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本站
管理团队
  

四川浣花溪畔 回复帖

被回复帖: 丹妮0930的《成都粉子_深爱金莲[转载]》 [登录] [注册] [发表新文章]  

作者: 丹妮0930 收藏:1 回复:1 点击:102 回复时间: 2004.05.04 11:08:45

Re:成都粉子_深爱金莲[转载]


   5
  
  的确有人敲门,大清早谁在敲门!
  
  MD才十点钟!谁在坏我的好事。
  
  敲门声很轻,估计是女人。
  
  我赖在床上不想起来,周家梅和我分手以后,就再也没人催我起床吃早饭了,当然也没有一个固定的女人和我做爱,除非嫖娼
  
  也算做爱。
  
  最近两年不太爽的性生活,终于让我学会了一种不利于身心健康的坏习惯——你猜对了,是的,我正准备干这种事。不需要语
  
  言,不需要征求意见,只需要安静。
  
  还需要专注,的确,自从我和周家梅同居两年之后,她渐渐对性生活兴味索然,很多时候我必须全神贯注,以便尽快了事。热
  
  恋的时候情况相反,为延缓时间我必须转移视线,比如看着窗帘(不太好,那是她买的),或者看着梳妆台(也不好,她大腿修长
  
  坐在那里显得无比性感),如果我先于她抵达终点,她会假装性高潮,比较奇怪的是,有时候她真正到了高潮,也会露出一种假装
  
  高潮的样子。
  
  几年来,我的生活就这样瞻前顾后,首鼠两端。让我莫名其妙。
  
  我一直想弄明白个中原由。但现在而今眼目下,我不得不把手上的工作停下来,提上内裤、裹上睡衣,走过去开门。
  
  果然是女人!
  
  一个姿色不错的小美女(小妹妹,我正在打飞机,你打过潜水艇吗?要不要互相帮助?)。
  
  她手上拿着一张纸片——前两天我贴在联大校园食堂的租房启事:
  
  靓房出租
  
  望江小区三居房之一温馨单间
  五通、全装修、家电齐全
  电话:13708015XXX
  
  我毕竟是搞广告的,文案写得比较有水平,前两天求租电话不断,只是因为我条件太苛刻,真正来看房的人没有几个。
  
  “我是刘小慧,前天给你打过电话的,联大的研究生?”这小美女的声音听起来比在电话里温柔。
  
  我想起来了,的确有个女人说是今天来看房,也不挑个时候。
  
  “请进。”我把她让进了屋,“你一个人住还是两个人住?”我问。
  
  “我男朋友在外地。”她说。
  
  好!我喜欢单身女人。周家梅搬出去以后,我一个人住这三室二厅的房子,我一向耐不住寂寞,看不惯空空荡荡的房间,最近
  
  手上也比较紧,决定租两间客房出去。
  
  望江小区靠近两所高校,所以特别走俏,其中一间已经租给了艺术学院的一对小恋人,另一间我打算租给单身贵族。
  
  “你随便看,一季度1200元不讲价,如果你同意随时可以搬过来。”我说。
  
  刘小慧在房间里仔仔细细看了几遍,试了试门锁热水器,问了问附近吵不吵、说了一大堆电视音量之类的废话,最后她说:
  
  “我今天下午就把钱送来。”
  
  这小粉子倒还爽快,不知道其它方面爽不爽?
  
  刘小慧走后我回到床上,开始进行手上的“不良习惯”。
  
  快结束的时候,我眼前交互出现三个女人的身影,她们分别是:前女友周家梅、刚才这个刘小慧、还有一个让我很吃惊的女人
  
  ——中学时代的梦中情人沈秋。
  其实从这一点人们都可以看出来,男人并不完全是喜新厌旧的动物,而是喜新不厌旧,我连高中时代的梦中情人都想起来了。
  
   6
  
  我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想起沈秋呢,显得一点情调也没有。
  
  沈秋和王建南、刘至诚一样,也是我高中同学,作为我们纯情时代的象征,沈美人早已远离了我们的生活,我已很久没见过她
  
  。
  
  当年,我们几个都在西南中学读书。“西中”因为美女多,时称“美女中学”,大概是因为学校临近几个文艺单位,很多文艺
  
  家庭出来的子女都在这里上学。沈秋就是他们中的一员,她在文科班,我和刘至诚在理科二班,王建南在理科一班,除了我和刘至
  
  诚,其它两位彼此都知道但素无往来。
  
  沈秋在高中时代被称为“冰美人”,是无可争议的校花。当年她走在校园里像一个孤傲的公主,面若冰霜、目不斜视,背上一
  
  条粗黑发亮的辫子随着她起伏的身体轻轻摇曳。每到国庆、五一的文艺晚会上,她会和另一个女孩一起跳双人舞《青春圆舞曲》,
  
  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她们做出最后一个奋勇前进、勇攀科学高峰的舞蹈定型动做时,沈秋修长的双手柔若无骨地伸向远方,这时
  
