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母爱的小河里流淌出来的文字
从母爱的小河里流淌出来的文字 ------------------------- 献给我的母亲 (转载于《榕树下》泪在纸上) 夕阳的余辉染红了整个村庄,家中门前的梧桐树下,坐着一位老人,戴着老花镜,正端详着一封封被岁月侵蚀的连字迹都看不清的书信。这是一幅画,一幅父亲用文字作色彩所画出来的画。画中那位老人,便是我的母亲。这幅画,时常在我的眼前浮现,浸湿了我人生的四季,似如虫子啃咬着我这颗在外漂流多年的心。 ——题记 “我的信对你真有那么大的作用吗?真能给你带来你所说的那什么来着啦?”母亲她一直在电话里追问我。 “叫写作灵感!叫写作激情!”我补充道。 昨天,我的一篇文章又见报了,虽现在的我已没有六年前那般兴奋之感。但我还是坚持一个习惯,那就是每有作品发表,都要打电话回家告诉我的母亲。 不过,这次我却被她给问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呀!“为什么就那么几个字,会有那么大的作用呢?” “你家里人给你来信了!”班长从传达室里拿着一封信,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入伍后,这是我收到的第一封信,也是我们这个新兵班收到的第一封信。可是班长没有把信给我,因为在昨天的第一次班务会上,班长就给我们下达一个命令,那就是我们班的第一封信必须要在班务会读给大家听。大家也都不明其理的点头应允了。我的这封信也就被班长压到星期天的晚上开班务会时,班长才拿给我。班务会上,班长宣布了会议的第一个主题就是听我读家信。 这时,战友们都以一种幸福的目光投到我的脸上,一股不知从来何来的暖流从我的脸上拂过,一下子让我的脸上泛起朵朵桃花。 “娃,好吗?母相你!1997/12/27”。还没等战友明白是怎么回事,信已被我读完了。 “咱不念信的内容呀?”班长一头雾水般对我说道。看着母亲的名字落坐在信的结尾,我迷惑不解。怎么会是母亲写得? “报告,念完了!” “不会吧?”班长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吧!拿来,我念给大家听吧!” 我老实的把信递给班长。 “娃,好吗?母相你!1997/12/27”班长重复了一篇我刚念过的内容,手里还不停地翻着信封,似乎希望从信封里找到什么意外的收获。可是,这一次确实有点让他失望了,大家从他的眼神都已看出。 仅仅一句话,象手机短信一般简短。其中还一个把“想”写成“相”的错字。这是我入伍后收到的第一封信,也是母亲第一次拿笔写字。 这一封信着实让我感到意外,我原以为这是父亲写给我的信。因在我儿时的印象中,我从来就没看过母亲写过字,也知道她不识字。即使她参加了村里的扫肓班后,我也只知道她只识仅有的那么几个“大、小、多、少”。后来,我从父亲的来信中得知,原来这是母亲在参加村里扫盲班时,特意向老师学得那么几个仅有的,也仅只会写的这么几个字。 那天晚上,班长开完班务会后。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辗转翻侧于床上。母亲那慈祥的面容,额上被岁月犁下的几道深深的沟壑烙印在我的脑海里。那一夜,泪水也偷偷的从我的眼里跳了出来。虽我努力地压抑着,可还是不能控制。 第二天早晨,听班长说我们班所有的新兵,都被我母亲那封信中的廖廖几个汉字而浸湿双眼。他们也都如我一样偷偷的哭了一夜。于是,我们班长后来规定,不允许在晚上唱《说句心里话》这首歌,大家也都怕唱这首歌。其实,我明白是大家都怕唱起这首歌,而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又是在一个黄昏的季节里,中队的全体官兵被一张稿费单闹得沸腾起来了。一夜之间,我收到战友们的赞许目光。那都因是我的一篇《母亲的信》在部队内部报纸上发表的缘故,这也是我们中队近几年来仅有的一篇文章被刊登。我的那篇文章也被指导员在军人大会上公开宣读了。那篇文章也被我翦下寄给了母亲,后来听父亲说,母亲每每想念我时,就叫父亲一篇又一篇读着那篇文章给她听。 从那以后,母亲每次寄给我的信,也被我珍藏在自己的行囊里,带在身边,无论是外出训练,还是执行任务。每当黄昏下,我常常坐在哨所旁,不停的读着母亲的信。虽每次母亲的来信,也都是重复着那么仅有的几个字,只是后面的时间再不停的更换。也正是母亲的一封封信,不断激发着我的写作热情。每次我写完一部部作品也都要先把它寄给母亲看,虽母亲每次只能从父亲的口中听着我的信。但我还是坚持着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于是母亲便成为我每部作品的第一个读者。 又一个黄昏的季节里,我带着我的一篇篇文章探亲回家。母亲见到我后,我原以为母亲会高兴的老泪纵横。可是母亲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问了一句:“我写给你的信,你都收到了吗?” 那夜,我把我的一篇篇文章捧了出来,一篇篇的读给母亲听。母亲在细心的听我读文章的同时,手里还不停的忙着针线活。听父亲说,母亲是想在我归队时,给我织一件毛衣带到部队穿。那一夜,泪水又一次模糊了我的双眼,但母亲手上的道道被风雨吹过的伤痕,仍清淅的刻在我的眼眸里。 第二天早晨,太阳的光芒渗透到我的被子上,我掀开被子去洗脸,走过窗台时,发现一封封发黄的信被整齐的铺在窗台前,正沐浴着阳光。细看后,才知这都是我寄给母亲的信,一封不少。父亲说,每当有太阳的日子里,母亲都不忘把我寄给他的信拿出来晒太阳,因她怕这些信会被虫子所蛀蚀,被岁月所抛弃。 归队后,我又写了一篇《毛衣》发表在报上。在我给母亲的信中,我告诉我每一篇文章都来自于她写给我的信。她感到困惑不解。 如今,我也不知道收过多少封母亲的家书。虽仅仅只有那么一句话,但自我入伍至今,我每天都期盼着这样的一封封来信。 “娃,好吗?母相你!2003/9/28”。信里的那个错字,到现在我和父亲都没有给母亲提过,也不想更正过来。我想我和父亲都深深的懂得,虽“想”字底上无“心”,但在母亲的笔下,那个“相”字比这个“想”字,更具有感情色彩,更倾注一片母爱,更能表达母亲的心。 多少年过去了,我深深的体会到,母亲对我的那片慈爱之心永远也无法写在纸上。 泪在纸上作于冬季深夜 后记:谨以此文献给我的母亲,也送给天下所有即将要为人之母和已为人母的母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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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是无泪的天使,遇到深爱的人便会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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