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西北部
在泾河流过的地方
在纯朴得掉土渣子的民俗里
在秦地上一一
在恒古的咸阳一一
因为我祖先一代一代
在那里生息和成长
因为我出生在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就成了我今世永远的故乡！
而在中原
在豫西的山地上
有一块盆地
也有一条河在千年万年永不停息地流淌
这地方名叫洛阳一一
牡丹花开得最香的洛阳一一
马寺钟声响彻的洛阳一一
白居易长眠的洛阳一一
九朝古都的洛阳一一
这就是我成年以后扎根的地方
我的儿女出生和成长的地方
一个偃师的女孩纯纯朴朴地
走进我的生活里
做定了我新娘子的地方
这也是我的故乡
我儿女永生永世的故乡
我妻子播种爱情收获幸福的地方一一
妈妈说我的第一声啼哭嘹亮如歌
响彻在祖辈居住的窑洞里
响彻在枣花开放得金黄金黄的窑院里
响彻在山鹰飞翔黄牛吃草的槐山上
响彻进祖先们醒着的期待里一一
窑院里的太阳更亮了
每一寸光芒都充满了希望
窑窗上的窗花红艳艳地生动
土炕上温暖了我冻肿的手脚我年轻的梦
当我的童稚刚刚小鸟一样张开了翅膀
当我的妈妈刚刚心慰我树苗一样成长
我敬爱的爷爷却离开我们独自去了……
爷爷是一个刚强的山里人
爷爷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爷爷是一位勤劳的山民
爷爷是一个善良了一辈子的人
爷爷的胸怀如山上那一面阳坡地
爷爷的质朴就象山地上那一片泥土
爷爷会种庄稼却不知道自己也是一棵庄稼
爷爷会看农时节令却不记得盘点自己的收成
所以爷爷一辈子舍不得土地
所以爷爷一辈子都离不开他的庄稼
爷爷一辈子太苦了
爷爷的梦飞得太低太低
爷爷走在路上
肩头总是扛着木犁或者锄头
爷爷在山坡上坐着
总是手里拿着镰刀或者羊鞭
爷爷要给黄牛割草
爷爷还要放牧云彩一样的羊群
爷爷光怕累坏了年幼的我
爷爷却用他那一身劳累
又扛起一堆劳累
爷爷你不累吗？
爷爷你不累吗？！
爷爷你拦羊的那一段眉户曲
是不是你对亲人的思念
爷爷你在泾河畔吼出的那一板秦腔
是不是你对生活的呐喊
爷爷你哭的时候是那杆唢呐
爷爷你笑的时候
也是那杆有红绸飘带黄亮亮的
铜唢呐呵
爷爷一一
你坐在山上是山
你走在河里是水
你对全天下的人都好却对你最坏
你对得起生你养你的故乡和故乡的一草一木
所以你临走时开怀大笑
你摸着唢呐对我说：
“土娃，爷爷的手没力气了
为你连一支唢呐曲都吹不响……”
因此你带着你最后的遗憾走了
走进一堆恒古的黄土之中
走进你自己和我一一
您的小孙子永远伤怀的梦乡
-其实您那杆唢呐响着
一直在咱山地上响着
一直在风里响着
一直在雨里响着
一直响遍了山地上每一个村庄窑院
一直响在山民们祖祖辈辈的期待里
响在阳光里响在鹰翅上
响在麦田里响在梦中
永不停歇的唢呐呵
永不会远离我的爷爷一一
今天我走在洛阳的路上
今天我生活在洛阳的城市里
今天我接送我的儿女去学校读书
我仍然难忘咸阳一一我的故乡
我故乡的山地上一一
爷爷，你可看见了或是梦见了
您这离开老家漂泊出潼关的小孙子
把根重新扎下去的洛阳
一个华彩照人山清水秀的地方一一
爷爷您一辈子没走出过槐山
没离开过生您养您的泾河
旧县城您没去过
监军镇（新永寿县城）您没去过
西安您没去过北京您没去过
就连您自豪了一辈子的咸阳
您倾尽一生也没有能去看上一眼
您总借口说咸阳城大
又没有个亲戚邻邻的
您笑说怕把您走丢了一一
您现在不用耽心跑丢了
洛阳城里住着您的小孙子土娃
他是您的亲孙子
他会扶着您看龙门石窟
他会搀着您去白马寺看佛
他还会带着您去关林看关公
您耍故事时扮演过多次的关公-
哦，爷爷，我的爷爷……
在咸阳，在山地上
耕耘的黄牛身后
有一架木犁
在木犁上空有一条
总是不忍落在黄牛背上的鞭影
那是一幅永远印记在我心灵上的图画
让我的心为咱山地上那头幸运的黄牛而温暖
在黄牛前头
是泾河岸边的山泉，人喝，牛也喝
而爷爷您呢
您背上压着一座从祖辈那里接力的山
满坡的荒草只让您感觉到无边无尽的苍凉
黄土塬上吹起的西北风落您一身沧桑
灰尘满面却又刚刚强强的沧桑
您看着山您看着山里的一切
眼神是那样地慈祥
这一切都让您年幼的孙子土娃
