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筋经>亿振 |
《义 筋 经》
> (代笔:亿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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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山陪客松下,有一五彩人形灵石。相传此石乃醉画大仙成仙时候留下的人间神迹。
据说醉画大仙生前很喜欢讲故事,但讲来讲去都是同一个故事。有一天,天上的王母娘娘恰巧
经过,听到醉画大仙所讲的故事,被它深深地吸引,于是就命他上天庭上专门讲人间故事给神
仙们听,并封他做“醉画大仙”,世间亲切地称他为故事大仙。
>
> 话说这醉画大仙,生前讲的故事:
>
> 乾隆几年,一京城来的落难书生 (李如温),去江南来投靠自己唯一的亲戚,岂料亲戚
所在的村子,被年前突如其来的一场瘟疫打烂,全村腐走,方圆百里,鸡屠狗逃,他的亲戚也
不明生死。无奈之际,只得回家。路上遇到一天生白发弃婴,身染重病,见其可怜,书生四处
问医。只可惜那弃婴已病入膏肓,神仙难救。却闻得附近神来山上有一神医,医术精湛,常能
医人所不能。
>
> 神来山。据说此山乃明永乐年间,由天外飞来,山上主岩,钢硬无比,刀枪难入。江
南一富商,为讨好皇帝,请来四方名匠,历经数十载,把钢硬无比的神来山雕凿成世上最浩大
的“盆栽”。但即将完工之时,富商和他那没看过一眼这“天外盆景”的皇帝,早已双双去了
西方极乐。后来到了清雍正年间,神来山被一帮强盗占据。这伙强盗倚仗山堡要险,多次逃过
官兵。几次三番之后,官府只道难得糊涂。于是,这帮强盗也越发嚣张。可怜附近百姓是苦不
堪言。激愤之下,一腔血气儿女,杀将上山,怒劈虎皮,火烧匪窝。可惜,血泪功成时,几百
号人,最后只剩下赵钱孙三人。赵钱孙三人为防匪类重聚,坚守神山,这一守,就守了几年。
几年间,老大赵剑晟一跃成造剑名匠;老三孙铁拳也小有成就;最离奇的就是老二钱万通,竟
从一介武夫,变成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精通医理八卦的“活神仙”。
>
> 李如温(书生)要找的神医就是人称“活手神医”的钱万通。一番波折之后,李如温
同老三孙铁拳接冤,以至后来发疯。龙(弃婴)被钱万通跟神来山上令一奇人无心大师(和尚
)所救,最终抚养成人。此间,被赶下三的强盗刀四,为夺回巢穴和他们多年来抢刮的金银珍
宝,勾结官府贪吏,多次搅扰神来山。龙自幼跟随无心和钱万通习文弄武,尽得真传。又凭借
其三分天资,奇思妙悟,更是过人。虽小小年纪,却能攀比天界,绝非字眼能判。他手上,一
把出不了鞘的**箭,曾杀灭过多少江湖恩怨
> ;他手上,一把香溢满天的**扇,煽倒过多少庸脂俗粉。
>
> 故事,才刚刚开始......才华才刚刚展露......
>
> 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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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回
黄山巅顶,世间仙岛。傍依云滩,比邻天界,鬼幻之景色,硬生生愣煞满天神佛。
客松下,惊一奇石,近三分人形,散逸灵气。
仙叟:石时能口,闻先辈传,石乃一老寿星。其生前,常坐客松下,石椅之上,道一神话,终坐化。其神飞升,其身化石,融于椅石。
* * *
乾隆几年
水乡江南,烈日炎夏。时令,午后暴雨末了;旱天震雷,未歇。
高处:山水聚涧,银链巧挂,俯奔半流,悦声飘走万里。诈一看,犹如天生妙笔,差落千里,与电共闪。
水乡野地,暴雨来后,顷刻之间:烂路依山,泥水交战。
只见路上,行一呆。二十来岁,破脚蓬头,垢面烂眼,作书生打扮。着一湿长旧锦袍,手背臂臀,泥水比比,身相甚为狼狈。想必定是个不识江南节气的过乡客。
山旋路转。
湿书生面前,突然跳出个红布包裹,还未及细察,脚下一个不经,摔就成四脚朝天。
这个元宝,捡的实为不小。屁股开花自不用问,带来的破锦布靴,也飞走了一只。虽说狼狈,倒挺潇洒。
原以为:走在这路边山坡,硬地之上,可以避走泥路水潭。怎料暴雨刚止,草湿坡滑,无意间竟打出一记旷古绝世的地躺拳。形神兼备,堪称经典--怎不潇洒。
只见他爬将起来,急又托着腰下,蹦蹦一阵乱跳,可知是又多出了一瓣。稍好,破书生又光溜个脚丫子,奕奕悚心地拾回那--被甩脱丈远,还赖在泥沼里喝泥粥的那只锦靴。
这双破靴,按理,早该丢了。说它破,算是蜘蛛拉网--走有关系。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走后门。也难怪,不正之风,屡禁不止,原是远就有鉴。
请。看:这破书生手上拿着的那单龙绣凤鞋,单瞧底下就早已磨穿有,八个窟窿,以大欺小。再请,再看:楼上还住有三五位。三请,自己拿去看。
天地不公,欲哭无泪。湿书生拿着不能再穿,再不能藏的烂鞋,仰望苍天,思绪万涌。一时间竟口翻嘴悬,神似傻呆。
雷惊山兽。但此刻,万物俱懒,是那么的失魂、无生气。呆书生呆呤问天:
“老天爷,李某到底做错了什么。你非要这样的惩罚!”
