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丹妮09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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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回成都了,近十年没见过当年的梦中情人,我和刘至诚一样热烈期待着见一见她,我很想知道,她是否和当年一样漂亮。
第二天傍晚,我准时到达牡丹阁海鲜大酒楼。
今天的饭局的规格很高,完全是用勾兑腐败官员的豪华程度来为沈秋接风。
约定的时间已到,我和刘至诚站在大门口,站在他宝马车旁边引颈张望,等待着沈美人的出现。
饭局的女主人林未晏没和我们在一起,她呆在包间,我估计她此刻一定在精心化妆,作为90年代的大学系花,她当然想和80年
代的中学校花比一比高下。
天色渐暗的时候,沈秋和一个中年男人从出租车里钻了出来。
看上去,沈美人几乎有点让我失望,身材比过去微微丰满一些,脸上化着很淡的妆,完全看得出来,岁月在她身上和脸上多多
少少留下一些痕迹。
但她气质没变,依然是中学时代那副清秀忧郁的样子,这么多年我们都在改变,仿佛只有她置身事外。
寒暄后知道,沈秋的老公姓曾,是一个温和的上海男人,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看起来不坏,也不算好,像一杯红茶旁边配搭的
方糖,给人一种“有他不多、无他不少”的感觉,仔细一看,这位曾先生长得端正洁白,的确像一块方糖,一块上海方糖。
一行人走进楼上豪包,林未晏马上站了起来,我眼前顿时一亮:真是大粉子!她全身上下都经过了豪华装修,一双时下最流行
的尖头皮鞋,像两把利剑指向遥远的夜空,衣着打扮性感而不失分寸,再加上年轻,今天看起来特别艳丽迷人。
但有时候,女人与女人必须站在一起,才能比较出谁更美,有时甚至要上了床之后,才能比较出来谁更有风韵。
林未晏和沈秋就不必上床见分晓,当然我也做不到。她们握手的时候,男人把她们俩多看几眼,顿时高下立判,男人的眼睛最
终会躲躲闪闪地停留在沈秋脸上。
林未晏和沈秋的差距,就是大粉子和巨粉的差距,就是美女和佳人的差距,也是暴发户和贵族的差距,尽管这“贵族”带着一
些沦落风尘之后的寂寞。
沈秋今天的衣着非常随便,一件不知道几百年以前穿过的灰色大衣,一条随意的纯毛围巾,但这些都掩不住她发自骨子里的风
情。
林未晏也许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的气质已没有刚才那般张扬。是的,一个女人再怎么进行装修,也不能装修到骨子里去。
三个老同学自然要寒暄一阵,问问记忆中的人和事。比如某个老师生病去逝了,某个同学结婚了,某个女同学生了胖娃娃之类
。
沈秋问,我现在有没有女朋友?,我有点惭愧,只好画蛇添足地说:“我和王建南现在都没有女朋友。”
沈秋听了这话微微一怔,马上又平息下来,好像在她意料之中。
然后我又补充说:“我以前的女朋友听说过你,她一直说想见你。”
“她叫什么名字呢?”
“周家梅。”
沈秋说,这名字很美,她说正准备在成都开一家咖啡店,到时可以请周家梅来玩。
谈这些老话题有些冷落“方糖先生”,他完全插不上嘴,显得很无聊,时不时瞟一下林未晏。
于是,我们谈起了当下的话题,一谈这些刘至诚当然话最多,在他的描述下,这几年成都发展太快了,我们简直跟不上时代的
脚步。
我们说刘总你都跟不上时代的脚板儿,我们哪里追得上。
沈秋笑了,问我们最近见过王建南没有。
我这才知道,其实今天完全应该叫王建南一起来。
沈秋提到王建南以后,刘至诚的滔滔不绝稍停了一下。她说,曾先生在美国已拿到了MBA,他们春节就已经回国,打算在国内发
展,目前上海有一家外企准备聘用曾先生,但他们最终选择在上海、还是在成都发展,夫妻俩还有些犹豫。
林未晏问:“你们在的美国什么地方?”
