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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杨林-特区且听风吟版主:空灵飘逸    绿暗红嫣 [登录] [注册] [发表新文章]  

作者: 莫裳青衣 收藏:3 回复:3 点击:4910 发表时间: 2003.12.17 17:20:14

时间爬过皮肤的痕迹


  捧着宵夜咽下去,告诉自己要对自己好一点。
  听着菲菲的音乐漫无目的网上闲逛,所有人好像都在担心我,劝我生活要有规律。
  在家的时候想着要生活在别处,可是在了别处还是觉得要再别处。
  其实明白,我们永远无法生活在别处。
  梦想,曾经也有很多,都破灭了。现在,只剩幻想了。
  QQ上和一个朋友讨论感情,他认真地说,你应该考虑寻安定了。
  我嘻嘻笑着,厚颜无耻地说自己还年轻,还想再玩两年。
  一直一直在暴露自己。写字是揭开灵魂用心去听的伤疤。
  想写很多很多字,各种题材的,各种体裁的,想一下子都写出来,于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有时候看见别人的文字,发现自己想写的已经被淋漓尽致地表达了。
  便恨不得嘟起嘴,念个咒,让这些文字丁丁当当全消失掉,坏坏的想法。
  娃娃曾小心翼翼地问我,亲爱的亚亚,为什么你写的爱情故事都历尽熬煎,一死告终。
  我知道她的言外之意,她在打探我是不是感情失败过。
  在蓝色的幽光下瞧自己左腕粉粉的细线,突然就沉默下来。
   不过是年少懵懂,惨淡的初恋印痕而已。想起来时,眼睛却又潮湿了。
  如果没有这一条淡淡的伤痕提醒我,我会认为那些事情从没发生过,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曾经是一个问题少女。老师和家长都对我失去了信心。放任自流。
  他们看着我的眼里,满满的满满的就是失望。
  于是我在他们的失望里更加的堕落下去,抽烟酗酒,撒谎骂人。
  但是我,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初二的时候,我还是一个真正的小白雪公主,被所有的人捧在手心上疼。
  一切,是从认识萧小开始改变。
  我从没见过这么傲的人。英俊,像极了米开朗琪罗刀下的大卫。
  黑色的衬衣,磨得发白的仔裤,在走廊上一把拦住我,你做我女朋友。
  我注意到他用的是命令的语气。我发懵,你是谁。
  他拿眼打量我,突然就捉住我的腕,把我扯到墙边。
  掌心撑墙,手臂圈住我,热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
  你别管我是谁,你答应了是吧,好了,亚亚,你是我的女人了。
  我惊恐地看着他说完后骤然甩头,大笑着走掉。
   
