，醒过来之后，凄厉地呼喊道：“不！不是这样！我要孩子！天哪——还我孩子啊！”
……
看完电影，我流着眼泪，想和柳雅说什么，却不见了柳雅。
“柳雅！柳雅！”我大声喊了起来。
“真真，真真！你怎么了？”宿舍里同学推醒了我。
哪里有柳雅，哪里有什么电影，原来竟是一场梦。
“我明白了，冰雪兰，原来是三个人的名字。可是，我弄不明白，我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怪梦？这个梦究竟要告诉我什么呢？”最后，舒真真说道。
“嗯，有意思！”我轻声自语道。这个梦解答了我先前的疑惑。但是，我还不能告诉舒真真。
“老师，你能告诉我吗？”舒真真问道。
“也许，你可以回家问问你的母亲。”我若有所思地回答。
舒真真走了之后，我独自想了很久，突然有种感觉：过几天舒真真还会来说梦的。
（本集完。请关注下集。）（写于2005年12月29日04:01:32）
------------------------
积攒人生六十年，黄金时代写华章。
蜡炬纵有泪干时，不肯空耗三寸光。
关于本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