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身边 |
题记:
这个故事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还是看来的,记不太真切了。其实很俗,但是却让我印在脑子里了。今天偶然听到钟汉良的一首老歌《在你身边》,突然又想起这个故事,记下来,纪念。
就当我在你身边,从不曾走远。在你身边,每一个季节。天天想你,直到我们再相见。
还记得,那天下著白雪,将你我的心全包围。你的笑嬮,你的泪水,都融解。 舍不得,就此与你告别,要从此分两个世界。我的约定,我的誓言,永不变。
看白雪一片片,飞,飞过千山万水,追,追到海角天边,吹,吹起无尽的思念。
就当我(让我)在你身边,从不曾走远。在你身边,每一个季节。不管我们之间距离会有多么遥远。 就当我在你身边,陪著你流泪。在你身边,分享你喜悦。天天想你,直到我们再相见。
『壹』
那个秋天,我回到了记忆中的故乡。
我从机场走出来,闻着熟悉的有些呛人的空气。
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如此的舒坦。
故乡就是故乡,即便阳光很毒,天气很干燥,车辆很混乱,人声很噪杂。
那些是已经刻于脑海,深入骨髓的城市标记。
无论我走去哪里,呆了多久,还是走在这个城市的道路上,最舒服,最自在。
我晚上没有困在家里倒时差。
年轻人,只需要一些朋友,一点音乐,就可以忘记时间。
我只打了几个电话,而来的人却几乎塞满了那一家夜店。
我真正认识的不过那几个,稀释到了人群里,几乎找不到踪影。
原因很简单,那家夜店的名字叫做Momo,我开的。
我说,我请客,大家请随便。
我穿梭在人群中,我随着音乐摇摆着身体。
我走过一桌又一桌,和认识,不认识的人们寒暄打屁。
几杯酒下肚,我眼前的事物开始晕眩了。
我冲着每一个走过来和我讲话的男子微笑。
我知道那微醺的笑容,很妩媚。
我开心,因为我终于不需要再异国漂泊,因为我终于摆脱了那一场让人郁闷的恋爱。
我努力的挥霍着心中压抑许久的隐痛和热量。
大胆而又堕落。
我给在场的每一个单身男子送了一杯酒。
用义很直接,我在比武招亲,只要有心,我乐得做一次露水夫妻。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喜欢这样古老的字眼。
仿佛说的话脱离了时代,就可以当作古老的传言,不用去认真对待。
我随意的晃动着手里的酒杯,在充满欲望的眼睛中间自在的盘旋。
爱情是什么,男人是什么。
经历了那么多,早就看清,一切不过是欲望惹得祸。
你从角落里走出来,搂着我离开了,在众人各式各样的眼神中间,毫无顾忌,没有停顿,没有犹豫,仿佛带走一件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没有一个朋友发现我离开了。
或者他们发现了,只是不愿意就此放弃在这家最有名的夜店免费狂欢的机会。
他们吃我的,喝我的,玩我的,然后任凭一个陌生的男子带走了我。
所谓友情,也不过如此廉价。
我走出店门的那一瞬间,弯了弯嘴角。
绕着地球走了那么多圈,人都是一样的,自私到了骨头里。
我歪在你宽敞的车后座上,看着车窗外闪过的一片片让人晕眩的霓虹。
“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回头看了看我,没有讲话。
我第一次看清你映着闪烁灯光的侧脸,如希腊雕塑般的英挺,清晰。
我笑了笑,不问了。
既然是个帅哥,随便你去哪里好了。
『贰』
浴室的水声很暧昧,暧昧的让人有些反胃。
勉强走出房间,我犹豫了一下,冲进距离略远的厨房,清理着肠胃。
靠在墙角,感受着身下冰冷的大理石地板,我开始清醒了,有些冷。
眼睛不自觉地在打量你的家,脑子不自觉地在思考你是怎样的人,鼻子不自觉地记住了屋子里隐隐约约的混着烟草味的柠檬清新剂。
我很惶恐。
如果只是一夜情,我宁愿你带我去宾馆开房间。
那单调的陈设和气味,会让我麻木,然后很快忘掉一切。
而现在,我却正在不可救药的,想要探知这个男人的一切。
我慌乱的从地上爬起,在屋子里蹒跚的走着,想要找到自己的包和高跟鞋。
当我的手刚刚要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你从我身后打横抱起了我,转身向浴室走去。
你粗暴的脱掉了我的衣服。
我的尖叫声几乎划开了走廊的和浴室的屋顶。
你皱了一下眉,用吻把我调到了静音状态。
微凉而柔软的触感,带着一丝淡淡的酒香,几乎让我又多醉了几分。