  她双目依然低垂,面容忧郁,让所有的男生目眩神迷、黯然销魂。
  
  后来,男生们在私下就给她取了一个代号:黯然销魂。当时全校男生都在暗恋她,但谁也不敢去追,我也不例外,高山仰止,
  
  心向往之。
  
  所以,整个中学时代我和她一直无缘相识,其实相识也白搭。
  
  八十年代末的高中生学习相当轻松,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踢足球,所以高考特别困难,一所普通中学一年只能考上几个,有些
  
  中学甚至几年也考不上一个,这很像古代社会的科举,每一年都会涌现出不少的范进同学。
  
  那一年高考结束后,西南中学考出了历年来最优异的成绩:文科班考上了5个,理科班考上了7个。我、王建南、沈秋均在其中
  
  。老师家长们奔走相告,整个夏天都笑得合不拢嘴。庆功酒、谢师宴喝了一台又一台。
  
  就在那个夏天,那个平生我第一次喝得晕晕乎乎的夏天,我迷迷糊糊地碰了一下沈秋的手。当时,语文老师语重心长地对我们
  
  说:“现在你们认识了,以后就要在同一个城市上大学,又是同学又是老乡,一定要互相帮助共同进步哦-------”
  
  我如遭雷击,完全被沈秋那一只手打懵了,站在酒桌旁魂不守舍,早已想不起当时沈秋有没有和我说过什么话。
  
  那时我满脸通红,只敢看着沈秋的那一双手。
  
  是啊,她的那双手洁白纤巧,美丽绝伦。那天当她像天使一样走进屋里时,其它一切顿时像我一样粗鄙不堪,她圣洁无比,我
  
  绝对没有想过要去碰碰她,抬头凝视也是一种冒犯,更不用说把她的纤纤玉手捧到嘴边,那简直是一种亵渎。
  
  在一个17岁少年的眼里,沈秋就是我爱情宗教的女神,我的女王,那时很多像我一样的男生,怀着真诚的崇敬和高尚的冲动暗
  
  恋着她,为她的未来担忧,为她的美丽哀愁。
  
  当年我们是多么单纯,多么幼稚,又多么愚蠢!
  
  现在我们总算成熟了。如今,对于我们来说,除了自己我们谁也不关心,除了谎言我们什么也不相信,除了钞票我们一切都可
  
  以放弃,除了肉麻我们什么也不必保留------
  
  后来的实事也证明,这些年我们的确违背了老师的愿望,所以多年来我从不敢去见当年我们最尊敬的年级语文老师。
  
  大学时代我和沈秋在重庆,王建南在北京。一二年级的时候,王建南常往重庆跑,于是我们三个成都老乡才算真正熟识。
  
  当年我没想到的是,我和王建南性情爱好全不一样,却在毕业后这些年的风风雨雨中,成为了最好的朋友。这些年我和王建南
  
  都虚度了光阴,不知道是我在向学习,还是他向我学习?
  
   7
  
  沈秋和我同岁,这么多年没见她,她会不会和当年一样美?
  