苦恼书生想到这里,顿觉烦懊缠身,很是不爽,随手把手中的那只破靴,狠命地朝地上一摔。
一波未平,又起一澜。
话说那只破靴,正好砸在路中泥潭。糟了,又溅了一层,但都已无所谓;巧了,有几
滴直袭命中他的左眼,眨吧眨吧,揉红了眼。倒霉书生自数倒霉,但一口气一时也下不去,索性脱下另一只,也是狠地一摔。
正所谓:吃一堑,常长一智。再笨,这回也不给摔烂路上。(给摔哪去了?)给摔山坡上去了。可这回更糟了,没差点山洪爆发。
话说那鞋,被甩摔出去之后,跳走了几步,正好“砸”在,先前让过路书生,捡了个便宜元宝的那个红布包裹上。接下来,只听得,“哇。。。”地一声。
这一声,贯透群山,吓得雷公亦急闪。
正在一旁数落自个倒霉的过路书生,突闻冷声,犹中炸雷,脑瓜顿时一片空白。当下一惊,身形好比猛虎一纵,挟一股劲弹势道,不犹奋身地跳向泥潭。跳入这些个临时才搭好的澡潭。这些乌合之众虽不大不深,质差但量毕竟多。过路书生这一来,完全成了个泥菩萨。
倒霉到家了。
泥菩萨书生心想:都道江南如何如何。山翠水绵,地杰人灵,想不到天气如此诡异,烈夏轰雷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真是高深莫测;还说人间天堂,天裕物丰。料不及初来诈道,还真个是连得元宝。
“老天爷,都说您有好生之德,我今天捡的够多的了。求你!求你发发慈悲,再捡我怕
是没命花了。”哭笑书生一脸无奈的哭笑,求天哀告。
“不知哪个兔子,下了我一跳。”忘形书生不顾形态,破口骂开。
又道:“今儿个,不管是鬼还神,我,跟你拼。。。。。。没完。”
看上去,冒火书生不知道已经憋了多久,此刻喷发。
可怜书生不好容易,跌撞跌撞,滑滑打打,总算爬了起来。泥水顺着他的乱发不断滴淌。此刻的他,也顾不上这许多,只是忘形破骂,似足活脱脱的村野泼妇。
书生骂街。 (当时那个年代)生在南国的风,大该也很难赶得上这场面,也过来凑热闹,一阵吹来。风虽不大,但在这炎炎夏日,更显得沁人心脾。何况雨水刚过,万里无片纸遮日。
这时,失魂书生仿佛已然脱俗去了另一宇宙。
味觉,先一步回来了。
风一阵,夹带着泥水的头发,成了此刻最好的定心丸。
听觉,还在。
听得清四周“哇啦哇啦”的蛙叫声。
视觉,紧跟着也恢复了正常。
哭声,来自先前见到的那个红布包裹,包裹里好像躺着个白胖婴儿,此刻正哭啼不已。
突闻,傻书生一阵傻笑。
“呵,呵呵。。。”
只见他跨步追星,箭步上前端起那“包裹”。一看,凑近再看,再细品。果不其然,裹着的不是它物,正是个可净白胖的哭闹孩婴。
愣书生简直不敢相信。实在太难以想信,但却是事实。
想必这宝贝,原本正在此仙息,偏偏遇上这倒霉的臭书生,扰了她的美梦,所以才会凤颜勃怒。
天下没有不痛惜自己孩子的父母,到底谁家这么不当心。困惑书生一脸疑云。
* * *
和事佬书生抱端嚎啕的婴儿,欢愉不尽,但又心烦喋喋。
烦其:哭闹不休。自己一个大男人,世间万事,底下全揽,就连天上事,也略通一二。惟独这事,哎,还真没辙。
欢在:见到眼前这婴儿,感觉就好像,好像遇到久违了的亲朋。瞬间,雨后彩虹,一切都变得那么的美好;又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无伤的童年,无忧无虑,十分的馨心舒驰。
面对哭喊的襁褓,男大书生竟显得手足无措,丝毫没半丁办法。
