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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浣花溪畔 回复帖

被回复帖: 丹妮0930的《Re:丹妮0930》 [登录] [注册] [发表新文章]  

作者: 丹妮0930 收藏:0 回复:1 点击:135 回复时间: 2004.05.04 11:10:59

Re:丹妮0930


  20
  
  在鲍勃?玛利激昂的音乐声中,我对婷婷的骚扰更加剧烈,偶尔,她睁开眼睛怒视我几下,但我把头埋在她颈后,假装视而不见
  
  ,她只好闭上眼睛紧咬牙关奋力抵抗。
  
   挣扎中婷婷的皮鞋已蹬掉了一只,她身材虽然娇小,但全身的紧骨肉却弹性十足,这样的肉捏起来很让人舒服,我血脉贲张,
  
  一只手放弃了在她双乳上的探索,终于一把将她皮裙下的九分裤扯到了膝盖以下。
  
  “哇——”地一声,婷婷突然放声大哭,哭得很不雅观,甚至相当凄惨,她大声哀嚎:“胡总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啦!我还
  
  是处女啊!求求你放过我吧!——”
  
  婷婷的哀嚎是不是假装的?恐怕要试过以后才知道。
  
  最近,网上有一则关于处女的短消息说:一不小心自损一批,犯罪份子破坏一批,轻薄浪子毁掉一批,看破红尘留下一批。
  
  意思是说,现在的处女已非常稀少,但稀少并不等于珍贵。实际上,现在的年轻男女都对那层薄膜并不怎么看重。
  
  10年前就完全不一样了,那时候要泡一个初恋的少女,不仅要拿出诗人一样的语言才华,还要有商人一样的交际才能。
  
  这么多年来,我们和粉子的语言交流能力与时俱进、渐渐成熟。大学时代,我们和粉子们的开场白简单明了,实事求事;90年
  
  代以来,现实成份没有了,变得像电视广告一样抒情和浪漫,甚至具有象征主义特征。
  
  新世纪到来之后,我们感觉过去的语言是那么苍白,我们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表达,也许新世纪已不需要语言,只需要事实和行
  
  动。事实胜于甜言蜜语,现在很多少女习惯了日剧和韩剧里的爱情誓言,对现实生活中的任何语言都无动于衷,比如去年,当时我
  
  正在泡的一个女大学生就在我面前义正辞严地说:“你说什么也没用,开桑塔纳以下车型的男人,不可能让我湿润。”
  
  我当场崩溃,自卑得无地自容。
  
  我的车是一辆北京“陆迪”吉普,比桑塔纳还差一大截。为弥补缺陷,我在吉普车的内外装修上很下了一番工夫,为表示我爱
  
  好旅游,我的车门上贴有本地最为时尚的高原自驾车旅游俱乐部标志,这可以表示我热爱旅游,另外,我的车屁股上还贴着一句另
  
  类的英文装饰语:Better a small dick than no dick at all。把这句话译为成都话就是:“鸡鸡虽然小,总比莫得好”。这和奥
  
  拓车屁股后所贴的“长大了就是奔驰”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现在很多女人的想法却是:“等你长大成为了奔驰再来泡我吧!”
  
  显然,这样的爱情更浪漫、更符合数字化时代的要求,爱的幸福和性的快感来得更加精确,也更加猛烈。
  
   21
  
  回顾起来,过去那些实事求是的爱情语言,显得过份幼稚、孟浪而不合潮流,甚至相当傻B。
  
  展望未来,我们总是感到很不好意思。但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我和王建南总结了80年代末到90年代我们这代人常用的“绕
  
  粉子”的方法,几种套路都是和陌生女人有一定眼神交流之后,与她们初次搭话采用的语言方式。
  
  比如第一招:直抒胸臆。径直走到粉子面前说:嘿,妹妹,我想泡你!当然这需要男人有一张或英俊、或值得信赖的脸。我闭
  
  上嘴还像君子,张嘴就是痞子,所以很少尝试。王建南外表清秀谈吐儒雅,曾偶尔为之,其成功率高达20%。
  
  再比如第二招:格物致知。所格之物必须是身边之物,不能走粉子面前说:嘿,今晚的月亮很美。月亮关我们屁事!最好找一
  
  件和她相关的事物格一格。这一招90年代仍在沿用,但有些男人画虎不成反类犬,以至落下笑柄:曾有一个男生打探某美女多日,
  
  终于知道她是无线电系的,有一天他鼓起勇气冲到美女面前,因过于激动,他说:妹妹,听口音,你是无线电系的?
  
