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泥之情——读残文先生《淡淡的葫芦花》有感
这是一首质朴得让阳光在黄土色胸膛上能嗅见带水之情的纯正无瑕的乡土诗。在当今,在这物欲汹涌的时代,还有多少时尚的眼睛和耳朵,能在回眸侧转中,将自己最初的家乡深情眺望?!残文先生在这情感与爱心一天天渐渐失真的夹缝里,以他淳拙平素之笔,从一个黄河移民随身带入城市的一粒葫芦花花籽默然入手,让无法割舍的乡情,在高楼林立、广厦成群、美丽而又傲慢的现代城市的某小一角落,忘乎所以地萌发出来: "嫩油油的葫芦蔓/顶破陌生的地皮/披着绿盈盈的小棉袄/一步三蹦地就爬上了/老爷爷搭起的架棚 " 看,多么鲜嫩!多像一个天真快活的小乡童,他顶破陌生地皮的样子,多像他在家乡的草丛里"忽"地钻出身来;他无视城市,他的生长:"一步三蹦地就爬上了\老爷爷搭起的架棚 " 一步三蹦,这是多么生灵活现的手笔呵! 乡土是人们难以忘却的根!溯流而上,你看见自己的诞辰之址了吗?溯流而上,你感到拂面的、亲亲的乡风了吗?溯流而上,蛋黄一样坐在草垛或斜枝上的那颗朝阳,你伸手摸一摸,那扑簌簌落下的泪,只有通达五脏的微笑,必能诠释你久违的相思与牵念都是热的。 葫芦蔓扯上架棚了。诗人的幽情也随之一节一片阔叶地扯上架棚了。 “茸茸的胎毛还没退尽/支楞楞地柞起小耳朵,扑捉/从没听过的超级女声/心里过余激动/手儿还没有把稳/就绽开淡淡的小花/像金色的小嗽叭/哇哩哇啦吹着/自已的高兴/只有黄河边移来的乡亲/才能听得懂/骄傲地宣布着/我们的家 /己将这里占领”。 城市是一切文明的会聚地。她又是一个衣着时髦的摩登女。对于习惯了乡风村云,乍然再生于城市的葫芦花,她好奇的视野,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奇丽。由于心里过余激动,她哇哩哇啦吹响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金色的小嗽叭。她一时间忘记自己的移民身份。这一节是诗人最最出彩的一笔。“茸茸的胎毛还没退尽/支楞楞地柞起小耳朵,扑捉/从没听过的超级女声”。这些细腻、本真、动感十足的描写,诗人若不是一个久别乡土的痴情之子,他如何能够听懂,那些葫芦花无视城市的傲慢,用浓浓乡音肆无忌惮地吹奏出拥向晨昏的宣言。 离开自己的生身地,家乡会让所有飘泊在外的人有魂无魄。 “坐在新院里的老爷爷/吱噜吱噜,烟锅里品着/总也割不断的黄河情/往城里搬迁的时候/他连自己的寿棺都没带/却没忘记带几粒葫芦种/带来了他的一生”。 那个从黄河畔迁居城中的老人,他吸着烟袋锅的“吱噜”声是他替代沉思的思乡之声?黄河是他的故地。那没完没了的黄河情啊,是他放在家乡的一口等魂的寿棺?他随身带进城的几粒葫芦种,是他陪伴余生的最亲最近的伴儿? 人不是石头,由于爱,人会变成情感的奴役,而且,越老越明显。 这是诗人以他传情之笔暗示于我们的。这一点,葫芦种、葫芦蔓、葫芦花,他们一一告诉了我们。不信可以继续来看: “谁说葫芦不通人性/绿云里吊几颗警钟/虽然是城里人了/血液里应该/永远响彻着黄河的涛声/虽然由黄河边迁到黄河路/胸脯下仍然要压葫芦啊/黄河谷里少不了风疾浪涌∥老爷爷呼呼地睡着了/浓浓的鼾声里/小葫芦又长粗了几层”。 从上而下统阅这首诗,我们不能看出诗人是一位寄居城市很久的异客。那个在诗中一再沉默的老爷爷,是诗人用来感怀源叙的借体;而那从萌生到抽芽扯蔓,再到红红火火的吹奏,以及阔叶拥成的绿云,和那浓浓的鼾声里又长粗了几层的小葫芦;这些才是诗人抒情言梦的实体。诗人是一个传统写作的高手,就现今,朦胧诗和所为的先锋诗而言,这种纯天然的写作,仍旧持有她那平易敬人、心胸无量的佛气,与母性的慈善、父性的广博;她的易阅性、通俗感,仍是万物在生与死这两者之间,必须信赖和最终的归依。 这是因为:香泥之情,世人谁也无法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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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动人们心灵的,不是文字的华丽,而是思想的冲击。 真理往往都是大白话,喜欢真实,喜欢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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