“我们在‘废了都废了’,以前是美国的首都,现在是宾州的------”沈秋的老公很积极地回答说。
“我知道,听说那城市好发达、好美。”林未晏的台普说得越来越流行。
“对对,每年的四月,遍地是樱花的花瓣,蛮漂亮,阿秋很舍不得离开。黄昏我们常在林荫道上散步,蛮有意思------”这位
方糖先生的好不容易有了说话的机会,万分踊跃地和林未晏热烈交流起来。
“我们什么时候去美国嘛,你不是说好五一------”林未晏摇着刘至诚的肩膀说。
刘至诚崭钉截铁地打断了她的话,对“方糖先生”说:“不要再犹豫了,成都和上海都是中国最有希望的城市,要同时发展,
两条腿走路。”
酒席散的时候,我给了沈秋一张名片,告诉她这是我们在刘至诚的关照下,我和王建南合办的广告公司。
告别的时候,“方糖先生”温柔地紧搂着沈秋和当年一样秀美的腰肢,和大家一一握手,脸上的笑容比方糖还甜。
毫无疑问,这位曾先生看起来是一个比较体面的老公,沈美人找到这样的归宿,应该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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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沈秋和她老公远去的背影,我估计,王建南要想横刀夺爱肯定不太现实。
不过,给那位“方糖先生”戴戴绿帽却未尝不可,眼下正是绿肥红瘦的季节,所谓人间四月芳菲尽,如果四月份没有找到粉子
,这一年都会很困难。
第二天,我在办公室把昨晚见到沈秋、以及一起吃饭的情况向王建南仔细描述了一番之后,向他阐述了“绿肥红瘦”的道理。
我说:“如果这一个月找不到粉子,你可以打一打老情人的主意,给姓曾的戴戴绿帽。”
“何必破坏别人家庭。”王建南说。
“你娃太不自量力了,别人的老公是海龟硕士,你破坏得了?”我说。
很快要到“五一”大假,最近这两个项目做下来,我和王建南的腰包都鼓了起来。年少多金爱风流,正是大展雄风的好日子,
我必须尽快解决粉子问题。
于是我说:“这样吧,这几天你搬到我家里住,我们换一换房子,看你能不能把我“金屋藏娇”的刘小慧勾兑好。”
王建南起初不太同意,我说:“我的房子总比你的要舒服些吧?”
在我的利诱之下,王建南只好答应,今晚就搬过来住。
我坚持这样做其实是为自己考虑。如果这几天我实在泡不上女人,我打算到夜总会“提提货”另外,以前的老相好也该会一会
了,当然不能带到自己家里,只能带到王建南家去。大家都明白,把风尘女子带回自己家很不明智,不定哪一天,小姐就在警察面
前把你供出来,然后按图索骥把我抓个正着,最可怕的是送进“嫖大”学习改造,“毕业”以后,这一辈子也别想抬头做人。
我们这一代人的成长本来就很艰难,25岁之前性压抑,于是成为愤青,向往永恒纯洁的爱,那时候爱情是阳光,是雨露,是最
美妙的情感,让生命的花朵在心中盛放;25岁之后压抑少了,于是无厘头,无厘头几年人到30,爱情变成了情欲,一旦事业有成便
纵情无度,于是成为流氓,也就被很多人称为“成熟”。
对我们这代人来说,成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我们生于饥饿年代,小时候肚子饿,长大了性饥渴,一直以来都是情感饥饿,
小时候缺钙,长大了缺爱。所以我们的愤青时期持续时间相当长,无厘头时间很短。也有例外,比如王建南就如此,30岁了还在“
无厘头”,我估计,如果这几年他不随我们公司一起成长,这辈子肯定要完蛋。上次我们在“白夜酒吧”,我见过的那位他所谓的
诗人,正是那种40多岁的毛头小伙子。
女人的情况和男人相反,尤其是漂亮女人,30岁之前很成熟,30岁之后反而成为纯洁的“愤青”,越来越天真无邪,女愤青的
主要特点是天天“唠叨”,也有少数女愤青忙于捉拿老公的奸情。
当然,信息时代的年轻人比我们幸运,18岁之前是愤青,19岁无厘头,20岁就已经很现实了。目前还有进一步提前的趋势,以
至于现在的畅销书大多是18岁以下的少年作家写的,最近两年作家年龄还有越来偏小的势头,一个小孩不到6岁就写了一部长篇小说
,在市场上特别畅销。
不过,我们这一代人也总算成熟了,两年前,每当我开着吉普车、带着周家梅回家时,街坊邻居都很羡慕地对我妈说:“东东
这娃娃终于出息了,媳妇又漂亮又贤惠。”
这句话的表扬是全方位的,甚至还包含着道德评价,因为成都男人的副驾上很少坐着老婆,副驾上常常坐着的女人要么是“二
奶”,要么是正在勾兑、即将成为“二奶”的粉子。
的确,在别人眼里,我那时候正是事业有成,家庭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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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节快到了,这两天我在办公室心不在焉,一心盘算着缠那一个粉子一起过节。
这时电话响了,我接起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说:“你好,请找胡向东。”
声音遥远而又熟悉,恍惚之间我以为是周家梅,我问你哪位?