忧虑书生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围。哎!只恨他爹娘不给自己生双千里眼;也喊了一圈,无奈声音太小,只够去跑跑龙套打打更。
炎夏节日,烈日刺猛。
泥书生的衣物,也干了近半,可发间不时还会断流些许水泥。
又是一滴,不倚不偏,正好打落在她那红朴细嫩的小脸蛋上。
哭声更大了。
书生忙寻遍全身,可怜浑身上下,竟一无是处。到这里,无奈书生惆怅地思回起来。眼前这书生,姓李名如温,京城人氏,见其举止打扮,就知其乃富家子第。可惜财招红眼,平白无辜地得罪了土霸士,以致落得如此下场。
还好在那婴儿身上找到一块锦帕,得以檫试。
哭声好像远了些。
但还是没停,好像是在诉说些什么。
不远处有一青水荷塘。愣见书生李如温捡起行头,心抱着他的宝贝,单弦奔去。鞋事早不想了;疲惫早失踪了;烦恼早丢开了。
梳洗塘边,舍不得放她地上,单手抱着,不容易腾出另一只来。
一只?这可怎么洗?
那女娲娘娘干嘛还要画蛇添足,难到她不倡廉?
世间万物都有它存在的理由,但世人往往搞不懂原因,因而时常会枉加推断,坐失良机。画蛇添足虽解不好,但有时也可见,画蛇添足之人思到世外,考虑的比常人多一点点,有时亦全非不好。而世人,往往觉得傲人与傻子通难理解。
只见李如温“以脚代手”,手脚并使。
还真有一套,佩服佩服!
不过吗,缘何如此麻烦,先放一边不就行了,差点还连累别个带自己,一起下去澡。
洗毕,李如温又摘了几张荷被,给她换了身新衣,剩下的给搭了个屋顶做了把伞--余物废之可惜,利用则用。
诸位,对不起,犯了个超大级错误。
从这个角度望去,“她”该是个小伙子。这里不是故意将他说成是小女生,实在是他生的太过俊俏。小孩子生来俊俏,实难辨来男女。望诸位,不要枉加美语,以免贻笑大方。待长成,合气质、味道,较易辨识。闲聊!
话说龙儿,也就是我们的小主人公,自从有人替自己换了裹布尿片,以后,停止了哭闹。(注:李如温见其声上别无信物,只有一龙帕锦绢,又不知其姓名,所以以“龙儿”呼之,我等且随之。)
李如温见其不再哭闹,自也乐呵,俩人遂嬉戏起来。
可惜好景不长,长景难美。小主人病了。只见他双眼微闭,面色异常。
对了,这会是谁家的男婴?怎么会孤吊伶伶在这荒郊野外?父母?
(龙儿病了。)
“天色已不早,这孩子的父母亲怎么还不来接他回去?”
“哎。。。不对,莫非不要他了?”
“不会,天下哪有这么狠心的。不可能。?常听说有送人或溺死的,没听说放路边淋雨不管的。一定是晌午时,雨太过大,他们来不急带走。。。”
“还是先找个人问一下。”
可晌午暴雨来时,农户回家忙收,雨后也少见人影。
夕阳西下,晚霞显身。
李如温住望远处,山坡遮挡,却有袅烟升起,想必住有人家。
李如温抱着龙儿,打光着脚,一深一浅,好不容易爬到一茅舍前。那烟引就出自此处。
路虽不远,但也相当灰暗难行。本就相当劳累,现下没了鞋步,再加上怀中襁褓这么一折腾。双脚脚掌早已泥肿,耳道间断有兽嘶传入。李如温一心只盼能早点找一落脚处。
眼前的茅舍,跟别的寒农简舍倒也无大异同。
木架草棚,依坡而建。门前檐下,挂有几张皮毛。这茅舍离群独占山上,想是看山猎户的山房。
星月泛泛,屋内油光暗暗,虽无响动传出,倒有人影晃动。李如温上的台阶,来到门前,轻轻拍了两下那半新半旧的松木门。
没什么动静响动。李如温又拍了二下,喊到:
“有人吗?请问屋内可有人在?”
