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肥坐在树林子里喝茶,老有刚学会飞的虫子连着虫子粪从树冠上掉下来,这么不安全的聚会,是我们长久以来的惯例。无论地点,隔段时间总得这么聚一次。
半山腰的一个水池里,游戏进行得如火如荼。我俩都喝得有些胃胀,顺便走动着疏散疏散。那是一个硕大的气球,先把那些小不点放在里面,而后充气,鼓成圆圆的样子推入水中。
那小子也就三岁左右,也就是后来我知道叫童话的那小屁孩,平衡感极好,活泼得邪乎。一个人站在那么大个透明气球里,纵横自如,呼东去西地,简直自在死了。
我忍了好几下,最后还是童趣大作,大呼一声跳进了水里。那气球装个小孩绰绰有余,但让我这个一米八的大汉矗在里面,确实是委屈它也委屈我了。
气球承受不起我百多斤的分量,几乎有过半处在水下。我以极笨的姿势扑腾了几下子,完全不得要领,而且几乎到了以回环的方式呼吸自己口臭的境地。我举手向岸边示意,让他们用高压水把我冲到岸边去。
一跨出气球,我就以死里逃生的悲壮口吻大喊了一声,活着真好。老胖在我屁股上狠踹一脚,骂,别给老子丢人现眼了。那个早就上岸了的小不点,也就是童话,不知为什么还没走,这时候就站在我身左,小声嘀咕,这个哥哥真笨。接着是一个憋不住笑的女声,童话,闭嘴,小心人家听见。
我回头,影影绰绰是个小型号的大姑娘,只是短发垂着,加上我四百度的近视,硬是没看清楚。不过那小不点离我挺近。
我已经听见了,小家伙,你完了。我边做着鬼脸拖着怪声边把脸向小不点凑了过去。谁知那小子一点都不认生,毫不客气地在我脸上狠推一把。如前所述,我是刚上岸,就呆在池边上。这一推就只好再向那一池水去表示亲热了,一吻水面,二喝池水,一样都没漏做。
幸好水不深,我稀里哗啦地从池子里站起来,就看见池边上所有人都在弯腰喘气地大笑。包括那个小罪魁。我冲老胖怪叫一声,我日你哥,不能拉老子一把吗!
老胖这才施施然走过来,把我拖上了岸。
那大姑娘走过来,一本正经的问,爽不爽?
我认识她吗?她认识我吗?我迅速作了这两个设问,答案都是否定。于是说,爽,爽呆了,要是能让我把那小子的屁股打开花,我就更爽了。
老胖历来是从不放过打压我的机会,何况这时正是在美人跟前献殷勤的时候,那还管兄弟的死活。闻言立马给我湿透的大短裤上再添了一个43的大脚印。你小子活该,也不看你多大了,还玩这种小把戏。兄弟啊,你要学着上进啊,这样下去怎么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
看看,他这舌头难得有捋直了的时候,但说出的这些屁话还都是捡我牙慧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好那姑娘看我瑟瑟发抖的样子,温柔发作地问了我一句,你冷不冷,要不要到太阳下面晒下。我对天发誓,这是从这之后所有的后来里,她对我所说的为数不多的几句可以归属到温柔范畴里的话。
我这才有间隙去打量这个女孩长啥样。阳光里比树阴亮堂多了,她是有着紧绷绷圆鼓鼓的骨感的那种女孩,浑身紧俏,纯白的小T恤上面还有我溅上去的几团水花,牙齿因笑多半时间都露着,看来我今天制造的这笑料发挥余热的时间还长着呢。而老胖这时就站在她右边,乜斜着眼睛正在看那几朵水花,还向我做出副俨然郎才女貌式的笑容来,那目光绝对淫荡。
理所当然,我们坐在一起开始喝酒。我因为喝了半肚子池水,这时候看见液体胃就荡漾。毅然决然决定离桌子远点,再说还要报那一推之仇,非在小不点那粉嫩小脸上掐几下不可。可是下手之前,竟掐不下去,只能暗叹,但愿我下次遇见一个不那么可爱的,看我掐不死他。
在给他收集树叶的过程中,他偷偷告诉我,他叫童话,他姐姐叫童颜。
老胖的谈话明显不太入港,这老小子,要不是我时不时搭上两句,几乎就要冷场了。好不容易,把那小不点给哄顺了,我的胃也缓过来了,口渴得厉害。这才得空坐到桌边。搭两句话之后,我是大惊失色中,怪不得老胖频频用眼色告急,感情今日个遇见侃神了。幸亏俺谋而后动,养精蓄锐了这么一会儿。
只要选着一个都知道一点的话题,那家伙,扯开来就没完了,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姑娘不浅薄,一点都不。
