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一吻 |
安妮在Disco窄小的舞台上舞蹈,她的身躯大幅度地夸张地扭动,如一条蛇,妖媚而绝望,她的头发象黑色的火焰四散飞扬,又颓然萎落,她脸上金色的浓妆使她象古埃及的女子一样神秘而诱惑,她的眼睛却闪着冷漠的光。
“火般的演奏着舞曲 浪漫节奏与你伴舞
放纵野性 似醉在狂舞动
妖火般香吻在你嘴 热力透进了我梦里
散发每个美态是情与欲”
阿力在卡拉OK暧昧的包房里唱黄家驹的《孤单一吻》,他陪两个客户来这里消遣。两个客户各得其所,一人拥一个美丽女子在角落里喁喁私语,日暖身边也有一个,一脸的风尘,一味的谄媚,日暖忽然怀念秦淮河,怀念秦淮八艳,怀念才子佳人的老套故事。日暖无话可说,无事可做,也无处可躲,他只有抱着麦克风一首接一首地唱歌。
“幻想着爱 是永恒的故事
幻想是爱 永远也抛不开”
安妮用舞蹈来麻醉自己,她的肢体最大限度地伸展,她的绝望她的迷惘还有她自己也捉摸不透的渴望,只有在这绝对自我的舞蹈中渲泻。她害怕夜晚,害怕独自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在那个每月二百元的没有卫生间的小房间面对冰冷的四壁。这里喧闹麻木的人群是安妮内心的安慰,孤单寂寞的人都来吧,沉醉沉醉,释放释放。
阿力如坐针毡,他的身后有男人“唔唔”和女人“嗯嗯”的声音,坐在他身边的女子也吃吃地发出笑声。阿力知道是时候自己该走了,只是这种令人尴尬的声音让他不敢回头不敢起身,不敢就这么走出门去,阿力应付这种场面实在还不够老练,他从心底里感到厌恶,感到悲哀,不过是张三十万的单而已,然而他却不能不勉强自己。
中场了,代替了强劲的Disco的是舒缓浪漫的华尔兹,安妮从舞台上下来,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静静地点了一支烟。
阿力终于从包房里逃了出来,确确实实的落荒而逃,他心里有些好笑,有些无奈。大厅里回旋的华尔兹使日暖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他靠在一根柱子上,远远看着舞池里紧紧相拥的男男女女。
安妮被自己的烟呛得咳嗽,这劣质的烟,安妮低声骂:“什么东西!”狠狠地把半截香烟远远扔去。
阿力看见一个红色的小点向自己飞来,忙闪身让开,香烟落在地上,微弱的亮光挣扎了几下,熄了。阿力向香烟飞来的方向望去,一个女子漫不经心地向他一笑,有着慵懒落寞的表情。
安妮看见阿力向她望来,样子并不讨人厌,又见他站着,便向他招了招手。
阿力远远地看着安妮,弄不清楚她的身份,他犹豫了一下,反正都是打发时间,过去坐坐也无妨。
安妮看出了阿力的犹豫,冷笑了一声,等阿力坐下,她已不想理会他。安妮又想抽烟,烟盒已空了,于是她转向阿力,“有烟吗?”
阿力回答:“有。”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包递给安妮。阿力自己不吸烟,可一包Camel却是随身必备。
安妮吸烟的样子显得有点急迫,她一口接一口深深地吸着,好象香烟上附着她的生命,她要紧紧地把握住。
“很好的烟,很醇,很重。”安妮评价,然后给了阿力一个微笑。
阿力迷惑地看着安妮,她的笑容和她的人太不相称,这样纯真诚恳坦然的微笑是属于这个化着浓妆,穿着暴露,满脸倦容的女子的么?他不讨厌她。
安妮在烟雾里和幽暗的灯光下有种朦胧的美态,香烟的红焰一闪一闪的,她的眼睛也一闪一闪的,“来,我们去华尔兹?”安妮看着阿力。
阿力无所谓,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站起身来。
安妮的手搭上阿力的肩,阿力的臂环着安妮的腰,他们慢慢旋到舞池的中央。
阿力的肩很宽很厚,安妮的手渐渐滑到他的背上。
安妮的腰纤细柔韧,阿力的手可以感觉到她的腰随舞步的每一个扭动。
安妮的手停在阿力的背肌上,他的脊梁沟很深。
阿力的手揽着安妮的腰,他感受着她腰臀线条的起伏。
安妮仰头看着阿力,阿力给她温柔的一笑。
“我很喜欢现在的感觉,和你跳舞我觉得有依靠。”安妮说,然后自嘲似的笑了笑。
阿力低下头,安妮的发丝拂着他的脸,痒痒的,阿力有一种想吻她的冲动,或者是感动?
阿力轻轻地把安妮搂在怀里,安妮没有反抗。
安妮心里热了一下,她不知道她是不是渴望被这个男人紧紧拥抱,贴着他厚实火热的胸肌,她感觉到了自己在他怀中的娇弱,她想被人疼。
安妮的头伏在阿力的肩上,阿力轻吻着安妮的耳朵。
“愿意和我回家吗?”阿力轻轻地问。
安妮的身体一颤,瞬间僵硬。安妮抬起头来,眼睛里有着鄙视甚至仇恨的寒光,“你想让我和你回家?真的么?”
阿力有点手足无措了,他松开了环着她的腰的手,他完全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唉,也许,也许我也有点想,我觉得我有点喜欢你。”
安妮看了阿力一会儿,忽然显出柔媚的神情,她的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喔,喜欢我?那么吻我吧。”安妮的眼睛里有挑逗也有挑衅。
阿力狠狠地盯着安妮,他眼里的火一点点燃烧起来。
“唔。”安妮闭上眼睛,她的头向后仰去。
“将肌肤拉近尽情去浪漫 此刻的心 为你跳动
孤单的一吻 她肖像 消失的一吻 难抓紧”
安妮有炫晕的感觉,她享受他的力量和他的霸道。
阿力感到强烈的刺激,他喜欢她热烈的回应和她表现出的无助。
安妮和日暖在舞池的中央,肆无忌惮。
人们继续舞动,迷醉在自己的梦里,无动于衷。
阿力清晨醒来,他的身体仍然留着昨日狂乱的痕迹,安妮早已走了。
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昨天的两个客户谈得很成功,今天就可以签合同了。
阿力哼起了歌。
“紫色的纱扇面半掩
魅力散自眼眸里 冷冷笑意
看见亦难接近
消失于黑暗是舞影
淡淡散去了幻觉
四处细看再次望能找到”
阿力在卫生间对着镜子刮胡子,他看到肩上留下的安妮的齿痕。
他的钱夹敞开着扔在马桶盖上,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我不是妓女,可我是贼。
阿力笑了,笑得很开心。
他继续唱歌。
“起舞如火焰 消失永没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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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内伤 |
Re:孤单一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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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0.18 16: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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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力为什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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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
风子 |
Re:孤单一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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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0.22 14: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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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呀,阿力为什么开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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