还是没人应门。
难道刚刚见到传说中的鬼了?李如温心中暗惊。
不对啊!听说鬼是没有影子的。
李如温壮了壮自己的胆,透过门缝细瞧,一片模糊。又俯身过去,耳面紧贴门眼,正想听听有什么动静。
“吱呀!”门突然被打开。李如温惊,然时下反应太迟,整个人无所依托,跌进屋去。
“哎呦!”
李如温踉踉跄跄地站直。好险,差点又摔。
刚才好象是撞到了什么?
是鬼?啊!)还在半空说吱哩咕嗲人听不懂的鬼话。
李如温顺声寻去,源一老者正躺在地上呻吟。
“你。。。是人还鬼?
“你才鬼呢。真见鬼了。”那老者甚显气愤,反唇相击。
李如温知说错了话,忙施礼请罪。
“老人家,晚辈唐突,请恕无礼。”
李如温本想道说几句罪词,不料对方一听,更加火冒三丈。
“我有那么老吗?老人家?装神弄鬼,假惺惺的给谁看。”
李如温听得这话,一愣,竟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老者接着又道:“你是外乡人吧?”语气委婉了一些。
“正是。”
“听口音怕是从京城来的吧?”老者很健谈。
“差不多。”
“难怪,这么晚来我这儿的,你倒算得上第一个。”那老者看清楚李如温,一身贫苦酸楚打扮,还抱着个婴儿。态度大变,关切地接着道:“不打不认识,我看你不像是坏人,来,坐下说。”
李如温听完,长长舒了口气,心想:遇到好人了。谢过老者后,坦然坐了下来。
老者招呼李如温坐下后,找来一套干净的力巴粗布衣,并端来一盆山水,对李如温说道:
“你自己先洗洗,我来帮你看孩子。”
李书生不知是否昏了头,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中,身边都是自己最亲的人。也不作谢,很干脆的把龙儿递了过去。当然,此刻此情,说还真是无言以呈。
那老者欢喜地接过龙儿,见他小眼紧闭,双腮红缀,下意识地用手触了一下龙儿的额头。
“不好,这孩子发烧了。”
李如温正在梳洗,闻听老者所云,亦吃惊不小,道:“不会可能吧。我见他一整个下午都是如此,可能是太阳晒的吧!”
那老者听不下这话,勃然怒斥:“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自己儿子生病了你都还不知道,还抱他去晒太阳。你…哎,该怎么说你好,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不懂事,整天只知道玩。”
“我…”
“好了没有,好了快点去端盆清水来。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这么脏的裹布能用吗?”
李如温七窍早已出了六窍,听命急忙换了盆清水。
那老者则早已扒下龙儿身上的襁褓,丢在一边。
“这么晚了,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希望这孩子能熬到明天清早,老天保佑。”那老者说完就从腰间拿出个酒葫芦,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往自己嘴里灌了几口,又喷了些在龙儿身上。
说来也怪,龙儿对此并无大的反应,看样子真是病的不轻。倒是李如温,差点没把手中的那一木盆水给倒洒。
“这是做什么?”李如温不解地问道。
“做什么?你这个爹当时是怎么搞的?好了,到现在人都快走了,倒还晓得问我做什么?快把手中的那盆水放下,快去找块干净的布来。”
李如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听到那老者叫他去找布,赶紧照办。
半盏茶,那老者估摸着龙儿身上的酒精散去的差不多了,赶紧替龙儿擦洗了半个澡,完后仔细抹干龙儿身上的水珠,又找了件干净松软的衣服给披上,端正地把他放到竹塌上。
小家伙,也不知怎么的,异常的安静。
李如温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思索着,心想:这老者可真不简单,枉我还是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谁知只是只井底之蛙,竟连个山野村夫都及不上,真是枉自为人。
正当李如温在心底大发感慨,我们的那老者早已在屋外的空地上生着了火堆,烘起已经洗净了的裹布。
李如温见到这一切,不禁又敬然起佩。
“哎!青年人,你从哪里来?”
李如温似乎领悟到什么,还在一旁苦思,对那老者的话全然充耳不闻。
那老者见李如温的毫无反应,接着发问道:“他娘亲呢?怎么叫你个大男人带个这么一小孩?”
