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与从事直销但处于休整状态的某君闲聊。某君说，前不久，她从事直销的亲戚兼事业伙伴邀请她外出参加活动，并说那个事业伙伴已经到了她曾经历过的疯狂阶段。我笑笑，并没说什么。某君说，她的合作伙伴死乞白赖地要她带着一对夫妻去听相关讲座。某君说，从那位伙伴身上，她看到了当初那个可笑的自己，看到了直销人让人反感的地方。某君说，所谓直销文化，就是将让变成疯狂者的文化……我笑眯眯地听着，心想：这又是一个值得深挖的社会性命题。
　　 我之所以要抓住这个东西，并非因为某君和某君的亲戚正在被它改变，而是因为它改变了一个时代。二十一世纪的经济因为有了直销而具备了活力；二十一世纪的市场因为有了直销而得到了整合；二十一世纪的商业理念因为有了直销而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二十一世纪的一批人因为有了直销而改变了命运、实现了社会地位与经济地位的快速提升。
　　
　　 以上这些对于任何一个国家都有益的因素，让中国人得到了极大的利益。但同时，直销也塑造了一批所谓的“疯人”，一批因为分享而忘记了某些最基本的交往规则的“疯人”。这些人可能会在听完讲座后，没完没了地向另一个人分享主讲人是如何将孔孟之道运用到商业运作中来的，而不管被自己拉住的那个人有独立解读经典的权力；这些人可能会在听完讲座后，将《弟子规》中提倡的孝道搬到团队凝聚上来，而非用来服侍年迈的双亲；这些人可能在听完讲座后，将老子的外化之“道”篡改成驭人之“术”，让很多人相信商业成果等于自我放逐。这样做下来的确起到了“普及中华文化”的作用，也可能让某个或多个企业充实、壮大起来。但，这是在以商业的套路对待文化，以商业发展的需要作为文化的坐标。以这样的方式被“捡”回来的文化，很难保证纯度和含金量。
　　
　　 这些“疯人”当然都是好人，都是特别勤奋的人。他（她）们之所以那么“疯”，是因为他（她）们想让更多的人变得健康、幸福、富有，仅此而已。但是，与其说健康、财富之类的东西是直销带来的，不如说是这个特定时代带来的。而这个时代在布施的同时，也改变了正常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让人的思维模式变得片面、狭隘，甚至固定化。而更麻烦的是，它让人们的文化心理发生了改变。
　　
　　 由于某君的“耳濡目染”，我多多少少了解了一点各个直销企业的所谓的“企业文化”。这些文化主要包括包容、博爱、分享、担当、超越自我之类的理念。而这些东西，诸子百家中都有！这些东西在诸子百家那里是护佑自身、兼济天下的根本所在，而到了商人和商业团队那里，便很容易变成说服人、炮制梦想的工具。从事直销的人，往往视自己所在的那个企业的企业文化为全宇宙第一，相信在优秀的企业文化的统领下，自己会在各个方面有所收益。但，当那个人或那群人发现企业文化只是一个畸形体，自己的文化倾向还是要复原为原生态的文化追随，直销的某些价值或意义也就会立刻被否定，直销的文化也远不如中国原汁原味的文化让人着迷。
　　
　　 至少在我看来，这是一种醒悟，是对文化坐标的世纪性修正。这样做，也还算对得起中华文化了——起码某君已经对得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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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起舞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