  应该会吧,女友周家梅去年夏天过生日时,大家都说她比大学时代更漂亮,这当然是她更爱打扮的原因。记得生日晚会上,我
  
  们共同的朋友王建南订了一盒蛋糕,用果浆写下了两行字:生也快乐 日也快乐。
  
  周家梅看着这第二行字,脸色相当尴尬。我们当时已经在闹分居,性生活早就乱套,毫无快乐可言,两个月之后我们正式分手
  
  。
  
  我和周家梅感情初现危机之时,就一直想见见以前暗恋过的沈秋,所以参加了两次同学会,每次都在春节,每次的发起人都是
  
  发了大财的刘至诚他们几个。
  
  他们显然和我一样想见见她。当然,最近几年也特别流行开同学会:大学同学会、高中同学会、初中同学会、小学同学会、党
  
  校同学会、经干院同学会、煤干院同学会、财干院------甚至连十来岁的小娃娃也开始怀旧,开起了幼儿园同学会。
  
  朋友们都说,现在就只有“嫖大”没有开同学会了。
  
  “嫖大”本来不是指“嫖娼人员劳教所”。因为成都人说话比较含蓄,喜欢绕来绕去拐个弯说事,不会直接骂一个人是嫖客,
  
  而说他是“嫖大毕业的”。说一个人没上过学,就说他是“社大毕业的”(即社会上鬼混)。
  
  整个社会之所以都在大面积怀旧,主要是因为新旧世纪正在交接。
  
  新旧世纪交接了好几年,到现在还没有交脱手。就像周家梅和我闹分手,也要闹很久才能完全离脱。2000元旦时候,报上就说
  
  新世纪开始了,后来又说要过了农历年才算,农历年过了,又说2001年才是新世纪第一年。2001年春节都已经过了,不知道这回算
  
  不算?
  
  最好不算,这几年我为公司写各种CI、VT计划书、可行性报告抬头就是一句:“站在世纪的交叉点上----”写起来特别省事,
  
  真希望在“交叉点上”多站几年。媒体和我们一样,屁大一点的体育赛事都称为“世纪大战”,年轻人也就把这几年谈的恋爱统称
  
  为“世纪之恋”。
  
  爱情加上这个标签马上就涨价了,谈起来特别贵,既费马达又费电。所以“同学会”就开得更加频繁,大家都说找情人太累,
  
  玩小姐太贵,不如参加同学会-----后面的说法比较淫秽,我就不好意思再说了。
  
  所以,当我们一群人在白果林开同学会的时候,所有男人都望远欲穿,所有女人都心惊胆战。
  但沈美人终于没有出现。
  
  我估计,比我更想见到沈秋的应该是刘至诚和王建南。
  
  刘至诚在中学时代给沈秋写过一大堆情书,当年他是校团委的宣传部长,沈秋是文科班的文娱委员,有职务之便最接近她。而
  
  大学时代王建南和沈秋有过一段朦胧的初恋,他们后来为什么分手,我至今也不明不白。
  
   8
  
   是的,现在回想起来,上个世纪的爱情像就当年的朦胧诗一样晦涩,远不如现在这么简单、直接而清晰,那是一个告别的年代
  
  。
  
  “------告别的年代、分开的理由永不许说出口,亲爱的让我再见你一面请你呀点一点头。”这是我们最爱唱的一首歌。
  
  现在,当我的新房客小慧搬过来几天后,我又体会到了爱的复杂,我开始在爱与不爱的矛盾中迷糊:和一个漂亮女人共居一处
  
  ,关系是明确的,气氛是融洽的,但诱惑是强烈的。
  
  虽然是初春时节,每当她穿着浴袍来来往往的时候,身上乍现的春光依然让我色心荡漾,让我很难把持,每天晚上回家都要灌
  
  两三瓶啤酒才能安然入睡。
  
  男房东泡女房客,听起来很不好,就像男老板泡女职员一样,有很多不利之处,电影电视里倒有很多老板泡女职员的浪漫爱情
  
  ,可以学习模仿,男房东泡女房客的故事,好像还没有看见过,也有可能周家梅和我分手之后,我电视看得太少也未可知。
  
  如果我是男房客,去泡一个小慧这样一个女房东就太好了!
  
  我绝对不是见色忘义的人,但见色而忘利就很难说了,而且是租金这样的蝇头小利。但是,泡了女房客还不是一个租金泡汤的
  
  问题,要命的是这女人已经住进了你的房子,泡上了之后她就成了女主人,我能够、或者我愿意负起做男主人的责任吗?
  
  客观上说,这刘小慧姿色不错,泡她还有一定难度,还有一个上海男朋友横在前面,配我这样的男人差不多了。
  
  我这样犹豫不决,是不是因为潜意识还想着要和周家梅破镜重圆?
  
  经过仔细观察,刘小慧的确是一个人住。
  
  小姑居处有色狼——泡不泡她呢?
  
