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常常去会展中心,感触最深的就是黑压压的一大片"舞"者.
这些"舞"者多为女性,年龄大约在四五十岁左右,大多数人的舞步凌乱,动作生硬.同一首曲子,一百个人有一百种姿势.但是,她们的神色绝对是投入的,她们的眉宇之间写满了安宁,无欲的眼神随着手势碾转起伏,挥舞着的四肢是灵敏健康的.喧嚣的人群与她们无关.她们似乎在参加一场不动声色的舞会,而这场舞会在内心又如盛大的节日.
总之,她们健康,无欲,快活.她们是真正的舞者.
曾把这些姿势凌乱的舞者当作精神的归依,作为一种信仰学会疼爱自己.生活中有太多的失意与灾难.使我很少能像样的笑过一回.悲悯如狗,期望某一种寄托能湮没尘世的灾难,将红尘俗事似耳畔吹过的风,一并从生活中移开.兴致高昂的舞者给了我启示.从此不再吟唱《原谅这世间所有的不对》这首歌.忘记不对,忘记自己.
于是,义无反顾地加入这支浩荡的队伍.随音乐的节奏率性而舞,凌乱而舞.我只想在音乐里求得片刻的安宁,只想在恣意的舞姿里深刻地将自己忘记.在流淌的音乐里沉醉,我看不见繁华的城市,亦听不见喧哗的声音,内里世界里只有一种呼唤:要学会快乐,要热爱自己.
只想得,有空闲时间,可以去学学二胡,拉一曲缠绵悱恻的梁祝;又想学会舞学意义上的舞蹈,待年老时,参加某一种形式的演出队.不为自己的技艺精湛,只为一次灵魂的声音,在如痴如幻的舞步里,寄情于天地之间,善待自己.
会展中心的"舞"者们是快乐的,为祝福她们一天里难得的快乐.在闹腾腾的音乐里,我好几次差点流泪.作为一个眼光非常挑剔的人,我原谅了她们的凌乱,原谅了会展中心浑浊的空气,也原谅了自己许多次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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