从心里对您生出无边无尽的敬仰
哦，爷爷，我的爷爷一一
您的一生看起来风平浪静
却经历了咱山地上艰难的生
和艰辛的死
您说山地上的男人一出世就是一座山
会长庄稼也会长草
有河流也有沟坎
您又说一一
庄稼是男人终生的快乐
野草是男人放牧劳累这头牛羊的地方
河流是轻甜的它浇灌着男人蓬勃的生命
沟坎却是男人注定的痛苦和磨难
因此山地上的男人很真
因此山地上的男人很善
常常做了一颗粮食
在生活的磨扇里求生
粉碎以后的肌肉和精血成了白面
毛发和皮肤变成了黑面和麸子
是牛羊喜爱的营养
爷爷啊，我的爷爷一一
您说山地上
每一位女人都是一朵亮丽的花儿
不知疲倦地为自己的父母以及
自己的儿女甚至孙子们
亮着
亮了一生，美了一生
她们却不知道
她们不知道自己的美丽
她们甚至一生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
从臭女、秃女开始
直叫到猫娃猪娃他妈
到老了一辈子要完的时候
又被人叫一声声谁谁的老婆
这就是山地上世世代代的女性
这就是我的奶奶的奶奶或者妈妈的妈妈
-她们和世界上所有的妈妈一样勤劳
她们和世界上所有的妈妈一样美丽
只是她们一生一世都把自己埋藏在山地上
世界才忘记了她们
忘记了她们的美丽
她们却没有忘记这世界
她们用勤劳的双手
把家园能装扮成多么美丽
就装扮成多么美丽
她们把窑院打扫的很干净
她们把饭菜做得很香
让往来的客人都齐声夸赞
她们却坐在夜晚的灯影里
或者庄稼叶子响成歌声一片的
庄稼地畔上
纳出绣着花儿、飞着鸟儿的鞋底鞋垫
给自己的男人穿上
给自己的孩子穿上
唯独自己一双劳累的小脚
舍不得穿一双自己亲手缝的东西
不是她不爱美
她的美在内心深处
在永远守护着山地生灵的灵魂里
她是山地上最慈祥最美丽最伟大的灵魂
她是全世界最疼爱儿女的女人……
这就是我的妈妈还有和我一样
在山地上出生和长大的孩子们的
妈妈一一
尽管这个浮躁喧嚣的世界
遗忘了山地上母亲永远的
美丽与温柔
母亲却没有忘记
这个让她感恩了一生
也眷恋了一生的世界啊
母亲拖着病体
母亲迈着小脚
母亲流着眼泪（做饭时湿柴火熏的）
母亲背着柴捆
母亲挥舞着收麦的镰刀
母亲什么世上的苦都吃了
母亲什么人间的罪都受了
但她把她山地上所有的儿女
都养育成人了
都养育成人了仍然牵挂着
牵挂着身边和远处生儿育女奔波奋斗的儿女
天涯多远
母亲为儿为女的心就有多远
山泉不深
母亲为儿为女流出的甘甜乳汁
却如山泉一样流过了日月的岁岁年年
永远流淌着永远不会流完……
而我长大以后却离开母亲和山地走了
走了的我很留恋
走了的我很孤单
走了的我离开了泾河离开了槐山
告别了咸阳古道
告别了古城西安
回首一望，我漂泊的脚步夜出潼关！
从此妈妈和山地只在我的梦中
从此我成了妈妈手中那只断了线的风筝
我夜夜梦里有妈妈含泪的叮咛
我夜夜梦里有妈妈慈祥的微笑
妈妈是我永远的阳光
在我的心里梦里永驻
我是妈妈永生永世的牵挂
在妈妈的心里梦里疼着
呵，妈妈一一
您不要哭醒咱山地上的黎明
您更不要站在村头上独对秋风
我，您永生永世的儿子
您在山地上含辛茹苦拉扯成人的儿子
他现在长大了
他是从咱山地上
由您亲手放飞的山鹰
他的魂在山地上
在埋葬着您和祖先们的黄土里
他不论飞到那里
都离不开黄土
他不论今世还是未来
他都心里念着灵魂里喊着您妈妈一一
他也许漂泊一生
他也许流浪一世
但是他决定：
不再回去守着老家守着山地
守着窑院守着黄牛守着青草苜蓿
不再象祖辈那样
种一辈子的庄稼了
他要看看世界
他更要闯闯世界
世界太大了！
咱山地只是一个
极小极小的部分啊，妈妈
所以我走出潼关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
整整二十一年了我就再也没有回去
回去的只是一些关于我的零零碎碎的消息
回去的只是我路上唱出的一首一首歌儿
发表在古城西安的《陕西日报》上
发表在古城西安的《西安晚报》上
妈妈我知道您不识字
我让年年吹绿您坟头的春风
给您读您的儿子写给您的诗文吧
我让年年让您落满一地喜悦的收获时节
向您
敬献上您的儿子对您依然满含深情
依然饱满的感恩和祝福
一直到千年万年，万年千年一一
因为理想我朝着阳光照耀的前方行进
马不停蹄
因为思念您呵妈妈
