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住在农村,想象着住楼的高贵。中学时老师带我们去城里,看着入时的城里人,从楼房前经过,总是想:看人家多幸福!
赶上好政策,铁路子弟顶替入路,我拜托老爹的福,成了一名铁路工人。从乡下来到城里,成了住楼一族,也尝到了住楼的滋味。二十几岁成家立业,首先把婆母公爹聚拢在身边,才成就一个家。婆母来自乡下,跟着我们住,时间不久就犯糊涂了,蹲在房间里两手空空无事可做,出门走走不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就是刺耳繁杂的噪音。不见了芳草青青,鸡鸣狗叫。不见了蓬勃的菜畦和那蒸蒸日上的芦苇地,只有无奈和叹息。
其次是公爹,喜欢静静听音乐的他,被楼上楼下的轰鸣搅的六神不安,不是他老没涵养,确实是乡下与城市的差别太大了,使得他一是适应不过来。我给先生洗的白衬衫凉在阳台,不知何时已开满红花,那种蜡染式,不是人力所能为。
昨晚先生下夜班,刚进门就听到对门小两口的吵骂声。不去劝吧,觉睡不成,去劝吧,又不知人家为啥吵架。我刚铺下的稿纸,只起了一个头,就被楼上的共振扫得没有了思维,只好草草收兵。于是,一家人除了吃饭睡觉,对楼房再也没有了兴趣,再也不留恋这高楼,都想逃出去,痛快痛快,喘口气放松放松。
周末,一家老少打车去公园,既是逃避,也是寻觅……
追影子的云
二〇〇九年一月五日星期一下午7时27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