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丘顶多黄篷,上有籽粒散浓香,此为早年所无,直至禁种荒山才得生发。冬日淡阳,披岭过云,斜刺觑看,俨然巍峨如树。
午后小天小萌至家,余正翻四库提要而阅之,此辈小鬼,不念余老惫,执意邀去丘山。遂拾履而上,忽觉多年关节痛竟有缓减,为一喜。
蓬蒿长茁,株株可及我胸,二小儿入里则不复可见,度其片亩,而一丘皆是。回首西望,日浑若卵,飘摇凭风,如浮如定。正入其神,忽烟树裹散,如蛇过隙,卷袭而来,却是二子放火,此等嬉戏,原为小儿辈之至乐,余亦发童心,执断蓬引火,一时举山皆燃,火光烛天,几与冷日争辉。
火势逾时方罢,一山唯剩颓根残粒,明春当可更茁。其时冰草疯长,油蓬吐芽,一山皆绿,谁谓吾乡无景也!只憾山木于上世纪已决断根,人之贪荼,每每过而自食其恶,杏花云蒸霞蔚之盛状,后辈不复可见矣。
07.12.9
------------------------ 诗词之道深矣,昔时最喜靖节先生之篇,尝诵之熟烂,自下若摩诘、襄阳之句,皆深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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