  此外还有第三招“铺陈其事”、第四招“隔山打牛”、第五招“高山流水”等等,每一种路数正好对应着造爱的几种基本体位
  
  。
   
  以上均为现实主义的泡妞做派,以“高山流水”为例,其实就是选择书店和音像店守株待兔,其中道理很简单,一个粉子独自
  
  在这两个地方出现,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周末黄昏,女人在这里出现,如果她未婚,就叫“寂寞”,如果她已婚,那就叫“幽怨”
  
  。于是,她在这里刚好就“碰上”了和她一样喜欢谢霆锋音乐的男人,这个男人当然就是她的“蓝颜知已”。
  
  其实这些套路90年代中期已经过时,王建南对我说过,90年代以来,泡妞语言已经开始向浪漫主义和象征主义转变,话语中充
  
  满了隐喻,暗示,更注重细节。举例而言:有很多男人开着一辆车在文化路上转溜,看准目标后,把车停在粉子面前说:“小妹,
  
  请问网球场怎么走?”用这样的方式搭话,一方面网球暗示着一种良好的中产阶级生活状态,另一方面,运动则意味着健康的身体
  
  ,而健康的身体则意味着性欲方面的能力。
  
  网络化以来,很多人的网名都显得很文学,像诗一样浪漫、更具有象征意义特征,比如有些男人的网名是“生活在别墅”、“
  
  开奔驰的男人”,有些女人的网名“不和陌生人同床”、“深闺重重”等等。
  
  最后我们总结,欧洲的诗人们用了好几百年,才从现实主义过渡到浪漫主义,又用了两百年终于从浪漫主义进入象征主义时期
  
  ,我们这代人只用了10年。
  
   但是,对于婷婷这一类守旧的女人来说,她们仍旧怀着对书上爱情的憧憬,需要实实在在的甜言蜜语,男人只靠行动和事实是
  
  完全不够的。
  
  比如此时此刻,婷婷最需要语言上的安抚。
  
  我送她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悲啼,甚至有点泣不成声,流下的眼泪把我副驾的靠背都打湿了。
  
  22
  
  借着车旁闪过的路灯,我仔细看了看婷婷的脸。
  
  她脸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花,桔黄色的街灯映照着她凄楚的面容,车外细雨打窗,这景致显得很唐诗宋词,让婷婷增添了几
  
  分古典韵味。
  
  也让我特别后悔,后悔几分钟前突然心太软。
  
  看来,婷婷的哀嚎果然是真的,她的确还是一个未敦人伦的资格黄花闺女:眉毛上没太多修饰,紧凑细密,耳廓上的绒毛明显
  
  有一圈淡淡的浅黄色光晕。
  
  婷婷还在不住地抽泣,这时音响里鲍勃?玛利还在拼命地吼那一首著名歌曲:《没有女人,就没有哭泣》:no women no cry -
  
  -----是啊,至少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如果没有婷婷这个在我车上,当然就不会有哭泣,我第一次觉得,鲍勃?玛利的歌词写得真他
  
  妈NB。
  
  “好了,婷婷不哭了,胡哥喝醉了,是哥哥不对-----”我说。
  
  “下次让王建南哥哥陪你一起耍好不好?不哭了,乖!”我反复安慰她,一路上拼命找语言,但只有这句话最顶用。
  
  车到双楠,婷婷已经停止了哭泣。
  
  “你今年多大了?”我问婷婷。
  
  “明年就23岁了。”她说。
  
  “你和林未晏是同学?”我觉得林未晏明显要大一些。
  
  “我们是联大外文系同班的,我读书早,比她小一岁。”婷婷说。
  
  真是珍稀动物!我突然产生了一个美妙的念头:让王建南为婷婷掀开人生的新篇章。不知道是巴尔扎克还是托尔斯泰说过一句
  
  话:果子熟了不摘,最后就会烂在树上。
  
  绝不能让婷婷的青春烂在树上,此时,我对她充满了歉意和同情,其实正如王建南所说,我就是在这一方面还比较有良心。
  
  我一定要动员王建南王帅哥,拿出一个男人的绅士风度和诗人的浪漫,和婷婷共渡一宿,其实两宿也没有关系,反正他现在没
  
  有女朋友。他一定会给婷婷的人生第一次带来最甜蜜、最美好的回忆。
  这样很好,让王建南当一回“处级干部”,让一个问题少女摆脱性的困扰。如此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至于我本人,在性方面我有自己的原则和喜好,对某些男人迷恋处女这回事很不以为然,我甚至觉得,除非那女人有沈秋、或
  
  者周家梅那样的姿色,我才有兴趣为她效劳一下。
  
  我上大学时念的理工科,在性这个问题上,我相信科学,反对迷信,对那种荒诞的所谓采阴补阳的说法,更是不以为然。
  
  我想起,去年听汽车收音机时,交通电台深夜节目一位性科学专家杨大夫正在主持听众热线,一个小伙子好不容易拨通了电话
  
  ,他在电话里非常激动地说:“杨大夫啊,我明天要结婚了,但我还是处男,我咋个向我老婆证明,我还是处男呢?”
  