  从小学三年级时开始偷偷看武侠的言情的闲书,却没有想过竟会遭遇到书里的情节。
  我在灯下对着一道很简单的代数题,想不出解法。
  你是我的女人,他的成熟冷酷,他说话时刀削一般的唇,莫名地开始脸红心跳。
  后来知道,他是学校旁一块地盘上有名的混混。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老师眼里的好学生,一向乖得像猫咪的亚亚走在了萧小的身边。
  老师找我谈话,告诉我萧小的恶迹,说他只是个小混混。爸妈也警告我不许早恋,特别是和这样的人。
  然而我已经爱上他了。我置所有人的劝告而不理了。
  他的兄弟们包括他,皮肤上都纹着青色的印痕。
  那帮人都叫我大嫂,对我毕恭毕敬。
  萧小的手背上纹的是只奇怪的鹰。绿色的翅膀向上展开,说不出是妖艳还是诡谲。
  和萧小在一起的日子是快乐的。他会抱紧我,呵,你是我的小小女人。
  他飙着机车带我去西滨看落日,我抱紧他的腰,风呼呼地打在脸上,我开心的尖叫。
  原来骨子里的我同样是叛逆的,原来自己脑后一定也长了块美丽的反骨。
  学校的课早不去上了,家里也不齿我这不肖女,再没有好脸色给我看。
  再也不要乖乖女的生涯,索性破罐子破摔,便搬过去正式和萧小同居。
  仍然记得黑暗中彼此剧烈地喘息,他压住我在激情中迷乱的长发,我痛得咬紧他的肩头。
  把自己给他,我并不后悔。彼此抱着,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萧小紧闭着双眼,汗水滴落在我胸口,却分明地轻呼:小宁,小宁。
  是他的青梅他的初恋,一如我的白衣飘飘,一如我的纯洁笑颜。
  她在一个寒冷的冬天,随了家人去了大洋彼岸,从些再无音讯。
  你很像她,萧小幽幽地吐了个烟圈。
  我听见自己的心在一刹那跌了个粉碎。
  心里恨,想过要离开,可是他一声呼唤一勾指头,我又以飞行的速度奔过去。
  经常哭,哭得像个孩子。对他的爱和对他的恨绞在一起,已经无法自拔。
  于是开始学着抽烟喝酒,麻醉自己,赶在他瞪眼前瞪眼,你不爱我,你管得着我吗。
  他就轻轻抱着我,好了,乖,我爱你的,女孩子别抽555这么烈的烟,我给去你买那种甜甜的520。
  日子淡淡地过去,就这样一晃五年。
  五年后的他已经有了份正式工作,我因为太早退学,初中也没有毕业,没有单位肯接收我。
  二十四岁的萧小对十九岁的亚亚说,你不需要去工作,乖乖地等着做我的新娘,嗯?
  我想如果不是因为那一个电话,也许现在,我早已是他最美的新娘。
  那个电话,响起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懒懒地眯眼,看他欠起身子探过手去拿话筒。
  小宁?我听见梗在我胸口五年的名字又从他的口里吐出来。
  小宁,小宁回来了。那我呢。我看着他飞快地套上西装。
  萧小走过来拍拍我的脸,别傻,小宁刚回国,出了点状况,我去去就回。
  那一天,我睁着眼睛从下午坐到了晚上,又从晚上坐到了天亮。
  机械地盯着电视里热闹的镜头看,不知道它在放什么,只看到一个女的死了,又一个女的死了。
  萧小一直一直没有回来。
  凌晨五点时,我打开窗子,天空是奇异的红,红得奇异。
  风呼呼地吹过来,像我曾经坐在他的机车后面,抱紧他的腰,开心的尖叫。
  我不明白有什么状况需要一整个晚上去解决。
  咧开嘴笑,把那把刚买的西瓜刀放在了自己的腕上,看刀锋发出冷冷的光。
  轻轻划过去的感觉真美。我看着红色的血液欢快地喷涌而出。手上痛了,所以心就可以不痛。
  萧小是在我倒下的瞬间打开房门的。
  所以,我被抢救了回来,所以,我现在还可以坐在这里打字。
  萧小明显地被我震惊了感动了,他抱着我,要我原谅他,对天发誓再也不理小宁的事了。
  他说他不知道这个世上原来有人这样地深爱他。
  我从手术后的苍白里振作了回来,抚摸着腕上那条痕迹。
  你走吧,你可以不理小宁,可我没有法子和一个影子去争了。
  也许我曾经爱你,可是现在,我已经不爱你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回不去了,我们都已经回不去了。
  再给我一个机会,亚亚,曾经桀傲的脸脆弱地如同一个孩子。
  我嘶声地说,你还不走,他痛苦地转身走掉。
  米兰·昆德拉说过,所谓各不相干,是不爱。
  我想,如果我无法超越这份感情,那么,我将终身为其所累。
  与其在岁月里把彼此消磨殆尽,何不各不相干,何不让他永远记住有个女孩子曾经这样的,为他。
  经历那一次的伤痛后,我重新捧起书本,感悟人生哲理。
  堕落是一种快乐,然而却是短暂的,体验完了,生命也就失去了意义。
  生命是一场幻觉,一如水里的容颜,脆弱绮丽。
  今夜无意想起了这么多年前的往事,总归是,咋日种种比如咋日死。
  其实我一直相信,所有的伤痛,都是可以治疗的,所有的伤痕,也都是可以消失的。
  心破碎的再厉害,也会有愈合的一天。
  终归会,了无痕迹,一如我手上的红线,再过几年,就什么也没有了。
  有些文字看进眼里,却能够同样地看进心里。文字,给我新生,给我慰籍。
  我写字,不过为了拯救自己,去珍惜生命之美,去真诚地对待自己,对待生活。
  时间是怎么样爬过了皮肤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漫天星光璀灿,终于忍不住,有感恩的泪轻轻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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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空灵飘逸 Re:时间爬过皮肤的痕迹 回复时间: 2003.12.17 23:28

    亚亚。走出了。过去了。对不对。
  星光,依旧璀灿。是不是。
  好好爱自己,亚亚。
  

------------------------
幸福的道路总是那么轻,我们可不可以赖着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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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爱林 Re:时间爬过皮肤的痕迹 回复时间: 2003.12.18 16:37

    亚亚,已经走出来了,
  不需要在想了,
  一切都可以重来
  好好的爱自己
  珍惜现在的一切
  

------------------------
相处是短的,思念是长的,爱你是永恒的,在想见你却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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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混世魔王 Re:时间爬过皮肤的痕迹 回复时间: 2003.12.20 19:59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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