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情 |
小兰湖拜于佛前,年幼的她不知何所求,只是跪望着菩萨。
佛笑,曰:兰湖,你资质聪慧,相貌灵秀,可愿做我座下弟子,修行成佛?
兰湖似乎听到佛在叫自己的名字,但对其它言语,却不甚明了。
佛再笑,曰:我太过急了,你还不懂。
小兰湖只觉一阵晕呼,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轮回一清朝
兰湖看着满身是血的男子:救吧,他是朝廷钦犯。反清复明的重罪,不但自己担待不起,更会连累家人。不救吧,又于心何忍?正自兰湖犹豫不定的时候,地上的人忽然醒转,他盯着兰湖看了好一会,只见兰湖粗布衩裙,面目却是清秀之极,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风流态度。想这荒村山野之中居然有这等容颜,倒真是开了眼界。
他刺杀朝廷命官未遂,却累个身受重伤。一路逃至此,终于晕阙过去。此时醒转,见眼前一女子度来度去,容颜清丽绝俗,自以为进了仙境。一时也不说话,只是瞧着兰湖在眼前不住的晃动。
兰湖看看了四周,这荒山之中,根本没什么人。却见远处有一破草房。她似下定决心,俯下身准备将他扶进去。这一低头,见他醒了,目不转盯地瞧着自己。兰湖哼了一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言道:“我好心救你,你却是如此轻薄之徒。不救也罢。”她虽说不救也罢,却一步也未迈开。
男子被她一番抢白,也觉自己太过冒味。但他天性不求人,当下也不认错,只道:“姑娘,我这副样子,想必还未经您救治吧。再说一个逃犯最起码的戒备之心总该有的。我昏了一阵,眼前忽然多了一个人,我不知道她是敌是友,自然得瞧清楚了。但见是一位姑娘,而且美丽之极,就不忍多瞧了一眼。这第一,你没救我。第二,我也不是轻薄之徒。姑娘何苦冤枉一个将死之人呢。”
兰湖自小生在荒村之中,与世隔绝,村里人见了,只道姑娘天生就这样,却从来没有人夸过她长得美。此男子的一番言语,不卑不亢,为他自己的失礼开脱之余,还赞美了自己。当下暗自赞叹,决意救他。待听到他说到将死之人的时候,只觉得他言语的凄苦,当下也不摆架子了,温言道:“公子不必忧心,前面有间草棚,我扶公子去吧。兰湖无能,不能带你进村。只好委屈了。”
原来她叫兰湖,男子心里想着。此时兰湖已靠过来,轻轻地扶起他。闻到她身上的香味,脸不禁微微发烫。再瞧兰湖,朱唇稍启,微微喘气,只感她吐气如兰。两人一路艰难地行走,终于到了草棚,兰湖一卸气,两人竟自摔倒。兰湖压在男子身上,触了他的伤口,他猛地又昏了过去。
兰湖连忙爬起,脸红扑扑的,娇羞之情煞是可爱。她腼腆了一会,发现他竟没出声,忙探了他鼻息,这才知道他竟已昏了过去。兰湖从溪中取来一瓢水,喂他喝了,又撕下自己的裙摆替他包扎。
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好了,她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娘应该担心了吧,可是他还没有醒,怎么办?咳,赶明儿就说我在表姐家住了一宿吧。注意打定以后,兰湖点了火,这才坐在他身边仔细地看着他。他约摸20出头,模样英俊。
次日,男子醒来,发现兰湖已然睡在身旁,心不禁大受感动。心道:想我郑烨草莽之汉,一生浪迹江湖,原以为此生就是这样的宿命,如今落破之时,却有佳人如此待我,他日纵是不再相逢,忆及此,此生亦无憾矣。
已有半月之余,在兰湖的奚心照顾下,郑烨的伤势渐好。二人却因此互生了情意。但郑烨终究要回去的。是夜,月圆之时,郑烨狠下心肠,对兰湖说:“小姐恩情,郑某今生难报,他日归时,若是小姐仍旧记挂,必当迎娶。”
兰湖亦垂泪:“男儿志在四方,公子要走兰湖也不强留。兰湖自会记住公子的话,在此等候,望公子早日归来。”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
某日,男子归来,兰湖已作他人妇。
男子噙泪道:“小姐已为她人妇?那是郑某自作多情了,望小姐珍重。”
兰湖亦噙泪:“公子来得太晚。去年大水,父亲丧了命,母亲长病不起。兰湖不忍,遂答应了母亲最后一个请求,嫁入豪门。……公子的情,兰湖此生是还不了了,如果有来世,兰湖愿意服侍公子。”
男子哽咽:“太晚……小姐的情原是我等江湖浪子不能奢求的,奈何资质愚钝,堪不破这其中之道。那……小姐可否让我见见您的丈夫,我……我想知道他待小姐怎样?……”
“这又何苦呢?但你执意如此,那也就遂了你心愿,以后……以后也免了相思之意。”
男子凄苦一笑,这相思之意又岂是免得了的。
兰湖带着郑烨穿过偏房,来到正堂之中,指着神龛上一张画像言道:“先夫在我过门三个月之后病发身亡,他……他待我着实不错。”
……
男子厄然,随即欢言:“兰湖,那你跟我走吧。”
兰湖望着遗像,沉默半晌,终是摇了摇头:“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里礼教甚严,先夫祖辈是立过贞节牌坊的。我如果跟公子走是必会受到诅咒的。而况先夫待我不错,又医治了家母的病,这番情,我实在不能破坏了他的名声。何况,
……公子,小女子已不是清白之身,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爱你。公子你还是走吧。”
郑烨的心忽然如掉冰窑,只得黯然道:“既然如此,小姐多保重,我们来生再续前缘。”
兰湖一转身,两行泪便流了下来:郑郎,只要你再多说几句,兰湖就算死后下地狱也值了。可你,可你为什么如此绝情,难道你嫌弃我已非清白之区了么?今生后会无期,来生,我定要问你个明白。……
轮回二20世纪80年代
佛问:兰湖,你资质聪慧,相貌灵秀,可愿做我座下弟子,修行成佛?