  杨大夫说:“哦,你是处男,那你梦遗过没有啊?”
  
  小伙子说:“梦遗过。”
  
  杨大夫说:“你梦遗过还算什么处男!”
  
  当场就把我笑翻,对那位杨大夫很是佩服。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可以想像那小伙子多么悲痛,杨大夫几句话就让他身价大跌,在专家的权威面前,他终于含泪承认,自己
  
  已经不是处男。
  
  当然,某些男人还是有“处男处女”的迷信思想,我们公司老板就乐此不疲,经常要我为他和某些重要的客人到周边职业场所
  
  找这样的少女。
  
  黄忠镇上的潘姐和我很熟,她手上只要一有鲜货,都会给我打电话。一般来说,价钱和一款普通手机差不多。据潘姐说,这些
  
  少女平生第一次挣的外快大多数就是用来买手机、或者换一个新款式。这几年,手机厂家和广告商家都瞄准了这个巨大的市场,款
  
  式潮流三个月变一回,很多少女刚换了折叠,又流行彩屏,去年还是诺基亚,今年又是菲利普,上个月还是厦新A8,这个月又成了
  
  韩国三星,少女们昏头转向、五迷三道,再多的钱也换不过来,只恨爹妈少生了几层处女膜。
  
  于是,成都周边的这类地方总是货源滚滚,基本上属于买方市场。
  
  有一次,在老板的一个重要客人面前,我不得不同流合污了一回:那是一个15岁的高一学生。我一向对女人耐心不够,加上我
  
  不是S/M。最让我恶心的是,那个老头不仅很变态,还有观淫癖,让潘姐做了很特殊的安排。
  
  事后真是血流成河,卫生纸用了大半卷,周家梅给我买的衬衣上都是一大滩腥臭的鲜血。
  
  回家后,我只好对周家梅解释说,帮老妈杀鸡沾上的。
  
  把车开到婷婷的家门口,她下车了。
  
  我没送她上楼,下车时,她回头对我说:“我平时喜欢在家里做菜,下周末给你们做顿饭吧!你跟王哥说一下,来尝尝我的手
  
  艺。”
  
  最后她又补充:“我做的拌白肉她们都说很好吃,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觉得格外楚楚动人。
  
  我只好说:“好,一定来,我不仅要吃你的菜菜,王建南还会吃你的肉肉。”
  
  婷婷一下子满脸绯红,腮边没擦干的泪珠像一滴红药水。
  
  23
  
  第二天快中午时我才醒来,宿酒未醒,头晕脑胀,朦胧的意识中仿佛觉得昨晚和婷婷干过什么。
  
  清醒后才想起,没有!我也想起了昨天发生的每一件事。
  
  生活就是这样,昨天发生的事一定要弄明白,但明天该做什么,却不一定能想得清楚,也许冥冥中人的命运就这样被注定了,
  
  我们只需要行尸走肉。
  
  是不是也注定了我和周家梅一定要分手,她与我相爱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现在只是误会消除而已。
  
  当初,我们都认为这就是爱情。
  
  这世界上究竟有爱情吗?西方人说,世界上本没有上帝,信的人多了,也就有了上帝。中国人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
  
  ,也就有了路。那么爱情呢,也是如此:世上本没有爱情,谈的人多了,也就有了爱情。
  
  我觉得以后还是应该多谈些恋爱,少在风月场所鬼混,恋爱谈得多了,总有一次可能发展为爱情。
  
  不过,我也怀疑自己,我还有爱的能力吗?我是如此,周家梅又何尝不是呢?
  
  起床后我披上睡衣,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点燃了一只烟。
  
  刘小慧正从房间里出来了,像是精心打扮过,看起来很粉很骚的样子。
  
  这小粉子今天是不是想勾引我?
  