我平日里在朋友圈就是以废话滔滔著称的,这回可算是将遇良才了,只侃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老胖磨屁股的功力不及我,一再狠踢我的小腿。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日月无光是因为天黑了。
小不点童话已经和我混得很熟,这阵早在我怀里扯上了呼。大概是尿憋的,小鸡鸡撑得溜翘。我举起来向他们示意,大伙笑成一团。把童话吵醒了,他揉着眼睛说,姐姐,我要尿尿。
尿那哥哥的身上。两个贱人,居然难得地蹦出了句一模一样的话来。我左手把那小家伙举起来,右手在他小肚子上一按,一股尿箭以3.1415的圈子撒了出去。两个人大呼阴险,忙不迭地跳了开去。童话乐得咯咯大笑,一边努力挤出最后的余尿来攻击他俩。
下山时互留电话,老胖看着路灯下那紧凑的背影,又踹了我一脚,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靠,又让你小子占了先。我回了一句,靠,我占什么先了啊。他就不说话了。
三天后,星期六,忙了一周之后,我原准备躺在床上直到地老天荒的,却接到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侃神,我很郁闷呢,有没有空,和我说说话。”,嘿嘿,是童颜。我陡然间精神大振,把昨晚脱下来的T恤和牛仔裤原封不动地套回身上,一边把电话拨了过去。
小贫了两句,我说,你在哪,我请你吃顿小饭,再细细地给你排忧解难,不灵不要钱。她说在XXXX旁边,我就在那附近住,楼下有个馆子挺好,我在那等你。
我挂掉电话,以脱缰野驴的速度奔上了大巴。一路上也颇是看不起自己,喏个贱人,三年没见过女人了是怎的。一边又开解自己,不是俺面有饥色啊,实在是这样的女人可遇不可求,丢了就可惜了。再说了,咱这去是排忧解难去了,又不干别的。就一路这么乌七八糟地想到了下车。
原来世上还真有一发不可收拾这么回事,我们度过餐桌上初见的那几秒尴尬之后,再次把侃神的称号发挥到了极致。我从自己说到老胖说到自己的祖坟上柏树的位置再说到最近流行鬼吹灯,难得的是她居然都能步步跟紧,借题发挥,用一句老话,那侃得可真叫是个逸兴湍飞。
她没怎么吃,我一个人干光了一桌子菜。说话的间隙埋头大吃时偶尔抬头,瞥见她用一种看野兽的眼光死盯着我,那眼睛里包罗万象,让我想起王家卫《东成西就》里的一句台词,表妹还是那么销魂!是张学友用河南腔说出来的,绝对经典。我说,怎么?我吃起来很野兽派吗?她说,能吃的我见多了,可你这么能吃的,我还真只梦见过。那是在我梦里去侏罗纪公园的时候见的,属于印象派。靠,我无话,开始用食物堵住嘴巴。
吃完饭意犹未竟,搭车去某家超小资的咖啡厅继续神侃。说实话,那样的小资场所我从未光临过。囊中羞涩是一方面,恶厌小资情调则更是主因。
在那个萨克斯和钢琴环绕的地方,橙黄的灯光朦胧游离,草叶和灰色调的壁画调制出比咖啡更深浓的某种气氛来。我们对坐,小口地啜着咖啡。如被切断了声带一般,突然地十分安静了下来。
与其说尴尬,不如说是诡异。似乎在那点浮漂无依的,粘附在彼此欣赏上而借来的一切话语,都开始还给沉默。我瞪大眼睛看着她,暧昧的灯光下,一切是温柔的,温柔得如同一场虚假。我从根基上怀疑,这原来竟是个幻梦。然而,却不是的。
我竟然还能这么疯,真是有些匪夷所思啊,一直以来我以为我再不会这样了……。她的话音缥缈无凭,软如丝絮般淌出来。于是,来途的不管是匪夷所思,还是惊心动魄,都被染上了一层橙黄的温柔。她的声音低下去,低下去,如被那些橙黄的灯光卷起来一样,再渐渐地回荡着安静下来,眼神也如声音一样静下来,沉入宁谧的咖啡里。
咖啡凉了,我轻声提醒,我当时的目光一定是温柔的。一边的钢琴都已开始倦怠。然后她的眼睛如续上的灯丝一般,又发亮了。说,你看什么看,以为我爱上你了啊。别摆出幅款款温情的样子来迷惑我。我只是遇见了你这么个可以说说话的人,把平日心理不肯说也说不出来的话倒出来而已,你以为我怎么了啊!我恍惚,那两幅重叠起来绝对是错位的样子,竟然就在一个人的身上辐射了出来。那种陷溺是刹那涌来的,而那时我却不知道。
