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罗也持有和你相同的观点:)在他那篇《给郭铁成的公开信》里,写得非常透彻。
其实你应该了解,我实际上也是同意你们这种观点的,有我自己写的一篇文章为证:《走,还是不走》。只是,关于那个时代,我的思考只是从今年才刚刚开始。
一个人要时代为他负责任,他同样也须为时代负责任。
我的父亲,我曾经想当然地认为,他是因为年幼时便父母双亡而没能上学。今年他才告诉我,原来他中断学业的真正原因是他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就持有应该实行计划生育的观点。在当时,这个观点是和毛悖逆的,也就是反动的。他的同学向老师告了密,结果是学校勒令他退了学。
我问父亲,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事?他反问我,我没有告诉过你吗?
也许,是苦难在心中反复咀嚼涵泳得太久,以至于他自己已经分不清,哪些是说给自己的,哪些是说给别人的。让我震动的,不是我刚刚知道了这些事情,而是,父亲为什么从来不试图让我了解?
当时的是非不去说它了,但每个人难道没有责任将自己所处时代的某种真实心口相传给下一代人?欺骗,是犯罪;隐匿,也是犯罪。
我生于七十年代,生于那个年代。我们这一代人,如果对这些真实都不甚明了的话,很难想象,比我们年轻的一代代人,会是怎样。我们的下一代,又会是怎样?
他们,以及我们,可以沉默。爱或恨,无须强加。但须让历史的真实说话,让时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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