李如温眨了眨眼皮,回过神来:“我不是他爹…”
那老者听完这句,还不等李如温松口,就夺过话来道:“你不是他爹?!(听起来不可思意)不过倒是可能。像你这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当娘的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心把孩子交托给你。看见别人长相老道,就管大叔、大伯。我看你倒是个人贩子,专门装可怜,骗取人家大人的同情心,又拐买人家的小孩。”
李如温听到这里,脑袋瓜早已膨胀了倍多,赶紧接过话,为自己辩解:“大叔,我以我自己的人格担保,绝无此事。小生乃京城人氏…”
“呸!别给我讲八股,咱们小老百姓听不懂,也不爱听,谁爱听说给谁听去。还有,别大叔大叔的叫个不停,我才三十出头,我们家长命跟你龙儿比,也大不了周岁,我们庄稼人就是这个长相。怎么,瞧不起种庄稼的?”
李如温对着面前的老者,一脸凝容,口口声声道:“抱歉!实在是抱歉!”
“算了算啦!我姓杨,要喊的话,叫我声大哥就行了。”
“其实,我也并非龙儿他爹。”李如温见对方已回过气来,也试图对自己的误会做出最大努力的解释:“我是京城人,从小家道还算殷实,读过几年私塾,后来家里发生变故,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
“噢…可怜!那后来呢?你又是怎么到了这儿?”那老者关切地问道。
“我到江南来是为寻找我们家的一位亲戚,亲戚没见到却赶上此事。”李如温说着指了指那块裹布。
“可怜,真是可怜!”
“杨大哥,小弟冒昧地问一句,你可是郎中?”
“郎中?我像吗?小兄弟可真会开玩笑。”
“你不是郎中?”
“不是。”
“那你不是说龙儿病了吗?”
“噢!不过你放心,我懂一些医理。”
“不行,我得去为龙儿找个大夫。”
“这么晚了,这荒山野岭的到哪去找?放心,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话说回来,这一带你又不熟,只怕你还没走下山就已经被狼虫虎豹给活活吃了。我答应你,龙儿他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
“当然,我杨大富从来说话算话。”
“那就好,那就好。我看我们还是先进屋吧,这里到处都是狼叫声。”
“我说的没错吧!好就进屋,出来这么久了,我想那汤药也该凉了些了。”
“杨大哥,是什么汤药?”
“哦,是这样的。最近呢,我的身子有点不适。对了,过会儿呢,给龙儿也喂一点。”
“这行吗?”
“放心,我这药,包治百病,绝对没问题。”
“这么神奇?”
“是啊,无效退款,卖狗皮膏药的说的。”
“啊!!”李如温呆呆的看着杨大富,说不出话来。
“啊什么?你快先进去看着龙儿那孩子,我灭了火就来。”杨大富说着把已经烘干了的裹布递给李如温,并示意叫他进屋。
“哦!”李如温应了声,即进屋替龙儿驱赶山蚊。
不多久,杨大富也灭了篝火进来,跟李如温攀谈起来。
“杨大哥,你可认得此婴儿,可知其父母现在何处?”李如温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一早就告诉你了,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把话藏着。”
“也是这理。”李如温叹了口气道:“想不到这世上竟有比我还苦的。”
“这算什么,我们这里谁没被土匪恶霸欺负过。官府也真够窝囊。哎,不说这些了。”杨大富接着又道:“当时,这孩子…龙儿身上有什么书信,像血书或者什么的没有?
“那倒没有,但倒有一块很特别的手绢。”李如温说着从腰间拿出一块锦帕,递给杨大富。
杨大富一边接过锦帕,一边拿起桌子上的油灯,近细细的看着。
李如温补充道:“…龙帕,所以叫他龙儿。”
杨大富此刻正在细细观赏那龙帕,对李如温的话语,并未多进。
这龙帕由黄绸蚕丝编织而成,中间绣有一金丝彩龙,手工十分精巧,看来像是御用之物。但更怪的是,在这金丝彩龙旁边,锈有一只凤凰,虽然锈的也不差,但比起那金丝彩龙,手艺确难登台。很明显,这一龙一凤,出自二人之手。
“这倒像是皇帝用的东西。”杨大富自言自语道。
“你是说,这块龙帕是皇上御用的?或者是御赐之物?”
杨大富抬头看了眼李如温,道:“像,但又不像。你看这凤凰,手工明显差很多。如果真是御赐之物,没人有这么大胆。”
“那会不会是御用之物?那龙儿会不会跟皇上…”
“哎!李兄弟,这话可说不得。依我看不太可能。”
“我也这么认为,如果真是皇上御…”
“李兄弟,这龙儿脑后是否长有凸骨。”杨大富忽然间想起一些事情。
李如温不知杨大富是什么意思,愣道:“啊?啊!”