你的唇离开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心突然空了一块。
可是你似乎并不想让我这样醉下去。
冰冷的水从莲蓬头里激荡而出,打在我裸露的雪白肌肤上,激起一片颤抖。
我就这样,无言的看着你,双手下意识的抓着你的手臂。
我的身体颤抖,你的眼神哀怨。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仿佛看着我的前世今生,或者,透过我,看到了另一个人。
有些许的微怒,可是我无力挣扎,无心抵抗,我只能被你紧紧的困在怀里。
任凭冰冷的水淋便我的全身,任凭你用大大的浴巾裹紧了我,抱我扔在了床上。
我躲在你宽阔温暖的怀抱里,一动也不敢动。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黑暗,等待着。
什么也没有发生。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渐渐照亮了你的卧室。
我穿衣离开,你躺在床上,看着我。
没有解释,没有挽留。
我走在清晨的风中,越走越快,继而在马路上奔跑了起来。
我敞开风衣,想让风带走我身上你的味道。
清晨冰冷的空气很快冻麻了我的身体。
但是我却怎样也无法让我的肌肤忘记你的温度,忘记你心跳的频率。
就像我怎么也摆脱不掉你像影子一样的追随。
『叁』
我很没出息的想要躲避你。
甚至连我自己的夜店都不敢去。
可是无论我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个城市的哪一个酒吧或者夜店。
我总是可以在肆意放纵的时候,无意间转头的瞬间,看见坐在角落里的你的身影。
同样哀怨的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在闪动的幻影中,穿透了一切直直的投射在我身上。
我觉得你更像一个幽灵,无处不在,无所不能。
你喝着跟我一样的酒,抽着跟我同一牌子的烟。
你的模仿让我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觉。
你总在我微醺的时候,起身帮我结账,然后打横抱起我离开。
你无奈的忍受我故意挑起的男人之间的战争。
我讨厌你的自作主张。
我讨厌你的蛮横。
我肆意的报复。
我无奈的发现,我的注意力完全投注在了你身上。
你总是抱着我洗冷水澡,然后无言的静卧一夜。
从靠近你的那一刻,我就无力反抗。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重复的发生,直到几近发狂。
你赢了,你成功的让我厌倦了任性的游戏。
如果你要我,来吧,我不会拒绝。
于是那个下雪的夜晚,我在你过来帮我结账之前,提前离开了酒吧。
我听着深夜里安静而空旷的道路上,你追随着的脚步。
我走进早已预定好房间的宾馆,你踏上花岗岩地板的脚步声随后响起。
在你踏进房间的那一刻,我冲过去将你抵在墙上,用吻封住你的口,粗暴的扯掉了你的衣服。
我冷笑着感受到你的昂扬,听见你在我的手下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我嘴角的弧度还没有弯到圆满,你已经抱着我冲进浴室。
一样的冷水澡,一样的无言拥卧。
你抓住我肆意挑逗的双手,修长的手指缠绕着我的长发。
我突然感觉一阵郁闷。
我推开眼前的胸膛,仰视着你深沉的眼眸。
“是你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
你愣了一下,用手轻轻的摸着我的头发。
我第一次听见了你的笑声。
很好听,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
『肆』
你出现在我和朋友的聚会中。
没有人感到意外,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那天你会出现在我的夜店里面。
大家都知道,你就是那个总是会突然出现把我带走的怪人。
也许这就是缘分,是命运,是注定了的事,就不需要原因。
我早已经习惯了在你身边,习惯了你的霸道,习惯了你的沉默。
习惯了和你一起洗冷水浴,习惯了用尽方法挑逗你,习惯了你的喘息。
也习惯了你抓着我的双手,用手指缠绕我的长发。
你说,我的头发很美,仿佛拥有生命一般。
我在床上常说的一句话:“我们做爱吧。”
你在耳边常说的一句话:“我们睡觉吧。”
“为什么不要我?”