  刘小慧说:“胡老师好,我要出门几天。”
  
  我问她去哪里,她说她“考博”刚考完,准备去上海和男朋友到周庄旅游。
  
  看来,把小慧发给王建南的事可能暂时要缓一缓。幸好还有婷婷,我突然想起了婷婷下周约的晚餐,这件事我必须告诉王建南
  
  ,一个现成的粉子,决不能浪费了,我很想玉成这对旷男怨女的好事,就像当年,王建南促成了我和周家梅的好事一样。
  
  24
  当年我能够泡上周家梅,王建南所起的作用几乎是决定性的。
  
  我和周家梅初恋的时候,她周围很多女朋友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只有王建南说一朵牛花插在鲜粪上。
  
  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我是怎样泡上她的,人的记忆并不可靠,昨天发生的事也许就忘得一干而净,而多年前的往事却历历在
  
  目——
  
  那时候我和王建南大学毕业不久,整天在一起厮混,百无聊赖,无所用心。我们都没有正经工作,也没有粉子,当时,我们那
  
  一届大学生毕业分配十分悲惨,正遇上国民经济治理整顿,此前的大学生被称为“天之骄子”,主要是因为数量很少,大多数都能
  
  分配沿海大城市或省份城市。
  
  一进入90年代,我们深感生不逢时,我被分配到国家水总14局(水利部第十四工程局),报到的工程处位于阿坝洲岷江边上的
  
  汶川县,再走几步就到了长江源头。当年全校的高考状元王建南,被分到了离成都500公里的西昌。那时候支援边疆建设已经不时髦
  
  ,我在汶川呆了不到一年,转正后马上停薪留职回了成都。
  
  王建南没有报到就直接下海了,这在当时惊世赅俗。我们在成都重逢后很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友谊比在学生时代更加深沉。
  
  那一年清明前夕,王建南说师大有一个诗歌朗诵会,他说他作为过去的校园诗人也在被邀请之例。
  
  我当时很吃惊,原来王建南还写诗?一个伸伸抖抖、完全正常的小伙子居然还在写诗,我却一点也不知道。
  
  在我的逼问下,王建南终于含泪承认,自己现在还在写诗。
  
  我上大学时见过一些诗人,记得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大一的时候班上一位学生干部在床上进行“不良生活习惯”时,被宿舍
  
  同学发现,并被举报到系团委,农村有句俗话说“一滴精十滴血”。于是在系里的一次会议上,学习部长发表了《摈弃不良生活习
  
  惯,做建设四化新人》的讲话,他说:“青春的热血应该洒在什么地方,应该洒在祖国的大江南北------”
  
  事后那位有“不良生活习惯”的学生干部被撤了职,并被取消了预备党员资格。这件事发生后,因另一所高校也发生过一起女
  
  生怀孕打胎后被“劝其退学”的事情。于是学校诗歌社的几个校园诗人串联了烈士墓那边两所高校的学生,搞了一次聚会,会上扯
  
  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八个大字:造爱有理,手淫无罪。
  
  一群人拉着横幅从烈士墓一路吼到沙坪坝,最后到解放碑才散伙。一路上,人们侧目而视,一些看热闹的重庆妹妹一边笑得来
  
  前仰后合,一边说:“日妈哟,想日就脱裤儿嘛,吼锤子吼!”
  
  后来听说,组织这次活动的人都被处分了。
  
  从那以后,我对诗人的印像就不太好,觉得他们都比较傻X。有些事做得说不得,有些事说得做不得,出这样的风头完全没有必
  
  要。
  
  所以王建南一说诗歌朗诵会,我就不想去趟这一路混水。
  
  但王建南说这次聚会上一定有很多粉子,我才终于答应陪他一起去。
  
  于是,1992年初春的一个晚上,我和王建南骑着自行车到了郊区的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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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帖


回复人: 丹妮0930 Re:丹妮0930 回复时间: 2004.05.04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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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王建南去了才知道,师大果然美女如云。
  
   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我穿得十分庄重,白衬衣、红领带,看起来特别英俊正派,很像现在的保险推销员,因为沾了王建南的
  
  光,我和诗人们一起,坐在最前排的嘉宾位置上。
  
   嘉宾的衣着个个都很随便,全是艺青、愤青、甚至是滚青打扮,只有我一个人衣冠楚楚,坐在他们中间显得很不协调,像一个
  
  错别字。
  
   但同学们却不时向我投来崇敬的目光,我知道,这完全是一个误会。那时候,80年代的“诗歌热”已成过眼烟云,但由于卡拉
  
  OK和现在的“一夜情”还没有普及,诗歌虽然不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文学形式,但还是少男、尤其是少女们抒发感情的重要手段
  