  这几天看着她在屋子里扭来扭去的腰肢,我一直左右为难。
  
  一个自己送上门来的美女,如果我不泡,就应该肥水不流外人田,把她发给哥们。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王建南。
  
  9
  
  把刘小慧发给王建南,正好两全其美。
  
  把女人介绍给哥们,我们这里称之为“发粉子”,我之所以打算发给王建南,主要是因为我还欠他的一份人情。
  
  去年夏天王建南给我发了一个很不错的粉子,发得很倒位,只差没有直接发到我床上了。当时周家梅和我分手不久,正值欧洲
  
  杯足球赛期间,球赛要到凌晨两点半才开始。那天深夜我无所事事,给王建南打电话,他说正和一个报社同事约了两个初次相识的
  
  女孩在府南河边的卡萝酒吧喝酒。
  
  我马上开车赶了过去。后来我知道,其中一个叫敏敏的女孩刚从网络公司下岗,那段时间特别郁闷,正遇上王建南这类善解人
  
  意的多事男人,于是两个人喝得特别开心,王建南已经说了一大堆甜言蜜语,两个人眉来眼去完全一副初恋的样子,他当晚已答应
  
  敏敏,明天一早就给她送玫瑰花,还记下了她家的地址和电话。
  
  我赶到酒吧时,桌上已有十几个空瓶子,敏敏快要喝高了,王建南这时正好起身上厕所。我一看这小粉子姿色不俗,一屁股坐
  
  在了敏敏的旁边,又以王建南哥们的名义,和她猛干了几杯,这时候,酒吧的劲舞音乐响了。我把敏敏拉起来跳舞,跳“恰恰”的
  
  时候她已经迷糊,已经搞不清抱着她的男人是我还是王建南、抑或别的什么男人,我从背后搂她时搂得很紧,手伸进她T恤里一阵乱
  
  摸,她一点也不抗拒,甚至显出很兴奋的样子,趁着昏暗的灯光,我索性解下了她的胸罩,塞进屁股后面的裤包里。我一边跳一边
  
  把她拉到了酒吧门外,在府南河边上的草地上,在一丛夹竹桃下,我掀起敏敏的裙子。
  
  幸亏她没穿长裤袜,特别省事-----后来我对刘至诚他们说,我终于创造了本届欧洲杯最快进球纪录。从到达酒吧初次相识到最
  
  后进入她身体,我前后共用了二十多分钟。过了一会儿之后,敏敏伏在河堤上开始呕吐,肚中的秽物、以及眼里的泪水随着锦江水
  
  滔滔流去,我把她扶到我车上睡下,然后重新回到酒吧里,我悄悄告诉王建南:“这个粉子已经是我的了。”
  
