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安生的交情,比Q上任何一个朋友都要久。因为我心情突变的换Q和频繁的删人。可安生一次一次的留了下来。说不清原因。
这个男子,执拗的喜欢杜拉斯的任何文字,近乎顽固。
这个男子,刻意不受安妮的浸染,却宿命般取了“安生”这个叫人心疼的名字。
这个男子,拥有锐利的眼睛敏感的心,在我看来,是真正的诗人。
安生加我的时候,我的名字是“香草山”。虽然不屑余杰字里行间的学究气和搬文弄斧的习惯,却在无意的翻阅中,已然将那种精神纯美的爱情作为信仰。我们偶尔谈到北岛的诗,稍多是海子。那个时代的一批诗人,人生观各不相同,诗的风格也不一样,但都影响了各自的一批读者。阿多诺说,奥斯维辛之后,人类不再有诗。的确,诗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插曲,或者点缀,而对于安生,诗该是全部吧。
我惊异于他诗中滚动的意象和情绪,不再考虑所谓的格式和意义。我始终不了解他的心中承受了怎样的伤口,不了解。
我们的话都不多,看了聊天记录,竟然是一堆短句子。我说,每天跟我都有话说的人,常常被我换掉。他说,对,要是你经常和我说话,说不定我会厌烦,和你一样。
你看,我们都学会为对方开脱,而且有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动听而温暖。
那段时间安生总对我说,你一定是个美丽的女子。文字给人错觉,是多么简单的事情。现实总会戳破文字后的谎言,我们即使面对不相干人的绝美文字时,也难免会心有戚戚罢。他们说,你是美丽的,我只是笑。而安生说,你是美丽的,我愿意相信。
我愿意相信他给过的一切保证,他说我会得到幸福,会找到真正的爱情。因为他是那么纯粹的一个男子,纯粹的不像是这个俗世的一分子。
虽然他根本不知道我的过去,甚至不清楚我的现在,但是我愿意相信,他所说的未来。
开始我总为他担心,我把他的诗贴到喜欢的论坛,并在文章里引用。“这是一个朋友写的诗。他说自己是一个在不好的学校里不好好读书的不好的孩子。每天抽烟到胃痛,睁着眼睛到天亮。我很难过。也许痛过,才能写得深刻……”他的诗里汹涌着意象,却以一种和缓的方式呈现出来,看得人心里发堵。有时候一下子看到他的很多诗,我便知道,他生活的很痛苦。他无时不在捕捉,无时不在营造。他只有写,才能获得心灵短暂的平静。看着句子中那个迷茫的少年,感觉似曾相识。又不知道担心他什么,难道怕他做出绝对的事情?也许,他还刚刚告诉我,要消失一个月。多么勇敢,我说我也尝试过,但是失败。我希望他成功,脱胎换骨。
不知道有一颗细腻的心是好事还是坏事,可安生真的太纤细。他会为陌生的女子悲伤,为她们祈祷。他心里装有太多的怜惜,却不是对自己。“我对人世间的情感,不抱任何幻想。”安生说。我想,这是我们的不同吧。我还执着的相信阳光,相信爱情,相信美好,相信幸福。而且我有他给的承诺。
最近的一段时间他变的蛮横,一定要叫我小傻瓜这么暧昧的名字。我告诉他不可以。只有我爱的和爱我的人,才能被我容忍。在原则的问题上我卡得很死,这似乎矛盾,因为欣赏着这句话:没有必要,在生命这个愉快的领域,追随某个所谓的原则,而使自己不快乐。我唯一清楚的是,我不是谁的小傻瓜。我就是我,需要很多自由呼吸的空间。靠我太近,我会觉得恐惧。人总是害怕承担的,我怕我给不了别人什么,真的。那些在网络中对我好奇而咬的很死的人,终究感觉无聊,离我而去。时间是良药,我始终相信。
但是,说这样的话,极其残酷。安生不是我无所谓的人,而是非常重要非常特殊的朋友。他看到如此俗气的话,一定会骂我,但是我还是要说。
那天晚上吵架吵的很凶。我心情不好,我告诉他不要惹我否则我会做出绝对的事情。可他不明白,雪上加霜的感觉,有多苦涩。我们互相道着最后的祝福,看上去那么苍白而软弱。可笑又可爱的孩子气。后来和解,但是恼火的接到他的电话。讨厌电话。冲口而出的句子,往往叫人后悔。手指敲出的字,一个个那么乖巧,多好。
安生突然说:我还没有为你写过东西是不是?
我说恩。我们的谈话,总是有很多的恩,哦。像我跟黑糊糊。安生跟黑糊糊是那么的相似。我忍不住将他们做比较,却只能确定:他们不是一个人。
面对他,我有时会感觉自己的卑微。我做着多乏味的事啊,为这个现实世界左右着,无法超然。但是,我就把这样一个真实的我,呈现给他。没有隐瞒,没有修饰,多好。跟黑糊糊,也是如此。
他们都对我说着总要消失的话。绝望,坚定。
有时候我会生气,我想消失谁不会,难道我就不可以消失了吗。慢慢平静下来,终究作罢。在还可以拥有的时候珍惜,也不是容易的事。如果他们注定真的都要离去,那么我该试着更加坚强。只有求自己,不给自己委屈。
读到安生写给我的诗,我对他说,真好,我很喜欢。不要任何改动。他写长长的文字给我,把我写得真实而美丽。那不是完美的我,而是有着最完美缺陷的我。
回到梦里
有很多灰色的鸽子从我狭隘的
天空飞过,我倚在小屋的门槛上
寻找在梦里丢失的那朵白云
我的肌肤不愿意为人碰触
那只属于你,远方的人
我不知道我看见的古老有多么深邃
爬满青苔的台阶,蓝天因为古老而发黄
还有城堡里鲜为人知的爱情
它们在蛛网的视线里落满了尘埃
我在等待就像它们一样在等待
鸽群,云彩,从林中流出的溪水
它们的死亡和出生,时光流逝
我的小屋依旧很寂寞
只是想这样叨念着你的名字
在镜中欣赏苍苍的白发
回到梦里,所有的梦都会因为古老
而像星子一样的流光溢彩
我要永远珍存这些句子,时刻继续着我的清醒。时间会抹去好与不好的记忆,但是抹不去刻在心里的感受。深夜寂静,那些曾经都会翻涌上来,铭心刻骨。
当两个可爱的灵魂,相互靠近,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安生说。
是的,安生。生活中,你的我的局外。网络里,我在你的局内。
------------------------ 我仰天长啸,世俗的美纷纷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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