  。
  
   那天晚上师大礼堂人山人海,礼堂外面也站满了学生。
  
   一个少女上台了,她迈上台阶的时候,优美的腰臀弧线在我眼前轻捷地一晃,抬头一看,她花蕊一样粉嫩的脸上,洋溢着纯洁
  
  的光芒,她的美貌虽不如当年的沈秋那般精致,却另有一股青春的活力。
  
   我马上脸红筋胀,腰下立即起了反映,当时我坐在第一排,随着她朗诵时身体的起伏,她身上某个突出的部位有时离我额头不
  
  到0、01公分,我甚至担心,她娇嫩的皮肤会感觉到我脸上温度的幅射。
  
   她朗诵了电影《简爱》里的那段著名台词,我晕头转向,目眩神驰,完全忘了她念的内容。也没听清楚她的名字?她是什么系
  
  的?那一届的?
  
   我刚从“山上下来”(成都人把从甘孜、阿坝等藏区回来称为从“山上下来”)。从大山里回到成都这个温柔乡,已很久没见
  
  过这么粉的女人了,我当时像一只春天的猴子,思慕如渴,欲火如焚。
  
   关于那次诗歌朗诵会,我的全部记忆都是这个少女——她朗诵时激动的声音,生动的表情,婀娜起伏的身体、粉红的脸庞。
  
   事后我知道,她就是周家梅——我后来的女朋友。
  
  
     26
  
   自从那一年春天之后,我对王建南开始刮目相看。所谓人有人道,虾有虾道。道可道,非常道,只要不是歪门邪道,每个人都
  
  有他泡妞的独特之道。
  
   散场之后,我和王建南尾随女生们到了她们的宿舍——俗称“熊猫馆”。学校的诗社社长是一个很热心的小伙子,名叫文迪,
  
  他尊敬地称王建南为“王老师”,称我为“胡老师”。他告诉我们,周家梅老家在重庆,89级中文系学生,住女生宿舍9号楼。
  
   后来听王建南说,其实那次诗歌朗诵会可谓“盛况空前”。除了诗歌,气功也登场亮相,著名气功大师陈小雨表演了耳朵听字
  
  、隔空取物等特异功能,成都摇滚先驱“二流子乐队”的陈中和姚西演唱了他们的成名作:《1989年的乳房》。比王建南高几届的
  
  几个诗人当晚喝得大醉,最后犯了事,其中两个因调戏妇女被治安处罚劳教一年,还有一个因偷自行车被劳教两年。
  
   王建南说幸亏了我们泡粉子去了,否则喝酒的时候他肯定在场,不定会惹出什么事来。
  
   当宿舍楼大妈把周家梅从523叫下来,亭亭玉立站在我面前时,我手足无措,几乎当场崩溃,和几年前第一次见到沈秋的情形完
  
  全一样,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王建南先说话了:“你好小周,我姓王,听了你的朗诵我们都很感动,你是一个很有悟性的女孩。”
  
   “你就是王建南老师吧?谢谢夸奖,我好像读过你的诗。”周家梅羞郝地说。
  
   我吞吞吐吐地说:“我是胡向东,准备为你写一首诗!”
  
   说完这句话,不仅是王建南,连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如果现在还有一个男人这样对女人说话,她一定会骂他“脑袋里有乒乓!”但在当年,这是十分正确的爱情表白,我从来没有
  
  写过朦胧诗,事后,我很为自己当时的勇气自豪。
  
   不过,我可以向王建南学习,从此后,我加深了和他的友谊。
  
   轮到王建南牛逼了,他现在是大爷,是老师,我必须向他求救。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一个混混加入到了文青的行例,王建南
  
