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的民居
从山顶洞走出,从周口店走出,从半坡走出......
按照达尔文进化论走出,按照人类学家的说法走出......
走到昨天的时候,我们的房子还是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由来已久了。
这个样子的房子门槛直接连着大地,顺着大地我们直接走进堂屋,堂屋里有一大家人,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我们,或者我们、儿子媳妇、孙子媳妇、曾孙一群,还或者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孩子一大窝......
这个样子的房子别看很矮,窗前常常有一条小溪,远处有山、白云、可以看见自家的几亩地。
这个样子的房子灶台直接在大地堆砌,火,来自大地一年一度两度三度的植物,麦秸、树枝,或者落叶。温馨的火,熏热了春夏秋冬红红火火的日子。
这个样子的房子院子和路上都很泥泞,我们玩,我们劳作,我们干什么说不上随心所欲却很开心。邻里街坊和我们一墙之隔一道之隔,大事小情只要一吼,婚丧嫁娶不用吆喝。我们可以把粮食烟叶茶叶铺满院子,我们还可以在院子里布置好鸡鸭鹅狗猪,可以把驴马骡子拴在房山头。
我们不知道我们的先人何时进化成这样的房子,他们多少辈子吧房子进化成这个样子,我们知道,从我们开始,将会永远告别这样的房子,面对豪华的高楼大厦,我们曾被诱惑,我们曾经向往,即将,我们别无选择的永久告别了。
那是先人的智慧、血汗、摇篮,那是诞生我们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这样的房子即将永久在这一隅抹去。就像橡皮擦碎一张作业。
心情,远比这房子构造复杂,面对一去永不复返的房子,不知向隅而泣还是坦坦荡荡走进城市城市的规划?
一切都来不及了。我们的窝,已经淹埋在楼群这凝固浪尖。
我们留恋,我们流连,我们无可奈何的等待最后一块瓦片当成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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