我每夜都放一个祝福在梦的花蓝里
向您飞去
我想念咸阳
我想念泾河以及有一个木楼
我小时候曾爬上去的木楼的槐山
我想念咱山地上的山山水水
我想念咱山地上的一草一木
我更想念咱山地上死了和活着的人
他们和您一样永远在我的心里扎根
我一想起他们就要流泪
我一想起他们的一生
就忍不住一边流泪一边歌唱
把他们生的欢乐
和生的艰辛生的刚强都唱进去
但是流着泪唱起这些歌的我不希望
读到它的人也和我一样泪流满面
我不希望山地的后代子孙们
读到它或者漠然视之或者满怀感伤
我希望他们不论男孩女孩都能先走出山地
闯一闯外面的世界
再回到咱山地上种月亮种太阳
让山更绿，让太阳更光芒万丈
我又想起了爷爷
爷爷在流浪的我的心里形象高大
爷爷却在咱山地上过得那么清苦艰难
爷爷的背曾是我儿时最美的摇蓝
爷爷讲的故事曾让我彻夜难眠
爷爷唱的秦腔让我豪情激荡
即是后来我走在流浪的路上
也从未弯下秦人的脊梁
爷爷哼唱起眉户戏一坡庄稼都雅静了
风不吹鸟儿不叫
都在爷爷的眉户戏里沉醉了
爷爷是山地上
做庄稼活的好把式
割麦会割走镰麦
扬场会使左右掀
爷爷会干所有的农活
干得很卖力气热情挚着
可是爷爷却穷了一辈辈
可是爷爷却苦了一辈辈
穷苦了一辈辈的爷爷一生一世
都在勤勤恳恳地劳作
却无力将儿女们一个个养活一一
爷爷亲手把自己六个幼小的
因病饿而死亡的儿女们埋葬在山坡上
爷爷坐在山坡上的身影是那样
凄凉和哀伤……
城里的诗人善于用酒浇灭忧伤
山地上我穷困的爷爷
穷得连浇愁的酒都没有一滴
所以我伤痛满心的爷爷一辈子不会喝酒
在山地人的喜宴和葬礼中
我欢乐或哀伤的爷爷用唢呐唱他的祝福
用唢呐哭他的乡里他的亲人
哦，我的爷爷看我的眼神是温暖的
我的爷爷拉着我走路的手是温暖的
我的爷爷抱着我他的怀抱是温暖的
我的爷爷一辈子受苦
一辈子他的心都是温暖的
是热的一一
我的爷爷他首先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真
什么是善
什么是亲
什么是人世上最珍贵的温暖
我的爷爷走的时候我刚刚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而我的父亲走的时候我的儿子正在五岁的童年
爷爷走的时候我虽然年幼却依然泪流满面
父亲走的时候我五岁的儿子
不知道流泪只会跪下来给他的爷爷磕头
头磕在水泥地上砰砰直响
直到走出殡仪馆
我的儿子才慌了，问我
爷爷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回家？
我儿子最后的哭声也许不是因为伤悲
但我儿子的问话
却让我永远永远地流泪
虽然我跟我儿子不是生活在同一个时代
我儿时生活在山地的咸阳
我儿子生长在美丽都市的洛阳
但是我相信
人类城乡里生活着的人
最基本的亲情是不灭的
最普通最真挚的感情是一样的
所以我感谢生活
所以我感恩所有的世人
是人们共同的生存和奋斗
才推动了历史发展的车轮
是真情让世界变得伟大
是真情让世人变得高尚
我爷爷一辈子仰着头看天
我爷爷一辈子仰着头看神
我爷爷一辈子仰着头看世上所有的
令他尊重和敬畏的事物
但是我爷爷却从不巴结
他一生都有着深沉的自重和坚强的自尊
我小时候近距离地把山地看了很久
离乡后我又远远地把山地默默地
看了很多年
山地很神圣，山地就是我的祖先
我是山地上放出来的一只小马驹
是山地让我跑出来撒欢
我虽然离开了山地
山地却依然养育着我
山地让我忍不住无休无止地思念
我当年夜出潼关
在豫西的山地上流浪
我在砖厂里打工
我在贫病交加的路上
总是遇到陌生人诚挚的古道热肠
也许是前世的亲情
也许是上天感慨于我今世的孤单
在豫西的山地上
我被一位叫孙红玉的奶奶救起
从此我在豫西的山地上有了亲人！
从此浪迹天涯的我又有了家的温暖
从此我走到那里都有一双亲人的眼睛
在远远地注视着我奋斗的身影
从此我不论走到那里在什么地方
都会不断传来真情的牵挂和亲切的叮咛
我走在路上，怀揣着这一份暖心的真情
有什么苦不能受呢？
有什么磨难能吓倒我！
我崇尚真真实实地做人
我想要活得明明朗朗
我活在人世上
对着生活微笑
不管逆流还是顺流
我都要做一片明媚的阳光
把人生里属于我的歌唱响！
我永远感念远在秦地上好些年没联糸的