  王建南的脸色相当难看,也许他出门找我们时,看到了我和敏敏在夹竹桃下奋勇拼搏的雄姿,接下来他喝酒喝得更猛,最后也
  
  醉得一塌糊涂。
  
  第二天敏敏接我电话的时候比较冷淡,约她也不出来。后来我又打过几次电话给她。两个星期后,我和王建南一样鸡飞蛋打,
  
  敏敏到上海工作去了,我们谁也没有得到这个女人。
  
  我当然明白,我所创造的最快进球纪录,主要得益于王建南的中场组织和妙传。
  
  当时我想,创造机会的能力和把握机会的能力毕竟是不同的,所以我没有太内疚。但事后想来,我的确应该还王建南一个粉子
  
  的人情。
  


删   除    

回帖


回复人: 丹妮0930 Re:丹妮0930 回复时间: 2004.05.04 11:09

    10
  
   又到周末。
  
   一年来的单身生活,我开始体会到一些单纯的快乐:翻开今天的商报,周末副刊版《情感时空》上照例有王建南写的专栏文章
  
  ,这一期的文章标题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绿》。
  
   我仔仔细细读了一遍,大概意思是说:戴绿帽子的男人也是人,不要自暴自弃,更不要一蹶不振,要重新扬起生活的风帆,最
  
  后引用普希金的诗句“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
  
   我突然想起,已经好几天没有想起过周家梅了。
  
   是啊,我现在深有体会,光棍至少有一个好处:再也不用担心被戴绿帽。当初周家梅提出分手的时候,王建南用一句名人的名
  
  言安慰了我:戴绿帽宜趁早,晚戴不如早戴好。
  
   他还进一步说,世界上的男人分为两种,一种是戴过绿帽子的,一种是没有戴过的。戴过的总比他这种没有绿帽可戴的好。
  
   所以我怀疑王建南这文章可能说的就是我。
  
   关于我和周家梅分手这件事,王建南多少知道一些,但分手的真正原因,我含混地说缘份尽了,我不能说责任在她,这样就显
  
  得自己很没有水平,甚至还有性冷、阳萎的嫌疑。如果说责任在我,别人就会说我喜新厌旧始乱终弃,毕竟周家梅和我在一起时间
  
  差不多有7年,一个女人一生最好的时光。
  
   周家梅有没有给我戴过绿帽?我至今也搞不明白。但有一点我是清楚的:女人主动提出分手对男人是一个极大的伤害,周家梅
  
  深深地打击了我做为男人的自尊心。除此之外,我现在的生活已经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我拿起电话,假装火冒三丈,拨通了王建南的手机:
  
   “操你妈,王建南,你就靠出卖哥们的隐私骗钱嗦!”
  
   “向东啊,咋回事?”王建南在电话那头说
  
   “你今天商报的专栏。”
  
   “绝对不是!泛泛而谈,泛泛而论。”王建南说。
  
   “你妈B!深深地伤害了我脆弱的心灵,今天晚上你发‘粉子’出来给我赔罪。”
  
   “最近手上正好有一张牌,房产界著名的‘楼粉’。”王建南说。
  
   “下班后你先到我办公室来!”我放了电话。
  
   其实,我之所以给王建南打电话,就是在考虑,什么时候把小慧发给他,一个是当年的状元才子,一个是新时代的美女才嫒,
  
  王建南肯定会接招。
  
  
  11
   我办公室所在的地方,被我们称之为成都市“粉子一条街。
  
   “粉”就是漂亮的意思。对漂亮女人的赞美依次可以为:粉子、很粉、巨粉。举例来说,小慧就可以说她是“小粉子”,我前
  
  女友周家梅勉强可以算“大粉子”,沈秋就是“巨粉”。
  
   在成都,大凡有点文化的人,把可能成为性对象的女人,都称为“粉子”,算是对女性的一种尊重。没有文化的人一般都把女
  
  人称为“婆娘”、或者把家属以外的女人都称为“婊子”。
  
   这个词八十年代初起源于四川美术学院,八十年代末大量“艺青”(艺术青年)、“文青”(文学青年)从重庆移居省府,于
  
  是被带到了成都,并发扬光大,产生了大量的衍生词,比如从事科技工作的,可以称之为“科粉”,从事房地产行业的,可以称之
  
  为“楼粉”,电脑IT业的,可以称之为“电粉”------当然,还没有人把护士小姐称为“白粉”。
  
   改革开放以来,成都人民在语言的全球化方面,为新时代贡献了两个词汇:一个是“雄起”,另一个就是“粉子”。雄起就是
  
  勃起的意思,前者把一个有色情意味的动词变成了正儿八经的书面语,后者把一个略含贬义的名词变成了褒义词,都说明人民群众
  
  的智慧是无穷的。
  
   如今“粉子”这个词已进入北京,著名电影导演李大刚在他的随笔集《你把青春献给了我》里活学活用,自谦地称自己的老婆
  
  、一位影视明星只是“肥皂粉”——大家都知道,现在的电影导演都忙着写书,而作家们却忙着拍电影上电视。这就叫艺术的错位
  
  ,别的领域错位得更吓人:生意人都忙着搞艺术,艺术家都忙着做生意;年轻人现实又老练,老年人浪漫又天真;卖淫女衣着打扮
  
  清纯又保守(甚至还背个书包),良家妇女着装大胆又暴露-------目前,这样的错位已具有全球化趋势,比如现在最火爆的RAP歌
  
  手是个白人,最牛B的高尔夫球手却是黑人。
  
   等王建南来办公室这段时间,我百无聊赖,站在窗前打望街上过往的“粉子”。
  
   这条街上之所以粉子如云,主要是因为这里集中了很多高档酒店和本地最为时尚的购物场所。自春天百货往蜀都大道以东,伊
  
  滕洋华堂、太平洋百货、百盛购物广场,经总府路过街天桥到王府井百货,这些地方都是本地时尚男女趋之若鹜的购物天堂。
  
   这里是成都的脸面,是成都的骄傲,是最能体现成都市全球化水准的地方。以前有位本地作家在书里写道:“这里三步一个张
  
  曼玉,五步一个林青霞。套用古代圣贤的话来说:五步之内,必有芳草,十室之邑,必有大款。”
  