我说,好好,是我爱上你行了吧。看你那傻样,口水流出来了自己还不知道,我这是准备去给你找个围涎呢! 她哈哈大笑。站起身说,走吧,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我们起身,一路从城东走回了城中。路灯明灭,我们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把她送到她家小区门口。我说我送你上去。她说不必了,已经到了。语气很是坚定。
我于是折了出来。回家后,进行了一次蓄谋已久的手淫,而后很安然地熟睡。本想梦见一些东西的,却竟然一觉就到天亮了。
第二天中午,我接到童颜的短信,很焦急的样子。说童话发烧了,她爸妈都出差,问我怎么办。我让她等我过去,就收拾出门了。
先在他们楼下的一家医院挂了门诊,再打电话给童颜,说我上去接他俩。她却死活不同意,说她会背童话下来,让我到小区门口等着。
是寻常的小儿感冒,输上液也就没事了。童话起先被烧得糊里糊涂地,吊了一瓶之后,立时活泼了起来。看见来的是我,高兴得忽地坐了起来。我一把按倒他,威胁说,你小子再乱动,我让你在这里尿床,看你羞不羞。大概是对那天在山上我按他撒尿的那一幕印象深刻。小家伙权衡了一下,乖乖地躺下了。看得童颜只是个偷着乐。
我们坐在童话的床前,三个人拿一副扑克比大小,谁输了就弹一下额头。那天我的手气屎一样臭。这姐弟俩都不是吃素之辈,下指绝对稳准狠,而且每次童话赢的话,都是让他姐姐代他施刑。十多圈下来,我的额头一片凹凸,大叫吃不消。
等童话吊完瓶子,已经是活蹦乱跳的了。我们出医院,买了三大杯避风塘珍珠奶茶,在附近的公园找了排椅子,自咂自乐。
我抱着童话坐在一边,那小子一刻都不消停。两只巴掌动着动着就摸到了我的下巴,那小子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叠声大喊,姐姐,姐姐,你看哥哥,比爸爸的还多还难看呢。两天没刮胡子,自然是蓬蓬勃勃的样子。童颜也跟着起哄,人呐,最怕处在老不老,嫩不嫩之间啊,一边在每天都去看有没有新皱纹,一边又留起胡子扮老成,做人难,那是真难呐!说着连连摇头,做慨叹世风日下之状。
我再她脸上扫描了五秒钟,还真没什么可供反驳的有力证据。就回了一句,靠,别以为自己双眼皮就说自己没皱纹,那眼珠子上面皱起来的难道不算数!然后狠拍了童话的屁股一下,还有你小子,得意什么,你和我一样,不也是个单眼皮的小屁孩吗!你想我这么丑一下还不行呢,再等二十年先。
哈哈哈哈,终于有人自承是小屁孩了,嘿嘿,还真没看出来。童话,你等会带这位弟弟出去玩木马去,好不好?我忍,强忍,靠,孰不可忍!探右手一把揪住脖子把她搂过来,一边喊,哇呀呀,说不过你俩的双簧,我暂时宣布使用暴力。
童话也咯咯大笑着卡住我的脖子,喊着,我也宣布使用暴力。我看着笑成一团的童颜圆鼓鼓的样子,心里不禁发热,目光难免就有些走神。童颜的反应那可是贼快,立马跳起来,伸手揪住我两只耳朵,几乎来了个九十度大旋转,狠声发音道,贼眉鼠眼的看什么看,童话,敲他脑袋。
此后的很多天,我们一有空就拿起电话互相骚扰,曾创下过单次通话时间达三小时的纪录,直把手机打得烫如一块烙铁。我于是知道了她常失眠,爱做梦,爸妈关系僵硬,例假来临是什么日子,以及她谈过的一次刻骨铭心的恋爱等等绝对匪夷所思的信息。而她也知道了我房间的壁挂样式,电脑是啥牌子,床是否结实,上面睡过几个女人,以及最后一次作爱的确切日期等等极其夸张的问题。
记得也说过我爱你这样的话,只是不知怎么的,那三个字说出来之后竟会是那样虚飘。她的回答是我们只是寂寞了,只是。我躺在屋子里纵想,最后也只能说,也许我们真的只是寂寞了吧。
我们仍是常常见面,一起拼酒,看电影,看她修指甲。也一本正经地去喝茶,说暧昧的话,能够极尽变化地玩到很高兴。只是她一直强调,我决不是她想要的男人。这种贴近的疏远,不得不让人恍惚。
而我也从一开始就觉得,我们之间近则近矣,却有很多不知所以而又远隔山河的东西存在。毫无疑问,我喜欢童颜,不过她的思维对我来说绝对是个难以或解的谜。从一开始的隐约意识到这一点,到后来的有清晰的印痕。我大概可以看出,我们也只能是成为无话不谈的密友了。
还好我们中间有一个小不点童话,到后来,我们俩的关系俨然比他和童颜的还要铁。童颜说,她在家里只要说是要出去吃饭,童话肯定要偷偷问她是不是我叫的,要是是我,那绝对打死也要跟来。晚上我对着镜子苦笑,看来咱这模样还真是老少咸宜,只是为什么就是这么不利于泡妞呢?