兰湖说:菩萨恩宠,原该感激涕零,苦于信女留恋红尘,还请菩萨让信女追随郑郎。
佛曰:既已如此,你就去吧,我会让你保留前世的记忆。
兰湖说:信女还有一个请求,希望郑郎与信女自幼相识,不走前世之路。
佛曰:好吧。
香村,之所以叫香村,是因为此处花儿遍野,习习风中,自也带有花香,人们也常以花为食。所以香村也叫花村,外地人有时也叫花香村或香花村。香村谐音乡村,便是这个原由,香村叫得多些。
香村的人很朴实,自改革开放以后,香村的人多培植各种野花,有供观赏的,有入药的,也有作成茶的。
兰湖便在这花村之中长大,也不知是何原由,她身上亦带花香,比别家姑娘自是浓得多了,因此自小便有人叫她香姑。
这年香姑已有十八九岁,长得婷婷玉立,若是平常家的女子,此时已作他人妇了。可香姑是酋长的女儿,又生得异常美丽。这些年红娘都踏破她家的门槛了,酋长就是没舍得。一是因为看不上,二也是为了另一桩心事。酋长一直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嫁到省城去,并且经人介绍,也在省城初步物色了一个富家子弟。可香姑整天粘着邻家的小子。说实在的,邻家的小伙子也确实不错,人长得俊又勤劳,花艺也是一流,只是在这穷山水地依然没有出息。自己这如花似玉的姑娘若是嫁了这个人,虽不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但总归是插错了地方。
酋长叹了口气,这丫头,要我拿她怎么办是好呢?
“烨哥哥,你来看,你种的新品种开花了耶。好漂亮哦。”兰湖渐渐想起了一些前世的事,想起了他叫烨,也想起自己后来的青灯为伴。
男子应声出来,笑道:“香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要叫枫哥。……花开了吗?我来看看。”
兰湖浅浅一笑,撒娇道:“烨哥哥,你叫我兰湖啊,我们前世都是这样叫的嘛。你忘了去年我们去抽签,老和尚也说我们是前世的冤家呀。”
男子摸了摸兰湖的头,“这你也信呀。”语中满是宠溺的味道。
兰湖忽然问:“烨哥哥,你说,如果我不是清白之身,你会不会娶我。”
男子一怔,又笑道:“傻丫头,别乱说。现在不是你不嫁我,是我还娶不到你呢,你爹爹还不答应让你嫁我呢。”
兰湖嘟着嘴,不依不扰,“你说嘛说嘛,如果是,你要不要我?”