   书出版后在本地尤其畅销,从此以后,姿色不太好的成都女人,都不好意思在这条路上逗留太久。
  
   王建南从报社到我办公室很近,步行10分钟,路上正好阅尽春色,到了王府井大厦B座坐电梯上29楼,就到了我所在的公司:成
  
  都市新跨越国际广告有限公司。
  
  
   12
  
   下班时间到了,王建南还没有来。
  
   每到大周末快下班的时候,所有人都蠢蠢欲动,老板临走前吩咐:万一她老婆打我手机查号,就说他和客户去花水湾打麻将去
  
  了。
  
   我想起了周家梅,以前这时候她也会打电话来,告诉我她正在路上,等会儿就到。
  
   女人说等会儿,通常是一个小时至一个半小时,她是这条街上的常客,一朵璀灿的“购物狂花”,为装点成都“粉子一条街”
  
  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周家梅来的时候,总是提着大包小包的衣服,告诉我这衣服多少钱,那件衣服打了多少折,恋爱时完全不一样,她从来不说买
  
  衣服的价钱,一件件拿出来在身上比划,脸上春光明媚,不停地问我好不好看?你说好不好看嘛?
  
   我说好看好看,看得我都雄起了,要不要就在办公桌上搞一搞?
  
   ——这就是爱情!
  
   实际上自从同居以来,我和周家梅就没在床上以外的地方耍过一回爱情,想起来实在无趣。
  
   初恋的时候我们无法无天、无恶不作,在望江公司的竹林里,在学校礼堂的雕像背后,在电影院,在火车上,甚至在长途汽车
  
  里。尤其是成渝线的列车上,美丽的成渝线啊,每一个停靠的站名都充满了性的暗示:资阳、简阳、江津、内江-----多好的名字,
  
  滋阴壮阳,男欢女爱。
  
   不得不说,自从开始谈婚论嫁以来,周家梅就变得矜持了,变得只会买衣服赶时髦。女人都会买衣服,但很少有女人会穿衣服
  
  ,穿衣服是一种天赋,就像做爱,有些人生下来就会,有些人一辈子也不会;有些人结婚之前会,结婚以后就不会了。
  
   周家梅即属于前者。王建南曾经对我说:你老婆越来越风情万钟了。
  
   这瓜婆娘穿得那么妖艳,究竟想勾引谁?我最初以为这和她从事的工作有关,周家梅大学毕业不久,一直就在《华西日报》文
  
  化新闻部做记者,认识很多文化艺术界的名人,有大量的社交活动。
  
   一个美女成天在这些圈子里混,我本该有绿帽之虞,其实我并不担心,我一直认为她是很传统保守的女人,除非遇到了非常重
  
  大的事件和刺激,她断不至于红杏出墙。
  
   也许她爱上了别的男人?半年多来我常常这样怀疑,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找到实实在在的证据。
  
   另外,做为她的男朋友,我是完全称职的,基本上没有外遇,更没有打算“包二奶”(她把我挣的钱都卖了衣服)。至于找三
  
  陪小姐,我做为一个公司的副总,一个雪白的高级白领,有这方面的应酬很难免,我相信女人都能理解,男人必须以事业为重。当
  
  然,广告公司应酬比较多,但还不至于让周家梅和别的怨妇们一样抱怨:“上半夜守寡,下半夜守尸”。
  
   周家梅仍然像很多女人一样喜欢强调:“我是怨妇!”
  
   当一个女人说自已是怨妇的时候,显得特别有情调,让周围的男人们感到自己有事可干,于是她们的性感指数就像牛市的股票
  
  一样往上提升。所以1999年的时候,我和王建南把这一年定义为“国际怨妇年”,没想2000年才是“国际大怨妇年”,周家梅终于
  
  在这一年和我分手,她经常说:“其实,我们女人更需要精神上的交流。”
  
   当时我说:“是啊,我们既要精交,也要神交,我们现在先进行一下精交。”
  
   周家梅马上就生气了,说:“你和自己精交去吧!”
  