“我在等,等你忘记你心底的那个人。”
眼泪从我的眼眶里,毫无节制的狂泻而出。
我早已经忘记他了,你这个霸道的侵略者。
终于,我腻烦了宾馆单调的陈设和气味。
我们的冷水浴换到了最开始的地方,又换到了你为我买下的公寓。
追逐与躲避的游戏玩的乐此不疲,直到我终于感冒了。
你静静的守着发高烧的我。
我闭着眼睛,听你为了我忙忙碌碌,进进出出。
一个雷雨夜,我躺在床上静数着闪电,仔细的分辨着走廊里的脚步声。
你开门回来,打了伞却依然淋湿了身体。
我摸索着颤抖着抚上你结实的胸膛,一颗颗解开你胸前的扣子,贴上我滚烫的娇躯。
我看着你的眼神里不再有挑衅。
你回望的眼神里不再有哀怨。
我轻轻的用我的唇膜拜着你的身体。
你轻轻的用你的欲望滑进我的空虚。
撕裂的痛很真切,我忍不住流下几滴眼泪。
你珍惜的把它们吮进口中。
我狠狠地咬住你的肩膀。
激情退去,我的手指抚过那齿痕。
“这是我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下辈子,我可以凭它找到你。”
你笑了,轻啄我的唇。
“不用了。无论你逃到哪里,天涯海角,我都会在你身边。”
『伍』
和你一起的那段日子,真的很快乐。
你激发了我一辈子都从未拥有过的恋爱的喜悦。
朋友说,我从骨子里散发着一种未曾出现过的光芒。
这光,甚至吸引了同样回到这个城市的他。
抛弃了我的他,努力的想要挽回,火热的追求着。
我看着你坚毅的眼神,心从未动摇。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的在彼此身边。
我以为,我是你今生唯一的选择。
我开心的告诉你我孕育着的生命,等待着你的求婚,等待着你的承诺,从此携手一生,永不分离。
在那样熟悉的一个雪夜。
雪花纷飞,吹透了我的身体,吹凉了我的心。
你把我交到了他的手里。
你结结实实的承受了我响亮的一个巴掌。
我望向你的眼睛,那里许久未曾出现的哀愁,丝丝缕缕的刺痛了我的心。
你悄悄的搬离了我们的家,没有留下任何理由。
我静静的爬在床上抱着你的枕头,你却早已换下了枕套,连你的味道,都没有给我留下。
每一夜,我都要喝醉了酒才能睡得着。
只是搀扶酒醉的人,换成了他。
我可能会看不清脚下的路,拿错了自己的皮包,认错了自己的手机,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把他当作过你。
我一次次的把他推开,我在空旷的街道上大声地叫你的名字。
你不是说要永远在我身边么。
为什么,你要这样的抛下我。
他走过来,想要抱住我。
我又一次奋力的推开他,撞向了冲自己驶来的汽车。
四个小时的抢救,我失去了你的骨肉。
你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你未曾出现,也没有只言片语。
我的生命不再有任何希望。
我什么都没有了,连眼泪都已干涸。
『陆』
又是一年的冬天。
干冷干冷的,至今未下一场雪。
我已经不用看护,自己过生活。
他还是常常来看我,说一些往事逗我开心。
他说:“忘记吧,别让自己痛苦。”
我说:“忘记他,我将连自己都会忘记。”
“难道你不怨恨他么?”
“我更喜欢爱他的感觉。”
那一刻,我仿佛在他眼中又看到了你的影子。
那种哀怨的眼神。
他放弃了无谓的追逐,退回到了朋友的位置。
时间是最好的止疼片。
或者,时间只是让我麻木了。
我又回到了过往的生活。
每天去Momo打点着我荒废以久的工作。
好在朋友捧场,未曾让它隐没。
熟悉的客人和朋友,真心的安慰与调笑。
一切仿佛已经回到从前。
一切貌似都未曾改变。
我以为,我会如此过完余生。
你却那样突兀的出现在了角落。
带着那熟悉的哀愁的眼神。
穿越了空间,穿越了时间,又一次将我牢牢的笼罩在中间。
我的心揪紧,紧咬着嘴唇,让自己不要哭出声。
眼泪一滴一滴在吧台上晕开,混着嘴角淌落的鲜血。
我抬手抹去那一片水迹,疯狂的逃离。
我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寂静的夜里奔跑。
最终精疲力尽,我摔倒在路边。
凉冰冰的雪花从漆黑的苍穹飘摇而至,落在我脸上,代替我的泪水滑过脸颊。
身体很冷,冷到麻木,却比不过心里的痛。
意识脱离的那一瞬间,我好想就这样死去。
『柒』
在熟悉的卧室里醒来,空气中依稀有你的味道。
我转过脸,却只看见他担忧的眼,和床边你的信。
我连着那淡黄色的信封撕烂了信,从窗口向你狠狠地丢了过去。
纸屑如雪花般飘荡凋零在你脚边。
背对阳光的你,我看不清。
你眼中,可有那熟悉的哀愁。
每天,我都看到那个淡黄色的信封,和上面你熟悉的笔迹。
我一次次把它撕烂,扔出窗外。
却再也没有看见站在楼下的你。
我们相识两周年的纪念日。
我坐在我们的家里,望着楼下昏黄的街灯。
雪花飘荡,无助而缥缈。
门响起,我匆忙回头,却只看见他。
我静静的听着一个男人的故事。
一个从零碎的纸片中拼凑出的故事。
然后我翻出了两年前遇见你那天的衣服,精心打扮,在午夜之前回到了你的家。
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心跳,熟悉的带着磁性的蛊惑的微笑。
“你为什么不问我离开的理由?”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回来了。”
“他是个好男人。他已经学会珍惜你。”
“我是你的,不需要别人珍惜。”
“你是疯子。”
“我是傻子,因为我相信你说过的,你会永远在我身边。”
你走的那一天,很晴朗。
我怀抱着你,没有眼泪,没有悲伤。
因为我相信你说过的话。
无论我逃多远,你都会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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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3.25 15: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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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来的,遥远的故事,在身边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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