烨被她如此追问,只得认真回答:“你这小脑袋瓜想什么呢,这个开放的年代了,谁还那么老古董。只要真心相爱便行了。兰湖,不管你怎么样,你都是我今生,来生,生生世世最爱的人。我生生世世都要娶你为妻。”
兰湖喜及而泣,我终于问到了,我知道了。
就这样,酋长在兰湖的执拗下,退了省城的亲事,而答应了他们的婚事。
洞房花烛之夜,兰湖在喜帕下的面孔已是泪流满面。
烨拿了酒,醉醺醺地说,兰湖,哈哈,兰湖,我生生世世要娶作妻的女人,终于被我娶到了。烨的笑声很怪,似有凄凉之意。这令泪迹未干的兰湖忍不住掩面痛哭。
烨走近,听到她的哭声,心想,难道她知道了?他试探着去拉她的手,她轻颤一下,并不挣脱,他说:“兰湖,我有话跟你说。我们的婚事……”
兰湖的手猛地缩回,揭下喜帕。
“不要,你不要说,让我说。我的婚事实在欠妥。现在你想必知道了吧,我本不想瞒你,可是,可是……我实在舍不得你。……我,我,我昨晚一个人去庙里还愿,回来时,回来时……被坏人欺……欺侮了……我,我已非清白之躯,你……我……我们还是离婚吧……你可以找,找更好的……”
烨一把抱她,抱得紧紧的,生怕她就此离去了。
“烨哥哥,你嫌不嫌弃我……你是不是像上辈子一样,听闻我,听闻我非清白之躯就不要我了……”
“兰湖兰湖,可怜的兰湖,你要我怎么办呢?……”
两人就这样相拥许久,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值到天亮,烨的父母来催门。
三天过去了,是回门的日子了,烨带着兰湖到了酋长的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竟独自走了。
是夜,兰湖割腕自杀了。
这一世,她听到烨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酋长,您的女儿以后就劳您照看了。”
轮回三21世纪
佛问:兰湖,你资质聪慧,相貌灵秀,可愿做我座下弟子,修行成佛?
兰湖说:菩萨恩宠,原该感激涕零,苦于信女红尘还有未了之事,还请菩萨让信女了却心事,事后自当归皈我佛。
佛曰:既已如此,你就去吧,我会让你保留前世的记忆。
兰湖说:信女还有一个请求,希望信女与郑烨再相逢。
佛曰:好吧。
“兰湖啊,等妈妈嫁了黄局长后,就不用在夜总会作事了。这几年真是苦了你了,你本可以不到这种地方来的,是妈妈无能,你那该死的爸一点生活费都不给我们。如今总算发达了,遇到贵人了。”一个浓装艳抹的女人对着镜子正自擦口红。
兰湖依在沙发边上,这一切的命运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两世的记忆,令她成熟了很多,心境也比常人苍老了许多,很多时候这个自称她妈妈的女人都会有种错觉,兰湖太老炼了。脑袋瓜子里的东西根本就不是她20岁的年龄所拥有的。但她将这一切归于自己的错,以为自己出于风尘,使得女儿天生养成了这副个性。
兰湖笑了,这个母亲虽说出身低微,但待她非常好,若不是自己坚持要去夜总会,她就算自己累死,也不会让她去,现在她还为此觉得对自己不住。兰湖温柔地说:“妈,这是承您的福。你别太自责,跟你您身边是我的福气,你看现在不是发达了,以后再也不用去夜总会过活了,您老呀,有后福!”
女人看着镜子里映出女儿的笑,心想,这生有个这样好的女儿亦是满足了。她走过来抱兰湖,疼惜地说:“兰湖,你才20岁,以后到黄叔叔家,要多学习,妈妈会让你进上流社会的。妈亏欠你的太多了。”
兰湖窝在女人怀里,叫了声妈。尾音拖得老长。
女人呵呵了呵她痒痒,兰湖也呵她的。母女俩忽地都滚到地上了。
女人拍拍衣服,嗔道:“看你把妈的衣服弄的,待会怎么见你黄叔叔哟。”
“哟,我的妈的呀,你还以为小学初恋呢。”兰湖忍不住调侃。
女人摸摸鬓发,笑骂了一句,“鬼丫头。”
中秋,女人嫁给了黄局长,黄局长未在意女人的过去,并举行了盛大的婚礼,人月两团圆。
黄局长是离了婚的人,前妻将子女都带走了,膝下无女,咋见兰湖,甚是喜爱,自当亲生女儿看待。兰湖也很乖巧,一口一个爸,父女俩挺和谐的。若是外人,自是将其看作亲生女儿了。
某日黄局长的远房表亲来拜访,正值黄局长夫妻出去看电影了。偌大的房间只有兰湖在家。尽管父亲交代,若是一个人在家,就不要开门迎客,这个社会很不太平。但兰湖就有种非常强烈的感觉,这扇门后,定然有着与自己的命运相关的东西。兰湖开了门,果然,是他,令她两世心伤的人—烨。她不禁脱口叫出:“是你,烨!”
烨西装笔挺,显也是出身显贵之人。他洋洋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叫烨?我们相识么?美丽的姑娘。”
他的油腔滑调令兰湖想起第一世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也就因为他的口才,才使她芳心暗许,又使得她几世痛楚不堪。她微侧身,作了个请的手势。
很快,兰湖倒了两杯茶。她不顾心底的隐痛,忍不住问道:“公子果真叫烨?”
烨刚进口的茶被她这样一问,扑此一笑,尽数吐了出来:“公子?小姐,现在是21世纪耶,你脑袋秀逗了,还是看古装剧看多了?”
