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远方。远方,有花开的四季。我们都渴望到达生命极乐的彼岸。正因如此,所有的人,前行的脚步,从不止息。用陈嘉珉先生的话说,就是折腾。快乐也好,不快乐也好,总是在折腾中。可是很多人,常常找不到通向远方的路径。于是,就有了对生命的困惑。众法没有创立之前,我们是生活在怎样一个混沌的境地啊。苦苦追寻,用一生甚至几代人的延续,才会有一点点收获。而现今的人,思之不得,便在世间法中去寻找。佛法是世间法,也告诉了人们,通向远方的路,其实就是在尘世间磨炼,当一切都放下了时,远方也就到达了。
可是,真的能放下吗?谁也不敢说自己放下了。而恰恰说自己放下了的,也是没有放下的虚妄表现。生命中,有不能放下的重负。我不能达到,谁又达到了呢?我们放不下对亲情的思念,放不下职场功名的追求,放不下股市涨落的烦恼,放不下柴米油盐的家常,放不下对生命的敬畏和感慨。所有的磨炼,等到我们生命终结时,一念放下,立地成佛。
世间无乐土,佛祖心头坐。佛祖是什么,其实是自己,自己是自己的佛。喧嚣尘世,苦乐年华,我们都在践行自己生命的历程。这个历程,可以用眼睛凝视,用耳朵聆听,用大脑感悟,用心灵触摸,用情感体味。夜深人静,面对自己,自己是澄澈的,明心见性。于是,此刻,自己是佛。尽管短暂,其乐无穷。
生活中,常常听到这样的感慨,人生没意思。喝酒没意思,不喝酒也没意思;和朋友在外面吃饭没意思,不去吃饭也没意思;打麻将没意思,不打麻将也没意思;在家里没意思,出来到公园转,凑凑热闹,也没意思……有一家,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死在煤矿;二儿子招工后不好好上班,娶了媳妇,小两口每天在家闲待着,没饭吃的时候父亲从农村背来粮食,给他们吃;三儿子也在外面混日子,不怎么回家。现在老两口60多岁的人,还在农田中干重活下大苦。他们的无奈是,不生儿子没意思,生了那么多儿子也没意思。这样的感叹和状态,对人生看得是很透,可是却违背了生命的需要。我们需要的是,让生命快乐着。
我经常会引用古诗十九首里的一句话,“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这是一种生命的感悟。有人会说,及时行乐,要不得,当今时代,应当融入发展大势,追求人自我的全面自由发展。二者之间有什么矛盾吗?好像没有。全面自由发展了,人也就乐了,生命充满真趣;人的乐,来自于全面自由发展,及时行乐也是全面之一和一种自由。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其意义是追求幸福,及时行乐有何不好,自己觉得幸福,和生命的本来面目并不矛盾。所以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既然想,心念动,就不要压抑自己,照着想的去做,获得乐趣,也好。
有人会问,此乐可长久,今之乐,安知彼时乐,只有精进和修持才能获得长久的乐。这和及时行乐没有本质区别。我会说,既然今天乐,明天乐,到生命终结时,一直处于乐中,有何不好。难道是有违圣意?圣意也是一种枷锁。今时乐,也是彼时乐;彼时乐,也是今时乐。所有的修持和精进,其实是对本真的扼杀,是对生命之乐的背叛。有些拜佛的人,常常把修持和精进的妄念,强加于自己的身心,这是一种违背本真。
饿了就吃,渴了就喝,困了就睡,明澈见性,这就是本真,也是生命最快乐的状态。
这和猪栏哲学没有什么区别,猪何尝又不是这样的呢。有人说,猪和人不一样,猪不能选择,人有情感,能选择。猪乐与不乐,我们人怎么能知道呢。像猪一样生活,不是挺好的吗?可是,有人也说,猪之乐,不长久。呵呵,在我看来,猪能在生命终结前,一直处于乐中,这就是长久。瞬间其实就是永恒,永恒也是一种瞬间。纵观猪的一生,它能有瞬间之乐,也定格了它的永恒之乐;而其永恒,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我经常感叹,人生是不可把握的。就有人会说,人生是可以把握的,只要你想。人的选择就一定能把握住生命中最真性情的东西吗?不能。易经也没有告诉我们能一定把握,只是告诉了我们把握的方法。可经常是,由命不由人,通过周易的研判,只是知道了一些趋势,可要把握细节,是很难的。人生无常,我们不能苛求去把握住什么,其实是什么也把握不了。有时候,常常是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来了。又会有人问,何来该来,何来不该来?该与不该,是虚妄之念。我说,“想”把握人生,这个“想”里头,就有“该”和“不该”的体现,想要得到的,就是该,不想得到的,就是不该。需要就是人生。事实是,我们总不能很如意地生活在需要满足的状态,还谈什么把握得住呢。
远方,是我们的渴望。生命的乐,就是远方。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这支长篙,却是当今的人们最缺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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