  当然非常乐意,并表示要倾囊传授。他马上借给我一大堆书,让我好好学习揣摩。并重点勾出了叶芝、聂鲁达、艾吕雅、阿波利奈
  
  尔、阿赫玛托娃、帕斯捷尔纳克、奥登、麦肯明斯等人的著名情诗,另外还有重庆诗人柏桦、成都诗人翟永明等人的一些作品。
  
   王建南说:诗歌这东西其实很简单,可能一晚上就会了,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
  
   经过五天艰苦的学习,我不得不悲痛地承认:自己属于后者。
  
   在那一年春天我相思成疾,一筹莫展,王建南借给我的那一堆东西,读起来令我莫名伤感,我似懂非懂,但一句也模仿不出来
  
  。
  
   更可怕的事,这些东西仿佛是迷幻剂,给我造成了很严重的后遗症:相思病开始加剧,对事业不思进取,就像现在电视连续剧
  
  里的那些警察一样,多愁善感,对花流泪,见月伤心,拾金不昧五讲四美三热爱、除四害讲卫生、扶盲人过马路、给孕妇让座位帮
  
  小朋友系鞋带------很多的街坊邻居都跟我妈说:东东这娃娃肯定得了神经病,要不要送“四医院”看看。
  
   “四医院”就是成都市精神病医院,我知道,这都是爱情诗所害的,王建南告诉我,美国中产阶级知识份子给情人送玫瑰花时
  
  ,一般都喜欢附上几句情诗,就像现在的大学生要附上自杀的诗人海子的情诗一样。比如美国人喜欢用肯明斯的那首著名情诗: “
  
  爱情比忘却厚/比回忆薄/比潮湿的波浪少/比失败多/它最痴癫最疯狂/但比起所有/比海洋更深的海洋/它更为长久-----它最明朗最
  
  清醒/比起所有/比天空更高的天空/更为不朽。”
  
   或者帕斯的:“你名字的音节/穿过我失眠的钟点----”或者是聂鲁达的:“今夜,我能写出最悲凉的诗句-------”
  
   我的确感到万分悲凉,但却写不出一句那怕稍微有一点点悲凉的诗句。
  
   这场相思病害了大半年我才恢复正常。经过这番熏陶,我在这方面有了相当大的进步,懂得了很多掌故,基本上可以冒充文化
  
  人,让我后来很顺利地进入了广告行业。
  
   但是周末快到了,在周家梅面前说了大话之后,我拿什么东西再去见她呢?
  
   我只好向王建南求救。我问他以前写过爱情诗没有,他说上大学的时候写过。
  
   “现在能不能写?”我问。
  
   “不能,”王建南很正经的说,“只有爱而不得的时候,才可以写情诗,正在恋爱的时候写出来的东西很肉麻,没有恋爱的时
  
  候写的东西很空洞、很矫情。”
  
   这一点我能够理解,所以我说:“可不可以把你以前写的情诗给我看一下。”
  
   “不行,它们在一个女人手上。”王建南说。
  
   沉默了一阵之后,王建南问,我是不是真爱周家梅?
  
   废话!我崭钉截铁地对他说。
  
   最后王建南说,他可以替我想想办法。
  
   “它们在谁的手上。”我问。
  
   “沈秋。”王建南说。
  
   27
  
   王建南大学时代的情诗在沈美人手里,我早就应该想到。
  
   大一时,王建南两次到重庆来玩,他当然是来追求沈美人的。
  
   也正因为他来了,我才打消了泡沈美人的主意,毕竟,他是我们同学中唯一考上名牌大学的才子。
  
   记得大一那年五一节前夕,我、王建南、沈美人三人一起去登歌乐山,留下来的一张照片我现在还保留着——山坡上一丛映山
  
  红旁,沈美人光艳照人,王建南丰神俊朗,好一对才子佳人神仙伴侣。我站在他俩旁边心怀妒意,以至于看起来贼眉鼠眼,很像一
  
  个叛徒特务。
  
   参观渣滓洞、白公馆出来的时候,沈美人就开玩笑地对王建南说:“你看胡向东像不像甫志高。”
  
   王建南说哪里像嘛。
  
   沈美人不依不饶,非要王建南承认,她说:“像嘛像嘛,我说像就像!”
  
   面对沈美人娇嗔得快要滴下来的神态,我不得不忍痛承认,自己不但像一个叛徒,而且如果在战争年代,我很可能就是一个叛
  
  徒。
  
   沈秋那天特别开心,中学时代的“冰美人”形像一去不返,简直变了一个人。
  
   那年春天我还见过她两次,她看起来千娇百媚、风情万钟,当时我想,书上所说的绝代佳人可能就是这个样子。
  
   后来听说他们恋爱了,王建南一定还来过重庆,只是不像上次那样还住我们宿舍,所以他来了我也未必知道。我当时醋意未消
  
  ,所以也没过问他们之间的事。
  
   理后来,再也没人过问他们之间恋爱的事了,因为沈美人出事了,大家都不想问、不必问、也不敢问了!
  