这时,杨大富催促道:“龙儿脑后可有一块凸起的骨头?”
“这跟龙帕有什么关系?”
“这…哎呀!我问你…你回答我…你只要回答我‘有’还是‘没有’就行了,哪还这那的。知道就告诉我,不知道就过去看看。”杨大富显得不耐烦道。
“哦!”李如温应了声。
李如温用手一摸龙儿的后脑,的确有这么一处。李如温惊讶地看着问杨大富道:“神了,真神!对了,难道杨大哥你认识龙儿和龙儿的父母?”
杨大富长长叹了口气,并没有正面答复李如温,只听他说道:“那就对了。前不久,我听几个上山砍柴的朋友讲起过。”
“讲起过什么?是不是关于龙儿身世的事情?”
杨大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听说,我们村头的三姑,前不久在村口拾得一个男娃,身上也有块绣龙的手帕。”
“这么神奇?也有一块绣着龙的手绢?难到他跟龙儿是孪生兄弟?天下间竟有这么狠心的父母。”
“天下间竟有你这样的人,你不要插嘴好不好,或许龙儿的父母有他们自己的苦衷。”杨大富骂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如温只能忍着,突然间,有一念头闪过他的脑海:莫非这杨大富跟龙儿有莫大的关系?
杨大富继续说道:“除了龙帕以外,听说那男娃身上,还有几样东西。”
“什么东西?”
“还有很多银票,外加一些银元宝。对了,脖子上还有个银项圈,还有…”
“还有呢?还有些什么?还有没有一些关于那男娃身世的?像血书什么的?”
“血书?血书?对,有那么一封。”杨大富眼睛一亮,道:“你不说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血书上可有写明那男娃的身世?说不定他真的是龙儿的孪生兄弟。”
“你到底还让不让我喘口气?你到底是龙儿什么人?怎么对此事这么关心?”
“ 我也说不上来,龙儿就好像是我的亲人。”说到这里,李如温强忍住快要宣泄的泪花,样子显得十分颓废。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的微妙。它不能用时间或者金钱去衡量。连李如温自己也不清楚,不知何时竟然把他当做亲人、朋友,甚至自己的命。他就像他的双手双脚, 更确切地说,他就是他的心脉,没有他,任何人都休想再多活一刻。他,也不例外。
但这种事,世上又有几人能够理解。就算是李如温,他也只知身在此山。
杨大富虽然感到不解,但从李如温真情的眼神中,或多或少勾起了他内在的良知,说道:“那男孩可能就是龙儿。听他们说,三姑当时去外头做礼回来,路古村头的老槐树时,刚巧碰到被人丢弃在树下的龙儿,三姑见是个男的,就把他抱回家收养。”
李如温起身说道:“那那男孩怎么会是龙儿?”
“你坐下来慢慢听我说。”杨大富摆摆示意李如温坐下,接着说道:“这三姑是个红娘,
不过也有人说,三姑收养那男婴是为了他身上的财物。听他们说,三姑之所以抱养那男婴,是应为他身上有一大包金银财宝,听说当时在那男婴身上还有一封血书,正是用这锦绣龙帕包裹。你说是不是龙儿?”
“喔,那血书上写了些什么?”李如温着急地问道。
“听人家说,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尾随着三姑,又有两个过路的经过那里。前一个是个白眼的过路秀才,另一个是村北打鱼卖的大力。三姑不识字,拿血书让那白眼秀才认,血书上写有一首诗,可那秀才读了半天就是领悟不出这诗跟龙儿的身世有什么关系。村北打鱼的,见三姑得了这么多财物,也想混水摸鱼。结果被三姑臭骂了一顿,丢给他和白眼秀才十两银子自己却跑回家去了。”
“那血书呢?”
“谁知道。听说三姑跑回家后,就四处招摇,说自己天天诚心问经,就连菩萨也被她感动,所以有心让他收养个小神仙。”
“天上哪有什么鬼怪神仙!”
