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零点（xiaosi44）
　　争斗篇（3）
　　
　　楼道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
　　宿舍的门开了，轻轻地，是李辉进来，不要惊慌，他说。
　　李辉是学生会副主席，李军也是。
　　建华示意李辉床角藏有一根钢管，然后两人等在门口。
　　门被撞开，黑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罗杰，他妈的，给我滚出来！
　　黑子叫着，从李辉与建华的身边冲过。
　　
　　黑子走过，李辉与建华张开双臂，挡住后来的人。
　　你们几个先别动，让他俩先谈一下，李辉发话。
　　黑子可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变动，一路冲向罗杰。
　　他们中有人举起棍子喊，冲进去打他们。
　　建华急忙举起手中的钢管，都先别动，他说的很大声。
　　他们中，有人想从建华的旁边强行冲过。
　　李辉快速地从床角抽出钢管，朝那人的手臂打去。
　　正中手腕，他手中的棍子也应声落在地上。
　　建华也做欲打状，两人奋力朝前推去。
　　一堆人在毫无准备的状态下被推出门，两人又迅速地把它插上。
　　
　　再说黑子，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形。
　　或者，他听到了宿舍门被关住的声音。
　　罗杰看他手中没有任何东西，便把钢管扔到了身后的阳台上。
　　黑子看着钢管，二话没说，一拳朝罗杰的脸部打去。
　　罗杰避开，闪到一旁，迎面望了一眼李辉。
　　黑子丝毫没有停的样子，又是一拳朝罗杰的胸中打去。
　　不要以为把他们关到门外我就不敢动你，黑子气急败坏地喊。
　　罗杰没有动，没有让，他的那一拳打在胸口。
　　黑子还不想停手，又是一拳准备打上去，双手却被罗杰握住。
　　罗杰推着他，一直推到墙角，保持着距离，放开手。
　　罗杰后退，黑子也不再扑过来，两人同时望着李辉。
　　罗杰在等待事态的发展，而黑子却是一腔怨气。
　　
　　宿舍外传来敲门声，沉重而又有节奏。
　　是李军，开门吧，李辉说着，建华把门打开。
　　你们他妈的怎么回事，李军大骂着走进来，然后见到李辉。
　　几个人相互对望着，空气也在那一刻凝结。
　　你给我等着，李军说。
　　我看着罗杰，然后看看李军，他也在看我。
　　不知道他的那句话是说给谁听的。
　　走，李军说着，转身出了宿舍，黑子跟在身后。
　　
　　再过一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但今天晚上很无聊。
　　李军和黑子去了肖峰的宿舍，说是找罗杰。
　　会不会是去找他？
　　如果他真打了肖峰，如果罗杰真和他打架了，如果……
　　我想着，突然想笑，那都是他们的事。
　　明天是我的生日，不知道谁会记得？
　　明天，你生日了，要不要告诉他？丽芬在身后问。
　　为什么告诉他？我问丽芬，其实是在问我自己。
　　他，人真很好的，丽芬又开始了那个话题。
　　我知道，李军和他没得比，但和他在一起，总有压力。
　　我觉得自己不属于自己，我说。
　　可今天晚上，李军和黑子去他们宿舍打架了，你也不挡一下？
　　那关我什么事？我说着，其实我不知道那是否与我有关。
　　
　　天亮了。
　　天亮以前，李军没有来找过我，肖峰当然也不会。
　　可是今天，今天是我的生日。
　　早上起来，宿舍外没有人走动，她们也都没有起床。
　　但时间已经8点多钟。
　　今天是周日，不用上课，可今天是我的生日。
　　如果和他的关系还像以前，我们会做什么？
　　而现在，李军又在做什么，除了丽芬，没人知道我今天生日。
　　
　　就那样躺着，直到10点多钟。
　　起床后，已经过了吃饭时间，想去外面的书店看看。
　　记得他说武侠小说有时会消磨人的意志。
　　下了楼道，看到肖峰和罗杰，他们在对面的阶梯教室楼下。
　　然后我才发现，天空中下雪了。
　　
　　昨天晚上，李军走后，我们一夜都没有睡好。
　　罗杰也醒来好几次，看着窗外的阳台，等待天亮。
　　明天，是叶茗的生日，这是丽芬昨天晚上告诉我的。
　　送她什么好呢？放在以前，可以送给写好的那些日记。
　　而现在，只能给她空的笔记本，让她想起的时候，自己去写。
　　终于天亮了，我看到了窗外白的雪，还有雪花在落下。
　　罗杰建议去拍几张照片留念，建华也同意，我便随他们去了。
　　第一个景点，我们选在阶梯教室楼下。
　　今天几号了？罗杰要调照相机的时间，随口问道。
　　12月21号，建华说。
　　12月21号，12月21号，叶茗是在今天生日。
　　我回过头，她正站在身后远处的女生宿舍楼下。
　　她穿的还是那件淡黄色的风衣。
　　
　　他回头看我了，我转过身，从操场的跑道朝校门外走去。
　　出了大门，可以看到远处的书店，但门还没有开。
　　可能因为是周日，知道同学们都起得晚，又因为下雪吧。
　　记得我是第一次在这个书店见到他的。
　　那时候借那本《相约九九》，书本的封面上有他的名字。
　　起初我还以为是出版社印上去的呢。
　　在回宿舍途中，经过那棵柳树下，我停在下面。
　　从那儿朝五楼他的教室望去，他说是在这儿第一次见到我的。
　　回过头，我又看到他、建华、罗杰，他们一起朝这边走来。
　　
　　在阶梯教室门口，我们几个分别照了一张。
　　当可以再次看到女生宿舍楼的时候，她的身影已经不在了。
　　我建议去校门口的柳树下照几张，他们也都同意。
　　拐过教学大楼，我看到有身影站在柳树下，很像她。
　　走近，再抬头看了一眼，却不是了。
　　我对罗杰和建华说，我们先去外面的街道上看看。
　　
　　我和罗杰从那个女孩的身边经过。
　　你不和叶茗说话了吗？我看人家嘴唇都快动了，你怎么不说？
　　是她吗？我再次回头望去，看到那件淡黄色的风衣。
　　我跑过去，怀着万分的歉意，好像做了一件错事。
　　对不起，刚才我没有看到是你，我说。
　　她没有说话。
　　我不知说什么好，她看着我脚下的雪。
　　我抽出夹在胳膊下的那本《青春万岁》，递在她眼前。
　　你看过这本书吗？如果喜欢就拿去，我送给你。
　　她看着书，然后看着我，无语，然后默默收下。
　　很多年以后，这个风景被定格，直到发黄后失去色彩。
　　
　　肖峰！背后有人叫我。
　　我回头，是李军，他正走过来。
　　他走到我的面前，一拳朝我打来。
　　我没有防备，那一拳重重地打在我的胸口。
　　我觉得好像有利器突然刺入肉中的感觉。
　　你干什么，罗杰说着扑过来要拉开李军。
　　只见他回头把拳头朝罗杰挥去，罗杰用胳膊挡住。
　　李军！我们听到建华喊声，他正转过教学大楼。
　　李军冲开罗杰，朝学校大门口走去。
　　我看到了罗杰胳膊上鲜红的血，然后才感觉到胸口的疼痛。
　　我捂着胸口，忘了向叶茗说生日快乐。
　　
　　————待续
　　二○○三年十月十八日星期六半夜02:24:56秒
　　敬请关注《当爱已成往事》之六“忘却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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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到天边山作岸山至绝顶我为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