   因为,沈美人身上后来所发生的事,可以说是西南中学我们那一届男同学心中永远的创痛,甚至可以说是耻辱。
  
   当年,沈秋这段轶事报纸上报道过,在四川很多高校里众人皆知,传得沸沸洋洋。后来好事者添油加醋,像编黄色小说一样,
  
  说得来眉飞色舞、口沫横飞,增添了大量淫秽下流的细节。——朋友,如果你刚好是那几届的四川的高校毕业生,一定听说过这一
  
  类荒谬的说法,其中一个说法是这样的:某高校一校花因长期性压抑,终于走上纵欲的道路,在火车站低档旅店从事卖淫活动----
  
  --另一个说法是:某校著名美女在五星级宾馆做高级应召,遇上几个牛高马大虎背熊腰的黑人水手,通霄达旦的嫖宿之后,少女不
  
  胜体力被轮奸致死。——亲爱的朋友,也许你正好是沈秋当年的校友,你甚至还说那沈美人我见过,她不就是那沈-------请你打住
  
  !!你说得很对!是的,你知道我不可能用她的真名,沈美人当年艳名远播,你可能见过她,甚至还在舞厅请她跳过舞,追过她也
  
  有可能,但我仍然请你相信我,既然你已经读到这里,说明你有良好的阅读习惯,所以,我希望你看完这本书再下结论。
  
   我对刚才这位朋友的态度有点蛮横,是因为有些人总是过于轻信,听风就是雨,闻屁就是雷,自以为了解事实真相,其实真相
  
  决不是那么容易了解的,大众所言固然不可全信,眼见为实也未必可靠,关键在于逻辑,只有把生活的逻辑、时代的特征和真实的
  
  材料相结合,才能作出正确的判断,这才是了解真相的唯一方法。
  
   作为沈秋的同学和事后的见证人,我可以把真实情况写出来以正视听,以上那些细节其实全是好事者们的杜撰和无聊的意淫。
  
   事情是这样的:大三那年开学不久,沈秋到学校来找我,让我放寒假时把她一箱衣服带回家,她说要到沿海去一趟。
  
   第二年春天,沈秋因卖淫被广州市公安局处罚,劳教半年后遣送回校,同时被校方开除学籍。
  
   放寒假时我送箱子去过她家,当时就已经知道她在广州出事了。所以,沈秋和她母亲从重庆返回成都时,正是我去送的火车。
  
   另外,沈秋在学校的户口迁移手续、粮食关系转移等等,都是我到她们学校为她办理、并在实习期间带回成都的。
  
  
    28
  
   沈秋竟然会卖淫?
  
   当年的校花、“西中”的白雪公主竟然会去广州卖淫。一个大美女沦落风尘,她销魂的美色,禁锢在肮脏的嫖床上,这多么令
  
  人感慨万千、思潮奔涌。机会终于来了!对很多男人来说,他们马上就觉得自已有事可干,可以表达一下正义感,表现自己忧国忧
  
  民的社会良知,然后转过身赶紧挣钱,挣上大把大把的钞票,就可以一亲美人芳泽了。
  
   但对于沈秋的同学,比如我来说,她卖淫当然不算什么好事。
  
   她怎么会去卖淫呢?多年来这件事一直令我莫名其妙,甚至很烦燥。我至今没有找到令我绝对信服的理由。
  
   王建南对此一向避而不谈,毕竟这是他心上的伤疤,我不便过多追问。
  
   至于沈秋被公安局劳教半年的事,当年,她和她母亲毫不违言,对我也不必违言。当时,我信誓旦旦地安慰她们:“绝不会把
  
  这件事传到成都去,一定就让它在重庆烟散云散。”
  
   因为,中学同学里只有我俩在重庆上学。
  
   90年暮春的一天,我还清楚地记得是91次列车,我送沈家母女踏上了开往成都的火车。
  
   在两路口车站拥挤狭窄的站台上,我看见沈秋神色凄楚,面容憔悴,一头齐耳短发在风中凌乱地飘散-------
  
   那时她年方20,她以前那一头长长的秀发,曾是我们男生心目中一面飞扬的旗帜,是我们纯情时代的见证。
  
   那年暮春以后,我再也没见过沈秋。
  
   两年后的春节,我在成都重新见到王建南时,我感觉他几乎变了,酒量大涨,和我臭味相投,成了一对铁杆朋友。
  
   沈秋卖淫的事,当年夏天就传到了成都。
  
   其实,如此轰动的新闻我不去发布,总有人唯恐其它人不知道。尤其是我们班上的某几位女生,眉飞色舞地传扬着、渲染着,
  
  长长地出了一口多年来郁积在心中的恶气。
  
   沈秋卖淫的事对刘至诚的打击特别大,他当年痛心疾首地对我说:“连沈秋居然也卖淫啊,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钱更重要
  
  !”
  