兰湖不作声,只是瞧他。心想:是了,没错,是他。确认之后,兰湖嘴角不尽浮出一丝冷笑。
烨见她不作声,以为她生气了。便道:“咳,姑娘,对不起啦。”
“‘姑娘?’”说罢,两人相视而笑。
笑罢,兰湖见烨环顾厅房,便接口说:“他们都出去了,我听爸说今天有位远房表亲前来拜访,原以为是位与父亲年龄相仿的老伯,没想到是故人之子啊。”
“惭愧,老父卧病在床,以致也耽搁了表舅的婚事。这不,叫我来陪罪来了。小姐你想必是此间千金吧。……哦,还未请教芳名。”烨如是说,言罢才发现自己的言语之中,竟带有那么多“古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有种相识在前朝之感。
兰湖笑笑:“兰湖,黄兰湖!”
两人言言笑笑,时间一会就过去了。黄局长夫妇也都已回来。
黄夫人不住地瞧着烨,心里打着注意:此人人品与地位都不错,若是与兰儿奏成一对儿。也是兰儿的福气,只是他会不会嫌弃兰儿的过去?
席间,黄夫人有意无意地给烨夹菜,又称赞自己的女儿。兰湖又怎么不明白母亲的心意,便顺着她的意思,有意无意地透出对烨的崇厚与倾慕。
烨是个聪明人,又怎会不知,瞧那兰湖,半羞半醉也真是可人,内心竟不由心生好感,颇有亲近之意。
次年中秋,烨与兰湖举行盛大的婚礼。兰湖一袭白纱,楚楚动人。众嘉宾无不夸其郎才女貌,金童玉女。
兰湖挽着烨的手,一桌桌地敬酒。当中有一桌尽是女客,且风骚异常,烨正自纳闷,心想这又是哪的客人。正自想着,兰湖已牵着他走到桌前。兰湖笑着,酒不醉人人自醉,兰湖实在美极了。他正瞧着兰湖,兰湖忽靠在他的肩,轻轻地说:“你还不是知道我的过去吧,你所知道的都是我妈编的谎言,我不是黄局长的亲生女儿,我是黄夫人的亲生女儿,黄夫人的过去你是知道的了。黄叔叔对她极宠,自也帮她瞒着你了。可说真的,他待我可以亲生女儿还亲啊。这一桌就是我在夜总会的姐妹啊,你怎么着也要敬一敬啊。呵呵……”
烨愣了,他轻轻地推开兰湖,随即却又轻轻的将兰湖揽进自己的怀抱,俯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你醉了……我看我们还是回房去吧。”
兰湖挣开了他的怀抱,举起酒杯:“姐妹们,来,干了这一杯,希望你们也能够找到像我丈夫这样的如意郎君啊。哈哈哈……”
一位约摸18、9岁的女孩举着酒杯站起来说:“自姐姐的母亲嫁入豪门,可说有一年了,这一年间姐姐恁地没和我们联系,我还以为姐姐忘了咱们呢。”
“忘?怎么会呢?你们可是我的好姐妹啊,这一年中,我只是在学习,所以今天才能在礼堂之上请你们啊,你们说好不好呢?……”
“好!好!兰儿太客气了,我们多喝几杯吧,尽兴尽兴。”一桌人似乎都有醉意,声音越来越大,又尽是夜总会等字眼,惹得满座宾客不得不注意此处。
兰湖不禁莞尔,她看着愣在一旁的烨,调侃地说:“老公,要不要回房休息一下?”
“咳咳咳!!”烨的脸色苍白,“好,我回房一下,一会就出来,你在外面等我吧。”
兰湖鄙夷地一笑,待得烨一走,她便冲进洗水间,出来的时候,已是休闲打扮,她望了一眼新房,决绝而走。
这一变故只将众人唬得一愣一愣的,谁也没有来得及反应。
次日,黄夫人在庙中找到女儿的尸体,查不出死因。
尾声真相
佛问:兰湖,你资质聪慧,相貌灵秀,可愿……
兰湖说:兰湖甘愿青灯为伴,皈归我佛。
佛曰:既已如此,就让我除处你的三世记忆吧。
兰湖说:信女谢过菩萨。
佛笑了,佛对木鱼说:“我终于赢得兰湖,不要下界便可天天看到她了。”
木鱼说:“你利用烨的三世寿劫,绝了兰湖的情义,使他们有缘无份,你又于心何忍?”
佛笑,不语。
兰湖不知道,烨第一世的归来已是佛的化身,烨第二世的绝情,只因查出自己有不治之症,烨的第三世婚礼离开是为了拿心脏病药。而听闻兰湖婚礼逃走后,心脏病发,猝死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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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飞烟轻似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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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味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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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儿 |
Re:轮回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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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轮回——蕴含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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