   为什么有些女人更喜欢神交?周家梅当年就喜欢和王建南“神交”。
  
   其实,周家梅正是王建南发出来的粉子,他是我们这段感情不可缺少的见证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周家梅甚至有可能不会爱上
  
  我。
  
   13
  
   王建南没有敲门就溜进了我的办公室。
  
   长期以来,王建南在我们这群朋友中就承担了“发粉子”的义务,我们有一个良好的习惯:在聚会中“发粉子”的人不用买单
  
  。换句话说,王建南的买单能力有限。的确比较遗憾,大学毕业这么多年了,王建南的思想和作派还停留在80年代,事业上并无起
  
  色,就像他的外表,还是以前的老样子,身材瘦削像一个愤青,衣着随便像一个滚清(摇滚青年),面容清秀像一个艺青。当年我
  
  们就把这种青年称之为“三青团”操哥,不过现在这种“操哥”早就不吃香了。当然,王建南也没有操成艺术家,他缺少我们常见
  
  的艺术家那种成熟气质。
  
   我说:“你娃很会编故事,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绿。”
  
   “应该改为‘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粉’,街上的粉子越来越多了。”王建南一边坐下,一边说。
  
   我给他倒了一杯水,他接着说:“前几天认识了一个粉子,我们今天把她约出来。”
  
   王建南坐在我的老板椅上,拿出一张名片,拨通了电话:“喂,是林小姐吗?我是王建南,王八蛋的王,建设祖国的建,南方
  
  的南。前天到过你们售楼处,今晚有空吗?一起出来吃饭好不好?------不行啊,那下半场怎么样?一起喝水嘛-----太遗憾了,我
  
  正好和新跨越的胡总在一起,他对你们楼盘很感兴趣-----好吧,到时候给你打电话。好,再见!”
  
   我提醒王建南,我是副总,不是胡总,说我是美术总监更好。
  
   “这林美女长得倒是挺漂亮,就是满口的台普,她说:‘我今天晚上比较没有空啦。’”王建南说。
  
   “只要她叫床不是台普就可以了,她总不至于说‘我今天晚上比较没有高潮的啦——’”我说。
  
   “台普”就是以前的“二奶话”。自90年代以来,很多台湾商人在成都“包二奶”,所以一些成都女青年开始说起了台湾普通
  
  话,这是一种带翻译腔的国语,俗称“二奶话。”后来随着她们数量的增加以及台湾电视剧的影响,说“二奶话”的人越来越多,
  
  并成为一个女人有姿色、有品味、有消费能力的象征。所以,最近几年,成都很多时髦的白领丽人都流行说台普了,当然,也就再
  
  也没人说这是“二奶话”了。
  
   “林小姐说饭后再联系。”王建南放下电话继续说:“这粉子叫林未艳,名字很好听,曼哈顿花园的售楼小姐,你可以把她搞
  
  掂。”
  
   我说粉子面前人人平等,公平竞争,这个姓林的婆娘说的是两口话,下半场她不一定出来。
  
   然后我说:“要不先给刘至诚打个电话,看他那边有没有情况?”
  
   刘至诚最近两年挖温泉发了大财,身边总是有很多粉子围着他转。
  
   王建南说:“算了,先到老窝里去看看。”
  
   “老窝”就是四川联大学生活动中心的舞厅,几年来,这里一直是我们泡妞的重要口岸之一。每到秋高气爽新生入校时节,中
  
  心外面的林荫道上停满了各种高中低档轿车,尤其开学后、国庆前的几个周末舞会上,这里欢声笑语、莺歌燕舞,外面则群车争艳
  
  ,喇叭齐鸣。很像一次盛大的“国际汽车展览会”。
  
   去年秋天我和王建南来过两次,当时我说:“照这样的发展趋势,明年这些车就会直接停在火车北站和长途汽车站,车上挂一
  
  块牌——新生接待处。”
  
   “不,应该是‘新女生接待处’。”王建南补充说。
  
   我说好主意,明年秋天就把吉普车停过去迎接“新女生”。
  
   眼下已是春天,春天已经来了,秋天还会很远吗?
  