“天上不知道,地上还真不信。”
李如温觉得杨大富这话很难通解,正琢磨着,又闻杨大富:
“三姑张嘴那么一说,好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村里头一、十变百,就连隔近村也都跑来看‘小神仙’。人山人海是那个里三层来外三层,登高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拿着锄子,抱着凳子,带着孩子,拎着鸭子,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乱七八糟。但又十分有序,各人各自坚守着狭小的领地,却又互不推挤,但大多又插着脖子,不分高矮。”
杨大富这些话,讲的是头头道道,文气十足,像是出自书人之口。
神仙下凡,岂有不看此理。
三姑见这架势越来越大,只有请出权威人士,搭台帮忙。
台上正中,高坐着几位本地最有影响力的长者,其中三人最是耀眼。一位是手握紫龙权杖白袍老者,九十有余,鹤发银眉白袍下,藏着张饱阅人生的百皱脸。氛围下,那老者显的十分的精神。台下,乌涂一片。漫天星月,乱却无声,这不寻常的一切,想必跟这老者有着莫大关系。
但今日之主角,看来并非这手杵紫龙权杖的白袍老者。大伙都把目光投向三姑,更多的是他怀中的“小神仙”。
这里并非升帐点兵,但毫不逊色,无论阵式、秩序还是气势。这里没有约定,没有纪律,却又是那么的有纪律,好像早就约定。谁都无法解释,或许这就是“神力”。
场面够大,气势才够足,原本是件小事,但相互一神话,就再也不是。
三姑平时里叽喳唧喳的,但此刻,一遇到大场面,却上不了台面,肚子里有一大堆话,想开口,但实在说不出来,两片嘴唇好像被铅封住似的,脸上露出一丝僵僵的笑容,双手不停地摇抱着。
台下众人,慢慢开始私语。
台下的人是愈聚越簇,场面开始沸乱。这时,台上那白袍老者杵扶起来,开始发话。在前面的人,见白袍老者起来讲话,都静熄下来,但还是听不轻他老人家讲了些什么。站在后面的就更不用说。但见到台上那白袍老者起身,都不敢说话。乱糟糟的场面总算得控,四处是鸦雀无声,但还是听不清那手杵紫龙权杖的话语,不论是后面的还是前面的。
就这么持续着,直致三姑开金口。
三姑终于扯开嗓子叫话,三姑每说一句,下面总免不了要大肆议论一番,有些则笑的人仰马翻。
三姑把拾到小神仙的前后经过细细说了多遍。这里当然少不了添油加醋,众人听得是神往玄想。当然,三姑也不至于把什么都说透,她精明的很,对捡到几十张万两银票之事,是之字不提,只说拾得几百两银子,是老天爷给他的养育银子。
“由于场面实在太大,围观的人实在太多,没办法,三姑只有苦劝众人回家,并答应从第二日起,将邀请我们这里最有名的百花团来演半个月的越剧,以示答谢。”杨大富接着说道。
“那后来怎样?”李如温急的像上了热锅灶的蚂蚁,追问道。
“后来,后来我听说此事后,觉得好奇,也下山想去看看热闹,可戏没看成,热闹没凑到,却听说另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
“你不知道吗?当天晚上,三姑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更巧的是,村北的卖鱼的大力,也死了。你说玄不玄。”
“这么巧?”
“这不是巧,更玄的是,那白眼书生也在同一时间死了,同样查不出是怎么死的。这件事是我亲眼看到的。那天我走去亲戚家吃饭,路上看到一个死尸,躺在臭水沟里,有人认识说是那上京城赶考的白眼秀才,死的好惨。你说这事怪不怪?”
“那龙儿呢?”
“后来龙儿被那白袍老者收养,结果那白袍老者不久也死了。你说邪门不邪门?”
“这事的确蹊跷。”
“不是巧,不是蹊跷,大伙都说这龙儿是‘扫把星’…”
“哪有这等事。说不定是哪个贼人财迷心窍地起了贪念,先盗财杀人,再散谣蔑人。哪有这些人,不但让真凶跑了,还怪小孩子。哪有什么鬼怪?那有什么‘扫把星’?杨大哥,你信不信?”
“我不信也信,这事实在有点奇怪,但我相信这不关龙儿事。可怜龙儿,刚被他爹妈丢掉,又被人丢到山下。还好这小子命大,没被野狼叼去;还好遇到像你这样的好心人。这孩子真是可怜。”
夜深了,杨大富示意李如温早点休息:“龙儿的烧已经腿了,我也给他喂了我们家祖传的秘方,相信他明天就会好起来。这孩子命大,没事的,你也早点休息吧!”