   从此以后,他立下了做生意发大财的雄心壮志。
  
   当年夏天,沈秋远走他乡,去了云南她姑妈家,听说跟着她姑妈在学画画。
  
   又过了几年之后,听说沈秋和一个画家在云南丽江流浪,后来听说她傍上一个大款去了美国,再后来,有人说她结婚了。
  
   1992年春节,我从汶川回成都过年,见到王建南就问他,沈秋去云南之前见过她没有,当时王建南不愿意回答我。
  
   现在,当然不可能从沈秋手上把那些情诗要回来。
  
   “你写给沈秋的情诗还能回想起来吗?”我问王建南。
  
   “都在这里。”王建南拿出了一叠纸说,“我前几天慢慢回忆,抄了下来。”
  
   看完王建南当年写给沈秋的情诗,我发现,只要略做修改,就可以表达我的爱情,用来转赠给周家梅。
  
   29
  
   我把王建南的情诗仔细做了一番分析,得出的结论是,他和沈秋不仅相爱了,而且爱得很深,很疯狂。我选出了一首最适合用
  
  抄来赠给周家梅的,原诗标题为《雾都之夜》,我连标题都不用改了,因为周家梅的老家正在重庆,我只改了三个字,把王建南所
  
  提到的“未名湖畔”改为我和周家梅所在的成都“府南河畔”。
  
   三个字,但效果却比三万字更顶用。毕竟我也算参与了创作,在周家梅面前我用不着心虚了。附:《王建南写给沈秋的第一首
  
  情诗》
  
   我眼前浮现遥远的岁月
   嘉陵江水静静地流淌
   两岸的渔火,是天上散落的繁星
   昏黄的路灯,映照你秀丽的脸庞
  
   黑夜是一杯最苦的咖啡
   被灯火吹胀的浓雾
   是黑夜的白色伴侣
   你一身红衣,是雾夜中的精灵
  
   在高高的石板路上 你默默无语
   缓慢的足音 我深深的绝望
   从歌乐山下 到沙坪坝车站
   从山城的雾夜 到未名湖畔
   遥远的叹息 沉沉的雾霭
   我看见缓缓的江水静静流淌
  
   我基本上看懂了,内容说的是沈美人当年送王建南从歌乐山走到沙坪坝赶火车,这很不容易,需要走一个小时的石板路,当时
  
  王建南要回北京,俩人在路上难分难舍走得很慢,情景十分悲惨。
  
   但我不懂的是,不过是短暂的分别,为什么又是“最苦的咖啡”又是“绝望”呢。另外,缓缓的江水分明就是象征逝去的爱情
  
  、或者追忆过去的时光。
  
   不过这样也好,读起来缠绵悱恻,特别适合让周家梅朗诵。
  
   不同时代有不同时代的爱情语言,90年代应该会几首拿手的卡拉OK或者会几句电影台词,80年代你应该背几句诗或者弹吉它。
  
  新世纪你应该会讲几个黄色段子,至于6、70年代,从爱情的意义上说,基本上属于古代,没有人去考证那个年代的用什么样的爱情
  
  话语、或许根本就不恋爱。
  
   所以王建南的情诗放在今天虽然不合时宜,但对于周家梅这样的大学女生效果显然不同。
  
   当天下午,一个星期天的傍晚,我把抄在明信片上的情诗和一大束玫瑰花附在一起,来到周家梅她们宿舍门口,等着她下楼来
  
  。
  
   周家梅下楼来一看见我并不吃惊,毕竟,这是一起事先张扬的求爱事件,另外,我和王建南也给她留下了比较深的印像。
  
   我让她先把玫瑰拿回去插上,说我在下面等她,她拿上花说声谢谢,没有任何承诺。很平静地转身就走了,估计这样的花她收
  
  到过很多。
  
   看在两个男人的痴情份上,我相信她很快就会下来。
  
   但是我错了,我在楼下足足等了40分钟,当时我以为,也许她觉得这首诗写得不好,也许是她在哪里读过。
  
   正当我已经绝望、打算放弃的时候,周家梅终于下来了。
  
   她换了一件衣服,重新化了妆,脸上似乎泛着红晕。
  
   事后我才知道,同宿舍一个好事的女生当众朗诵了一遍,全体女生都感觉特别缠绵忧伤,同时对我的痴情和痛苦充满了同情和
  
  怜悯。
  
   周家梅当然也不例外。
  
   后来我也懂得,其实怜悯,正是爱情的一种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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