   14
  
   我和王建南开车向联大驶去。
  
   据我们以往的经验,美女出门一般都会带着一个不太漂亮的女伴,所以泡妞最好是两个男人搭裆最好,多年来我和王建南早有
  
  默契,常常彼此当托儿。
  
   今天,又是我们两条光棍出门阻截女人,这种情况就被我们称之为“双截棍”。后来网上开始流行四川农民版的RAP音乐《双截
  
  棍》:“你妈卖麻皮你妈卖麻皮我使用双截棍,X你妈X你妈我满身臭气-------”以至于现在全国各地的网络青年都掀起了一股学习
  
  四川话的热潮。
  
   川版《双截棍》之所以流行,主要是因为普通话的音位高,在额头上面,说起来显得很正确但比较累人,更适宜在会议上做报
  
  告,同属于官话的四川方言音位比较低,在喉咙以下,说起来毫不费力,所以用来说唱不太正经的RAP音乐很合适。类似的例子还有
  
  香港话和广东话,同样是粤话,广东话音位就高一些,就起来更费劲。
  
   不到八点钟,我和王建南已准时到达联大学生活动中心。
  
   把吉普车停好后,王建南已经买好门票,和以前一样,学生票2、5元一张,对外票价3元。
  
   几年来,王建南一直是这里的常客,他成功率极低,但百折不挠,屡败屡战,始终坚信可以在这里找到真爱。
  
   和十年前一样,校园里的交际舞会8:00钟准时开场,照旧例,开场后的十分钟是我们打望粉子的时机。一般来说,准时进入舞
  
  厅的是姿色不太好的新生,多数正处于学习跳舞的阶段,比较矜持或比较有姿色的女生会在活动中心外面溜达一阵,而有经验的老
  
  油条进场的时间则很难确定,甚至很可能快散场的时候才进来。
  
   我和王建南只会跳80年代盛行的两步舞,下了舞池毫无优势可言,邀请粉子跳舞的成功率不到十分之一。
  
   所谓笨鸟先飞,我们一直把工作做在前面:我和王建南站在二楼楼梯口转弯的地方,摆出正在争论重要问题的造型,我背对楼
  
  道侃侃而谈,王建南则面向楼梯,用一只笔敲着扶手,仔细打量着迈上三楼舞厅的粉子们,在她们中间寻找猎物。
  
   目标出现了,三个女生并排走来,其中两个有中等以上姿色,尤其一个穿红色大衣的女孩笑容很甜。
  
   当这位“小甜甜”走过我们面前时,王建南突然提高声音对我说:“好,这问题我们星期一再讨论!”
  
   然后转身迈向三楼,我紧跟上去,正好走在三个女人的前面。
  
   现在,该是我们回头和她们搭讪的时候了。
  
   从这里走进舞厅最多需要18秒,18秒稍纵即逝,我们必须在18秒之内回头向她们开口。15秒、10秒、5秒------王建南开口了:
  
  “嘿,同学,舞厅里有没有空调?我们是第一次来。”
  
   “我们也是第一次!”最丑的那个女孩假装纯情地说。
  
   丑女多做怪,一句话就封死了王建南下手的角度。
  
   该我出手了,我对她们说什么好呢?
  
   再不开口,一旦进入舞厅我们就是虎落平阳,只好等到舞会散场的时候在门口阻截。
  
   在大庭广众之下拦截少女,所需要的不仅是勇气,最重要的是语言。
  
   归根到底,泡妞是一个语言学问题。我和王建南曾这样总结过。成都人把“泡妞”说成“绕粉子”或者“缠粉子”,所突出的
  
  重点是语言。北京人所说“泡妞”的“泡”,所突出的重点是时间。两者侧重点各不一样,语言上的“绕”是一项前期工作,是基
  
  础和前提;时间上的“泡”是一项长期工程,是“绕粉子”的可持续性发展。如果“泡”而无语言,最后就成了“熬”。
  
   我们可以对女人说:爱你一万年,但没有男人会说:泡你一万年。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从绕粉子的意义上说,不啻在朝夕,甚至在片刻之间。
  
   和一个陌生女人搭讪的开场白,正是稍纵即逝的片刻之间。第一句话非常关键,没有一个好的开始,就没有认识粉子的可能。
  
  成都人有句俗话:只要话说对了,飞机都要刹一脚(意为“紧急刹车”)。说的正是这个意思,如果译成英文可以这样说:如果语
  
  言到了位,梦露美眉也会从棺材里爬出来和你约会。
  
   该用什么语言把她们的脚步留住?
  
   这时,三个少女已走到了舞厅门口,我突然构思好了搭讪的内容,正准备侧过身对她们说-------操TMD手机突然响了,关键时
  
  候闪了老子尿筋。
  
  
  
  

删   除    有 1 篇回复    查 看 回 复    回    复    

回复


回复主题: 回复在论坛回复到信箱
回复内容:
附加签名:
      
论坛热点:

Copyright 2002-2007 版权所有
胡杨林© All rights reserved.
服务支持拓商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