那天晚上,我接到一个绝对诡异的电话,按下接听键是一个脆脆的童声,是童话。他还刻意压着嗓子,像给我描述宝藏地图一样说,哥哥,我姐姐今天回来就一个人关在房子里,晚饭也不吃,不知道是怎么了,爸妈敲门也不开。
挂了电话,我坐在床上。情变?其实对于童颜当前时期在这方面的现状,我比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知道得不会更多。我从来没有就这个问题问过她,我们可以天上地下,隐况私密无所不谈。但似乎这个问题在我们之间从一开头就是个禁忌,起码在于我来说是这样。
事业?我们神侃的时候,对于事业方面确实很少涉及,我只知道童颜是某大企业作主管,在这个城市完全可以归于白领一族。虽然我一再抨击她的生活小资,但从深心来说,我是有些自卑的,这归于男人那莫名其妙的对比心。
当然还有其他的可能性,但我直觉不外乎这两点。我把电话拨过去,很少见的,她的机子关机。我开了两瓶啤酒,坐在沙发上听歌,一边把我和童颜相识的过程回顾了一遍。这才意识到,原来我们相识才不到一个月。一个月的交往竟能让我产生和她相识了若干年了的那种感觉,这是何其奇妙的事情啊。也才意识,原来我对她的不了解是正常的,谁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很深地了解一个人呢。纵然是很契合很投缘。至于童话说的这事,以我对她的感觉,她很快就会解决掉的,童颜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这点我到可以肯定。
第二天是个星期五,由于我的工作性质,这一天基本是闲着的,我筹算着在家好好做顿饭吃,于是一大早出门买了一大堆菜品,然后开始在电脑上敲点字。
电话响了。
“在干嘛呢?”
“我准备做顿丰盛的大餐,好好过个周末。你闲了啊,怎么这么有空给我电话。”
“你丫就装吧,那天咱们不是三五个电话,还搞得跟半年没见了一样。你说你在干嘛?大餐?那你好好做,我去做评委,可不要在我嘴里栽跟头。你家的详细地址是在哪?”
“啊,你要上来?”