虽然有杨大富的宽解,但李如温还是郁郁难平。
李如温深深的望着龙儿,心想着自己的过去将来:
同是天涯沦落人,可惜自己连个立足的地方也没有,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要是眼前这位杨大哥,他若能收留龙儿…
李如温想到这里,脑海中闪出一道明光。
* * *
雄鸡报晓,棚顶渐透黎光
昼夜更替,如光阴走箭,感觉只有一丁会儿。
李如温陌先醒来,脑中空空一块。
看看自己坐着的长木凳,四周的环境,终于回想起昨晚之情景。(要是想不起来,有人会更开心。)
李如温最后看了一眼,深闭双眼为他祈福了一番,不自觉,两行热泪涌出眼眶,带出强烈的怜惜、祝福和无奈。李如温的嘴角开始阵阵抽动,两手不由自主伸向正在熟睡中的龙儿。可怜的龙儿,才刚刚被人抛弃。李如温深深愧疚,但自己也实在是爱莫能助。
眼见李如温的指尖,就快触摸到龙儿那红扑扑可人的小脸蛋时,只觉心头猛地一震,刚伸出去的手,又不由自主的退缩了回来了三分。终于,李如温狠心一横,扭头欲走。但前脚刚才 出,又回过身来,取下背上的包裹,从里面取出他唯一值钱,价值连城的绿山玉坠,轻轻放在龙儿枕边身旁。
李如温这才夺门而出。不过,在走之前,他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这茅舍。此刻他眼中对这茅舍的影像,比昨晚来时,更显模糊。
李如温也不问东西南北,山石坑洼,逐开了流星大步。心中,前方根本没有自己的目的地,有的只是脚下泥泞的?路和在他眼前(+面)的一片黑暗。在他耳畔,无数婴儿啼哭之声正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涌(撞、冲)过来,时远时近,时而模糊时(尔)清晰。李如温的嗓眼早已哽咽,人也晃荡难止,但又不敢多#,连滚带爬(连滚带摔地爬着逃着)的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李如温感到两腿麻酥,口也干了,自觉跑的也够远了,大概没有十万也有八千里了。
日头当空暴(爆)晒,酷暑难挨。好在附近刚好有一棵老槐树,李如温刚(刚)好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休憩间,李如温发现前面有一院舍,真是天助我李如温。等养足了元气,带着?的心情,李如温激动地来到那院舍。
来到院舍跟前,李如温的心头更是一震:江南的屋舍,造型都差不多,与昨晚所借宿的茅舍,是那么的惊人相似,怪不得他会如此的激动。
触景伤情,强忍了许久的泪花,终归(就)按捺难留。
推开院门,李如温上前问门,无人应答。再来还是如此这般。
门没锁眼,试着轻轻一推。
“吱!”
“咯咯。。咯。。。”
门是虑的,李如温迅速扫视了一下屋内四周,并未发现一人。只有两条家狗正在地上打闹、嬉戏,也完全不理他。
真是没人。李如温心想:也好,先喝口水再说。
乡下人家,矿泉常足,自然造物,想喝多少,就有多少。
李如温、眼角、觉得,这屋内的竹塌相当眼熟。
这不就是(这不就正是)昨晚那枕塌吗。
一桌一凳一缸;一灶一灯一淘米箩(一桌一凳一煤灯;一(有)缸一灶一淘箩)可是这里?箩中好象有什么。。。。人?是,是龙儿。怎么又绕回来了。
难不成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阴朝地府,自己来了阴间?李如温狠狠地打了自己一记耳光,竟觉脸颊火辣,神志也清醒了过来。
李如温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怎么不自觉间又回来了。”
“大叔,大叔。。。”
“这么大个人,怎么一点都不。。。。。。。。。。。。。。。。。。。。。”
。。。。。。。。
李如温刚想过去抱抱,两只狗儿冷冲过来,露出道道锋利的犬齿,还不时发出哦呜哦呜的鼻音。李如温段(断)不敢动,吓得连连后退了两步。那两狗儿,倒也没扑过来,见他不动,相互)又嬉戏起来。李如温贼心不死,又想上前,双犬随即又上来一阵狂吠。如此三番,李如温倒不那么怕了,但也不敢乱来。
少顷,门外有动静,好象有人。是不是大叔回来了,李如温心想。
李如温一边想着怎么解释,一边端起一碗自己喝过的水,起身去迎。刚打开门跨出去,只见一个人,手拿着一把柴刀,气急冲冲的冲了上来,正好与他撞了个满怀,手中水碗,哐啷落地。
惊惶无措的李如温,双眼紧紧盯着来人,一动不动,神若木鸡。没错,来人正是扬大富。忽然间,柴刀落了下来。只见李如温一声惨叫,眼前一黑,重重坠地。
待 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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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下的马儿 |
Re:<义筋经>亿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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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2.15 23: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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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排一下版面,是不是复制了一下就发表了
嘿嘿,版面不好看,大家很晃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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