一个叫郭兴文的人
他是我尊敬的恩师
也是我的兄长一样的友人
他的才华出众而对我热情
早年我俩的巧遇很像是前世的缘份
他在我眼前的出现象星星耀亮了我眼前的路程
我在他的指点下重新认识了自己
我在他的启蒙中走上了文学的路程
我在他的恩情中更真更善地对待我的人生
我流浪在豫西的山地上
我走进了大都市繁华的洛阳
原来在偃师县委当书记的吉炳轩的名字
我永生永世不会忘记
是他在我人生里转折的关头
救了我的生命和前程
也坚定了我永远的做人信念
虽然至今我们未曾见过一面
虽然我不曾向他表达过谢意的只语片言
可是这人世上至真至诚的恩情
那一天不让我为此心中感动
在感动的心中他不仅是一个县委书记
在救助我的时候他也许只想着不能
让异乡的少年倒在流浪的路边
记得九三年春天
为诱人的向往所鼓舞
我大踏步走进洛阳
那时节我们都在做着一个梦
无论前边等着我们的是什么结局
我们都义无反顾
让失败在前方等我们吧
我们所要做的是奋斗
为组建一个洛阳作家群这样伟大的工程奋斗
当时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我一一顽固而憨直的秦人
一个是他一一我永生永世
都感念不尽恩情的父兄一样的人
他的名字叫张文欣
他生命在豫西的山地上开花
在九朝都市的洛阳结果
他的报告文学《灿烂人生》
曾经让中原文坛轰动
他现在主编的《牡丹》杂志
也不断地引起文坛的注目
他是一个有才华的人
他也是一个严谨而认真的人
他对我的谆谆教诲超过了我世上所有的亲人
他的爱人我的婶
是一个温厚善良的人
她是我这一生一世除过妈妈以外
唯一让我感受到母亲般亲情和温暖的人
尽管多年来我从未在她面前表示过谢意
但是我深植内心的这份感恩之情
走多远的路都不会丢失！
哦，在曾经的岁月里
在洛阳
我和我的恩师
也许就是中国豫西的唐吉诃德
我们不感到可笑
至今仍感到那是一个永远诱人的目标
那是一个催人奋进的理想
正闪耀着光芒一一
依然等候在前方
我们洛阳人的前方
我们洛阳文学人的前方
这就是我们师生的友情为什么历经大败而不散
这就是为什么我历尽磨难而志气不衰
信念还在积攒成长的力量
宏愿还在向兰天振翅
我们，可能放弃吗
我也是历经几十年后才明白了
我也是坎坎坷坷以后才坚信了
人世间命运之神
其实是给了每一个人一块土地
而每一个人都是一棵会变化的庄稼
长在山上久了
会变成草
长在河里久了
会变成鱼
而长在城里久了
会成为一个远离梦乡的歌者
会在歌声里怀想
会在怀想里创造
人的不同在于行还是不行
人的命运却区分于不停地走
还是永久地留
人最终的结局也是在于
永远地走或永远地留
所以有诗人高唱
“有的人死了
他还活着
有的人活着
他已经死了”
人注定是要走的
一生即是寸步不离地守着老家
守着乡土
心灵还是走着
走进了山水
走过了苦难
走完了人间的四季
走过先辈和同辈人的坟莹
等自己最后真的要走的时候
看山看水看云看月
一切都是那么亲切
一切又都是那样地平平淡淡
即是人生的脚步
永远停下来的时候
他还是走进了后人的记忆
走进了后人的梦境
有些就走进了书里戏里
获得了永生
永生永世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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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通信地址：洛阳市西工区上阳路南端信昌花园2号楼3门101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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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生命回望，记忆也是一种梦乡，向前行进，跋涉其实是一种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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