“那不废话吗?怎么,不欢迎?能吃大餐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不是不是,我这不是惊喜嘛。你坐到XX路车站,我去接你,包您满意。”
放下电话,我捶捶脑袋,嘿,挺正常啊,一点不像受了啥委屈的样子,是不是童话这小子忽悠我呢!不过冷不丁的说要来我这里,这又好像真不太正常。
我使尽手段做了六个菜,那水准可谓是我生平的巅峰之作。可最后我们连一半都没吃掉。童颜进门的瞬间我就察觉她今天不太对劲。虽然废话还是平日那么快嘴,但神色明显不属。不过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第一次光临,那冲击是大于一切的。所以,惭愧,当时我思绪的重点就根本没放在这上面。
吃完饭大概收拾了下,我们坐在电脑前找歌听。我这才问,昨天我给你打电话,你关机。后来童话给我打电话了。嘿嘿,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对组织上隐瞒啊,还不从实招来。
她横我一眼,童话给你说了?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他。嗯,是遇上了点事,不过我现在不想说,什么时候想说了我再告诉你。她很我说话很少这么严肃过,还真把我唬住了。于是讨论最近某歌手的一首新歌,把这话题遮了过去。
就这么漫无边际地坐了会,她说有些累,我就让她上床躺一会。气氛绝对诱惑,但上帝作证,那会儿我绝对没奢想什么。我只是说我也累了,也想躺一会儿。
关于后来的细节,我到现在还是迷惑不解。我们躺着像梦呓一样说着话。不得不承认,床本身就是一个有煽惑力的地方。我们越靠越近,于是发生后来的事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我们赤裸相对,亲吻的间隙,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游离,那么真实地,看见。似乎她的灵魂已经飘往遥远的某处地方,我身下这热情的躯体只是一具躯壳而已。或许我错了,但当时我的脑袋里似乎嘎巴一声脆响,先前的热望近乎崩溃似的凉了下来。我沙哑着嗓子,问,你确定是我吗?确定这是你要的吗?她不说话,只是紧紧搂住我。我进入一片潮热,她狠狠咬住我的下唇,叹息,向上。但我已经无能为力。
后来我很技术性地研究过我当时的状态,那种状况真是前所未遇,对一个男人来说,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了。那个钻而弥坚,仰之弥高的东西,竟然也会给我来这么一次突发性的罢工。我蹲在床上,满脸愧色。
童颜坐起来,很冷静地穿上衣服。我送她走后,回到床上,嗅着她的香味和旖旎,那个东西这时候却不合时宜地站了起来,前所未有地高涨。我躺下用被子蒙住全身,突然觉得很难过,真的很难过。我不知道她究竟遇见了什么,但我知道,她遇见的是一件不寻常的事。但一直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究竟是个怎样催人心肝的经过。
这是我和童颜唯一的一次亲密接触。我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她了。
我和童颜再次见面是在好几天以后。并没有明显的疏离或者尴尬,但可以明显感觉到,属于我们的那些滔滔不绝的时光却真的已经不再了。或许在真的爱上一个人之后,你反就不知道该怎样和她相处,包括怎么样和她说话。
如安排好的一样,所有的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我是,童颜也是。包括童话和老胖,他们也都不怎么见得着了。那些闲逸的美好时光,就这么一去不返了。原来在缘起和缘灭之间,竟只隔着这么一段小小的回忆和若干繁复或者简单的情节片断。
行走在每天都要行走的路上,我常会不自觉地笑。摇动的车轮,不是谁都可以避得开的。那些缀在生活面颊上的碎花,不管最后是怎样凋谢和干枯的,但总算曾经温润地开过。色作浅蓝,很繁密地开过。纵然只是我一个人的,也就已经很好了。来如空言去绝踪,行似容易却艰辛。我遭遇的爱情,原本就没有理路可循,如此的过程,只怕还是远远没有尽头的,我安静地等着它再次发生。
也许哪天我们会回到最初的那样,也可能哪天我会独自走回到更早以前或是很久以后。对于无法确定的事情,我不再说话,只有看着它继续嬗变或者湮灭。
记得有这么一个故事,有一个修表匠,他表弟很喜欢说话,每次当他工作的时候,他表弟都会在跟前絮絮叨叨地说着说那,说得最多的一个词是“你个笨蛋。”,最初他很烦他表弟,可在这么过了两个月之后,他在修表的时候若没有表弟在跟前絮叨,简直就没办法工作。到后来若赶上三更半夜有活的话,他也要把他表弟从床上赶起来,让他连声地念那句“你个笨蛋。”
不过后来听说他把这坏毛病克服了,于是他可以在任何时候都安心修表了。但这时候他表弟却出现毛病了。每天若不在表哥身边喊上几百声“你个笨蛋”的话,他就连饭都吃不下。
我不知道我讲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它有什么寓意,我一概不知。我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和那表弟挺像的,无论是说“你个笨蛋”还是“我爱你”。不管是言行还是结局,我们遇上的都是一种很真挚的消遣。
若你只是要听我说我爱你,而不是让我爱上你。那么,我想我会习惯的。这一点题外话,但愿能有助于这篇支离破碎的小说更加支离破碎。
记:好久没有动笔写长一点的东西了,这次假期,算是一次惊蛰吧。这样风格的文字我从没写过,不到两天功夫搞这么个东西出来,把握不到之处肯定比字数还多。算是我对王小波先生一次形而下的的缅怀吧。
2007-5-6下午成稿
------------------------ 我开始跑,跑,跑,跑,跑到喘不来气
一回头,她温柔地说:
羊骨头汤,热的,喝不?
我闭气,下咽,开始健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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