“我是沈秋。”她说。
难怪这声音很遥远。沈秋在电话里说,她的咖啡店已经开始装修,想请我吃个饭,让我们诚东文化传播公司为她出些主意,帮
她取一个店名,最后她说:“要是王建南也有空的话,可以叫上他一起来。”
婆娘毕竟是婆娘,有话就明说吧,我说:“王建南就旁边。”
然后把话筒递给对面的王建南说:“沈美人要召见你了。”
王建南比我更激动,拿着电话就像是捧着圣旨:“嗯,嗯-------好,那就定在香积厨,六点半我们准时到。”
在王建南的催促下,我们提前10分钟就到了香积厨酒楼。
快七点了,沈秋还没有出来。
在我们快要把双眼望穿的时候,沈美人终于姗姗来迟。
她一走进来就让我大吃一惊,上次在牡丹阁那种豪华的地方,她衣着很随意;今天在一个普通的酒楼里,她居然盛装出席,当
年的美色重现在我们面前,一丝也没有减少。
饭桌上,两个人说话都很拘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在场,他们对当年的事只字不提。
整个晚上大家的话很少,我估计是我这盏灯泡太亮了。没等菜上完,我刨了几口饭撒个谎,提前滚蛋了。
第二天一早,我一到办公室就问王建南:“昨晚是不是给那位方糖先生的戴上绿帽了?老实交待。”
“没有,绝对不会!” 王建南说。
我突然奇怪了,过去,我问王建南这方面的事他一向避而不答,但这一次居然回答得如此爽快。我对他隐私方面的怀疑更深,
可能他真的就是性无能。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事业上的成就也无法弥补这致命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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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和王建南的事业正在蒸蒸日上。
五一节过完了,对我来说真是一个甜蜜的假期。
节后,公司已经完全像那么一回事,招聘的职员全部到位,三个客户代表,一个文秘和一个美术设计,另外,刘至诚还从他的
公司里派了一个财务经理,来支持我们的工作。现在,加上原来的人一共7人,个个看起来精神抖擞,一副都市白领的气质,只是公
司规模还很小,还没有一个粉子来加盟。
刘至诚又介绍了一笔很重要的业务,业务员叶小姐去跑了一趟。回来说,这个项目很大,我必须亲自带队去一趟才行。
原来是这样的:绵阳正有一个投资5千多万的大型旅游度假项目已进入装修阶段,度假村的市场推广方案、VI设计等等是笔很大
的单子,已有多家广告公司在洽谈。
我、王建南、客户代表小叶三人,第二天中午就上了路。
到了绵阳,在川陕路上往北走一个小时,就到了梓潼文昌庙,度假村就在文昌庙旁边。
梓潼文昌庙的香火一年比一年旺盛,这里供奉的是中国传统的禄神张恶子,一个在人间分管升官的神仙。
据介绍,目前学术界已有“北有孔子,南有恶子”的说法,按现在的趋势,文昌庙的香火很快就要超过曲阜孔庙。在这里进一
趟庙门就要20元钱。每年春节后域庙会的时候,整个梓潼以及绵阳周边的宾馆爆满。平常,来自全国各地进香的干部、商人、以及
子女要升学的父母也络绎不绝,所以这里成为了最近两年川北的一个重要投资热点。
接待我们的是度假村赵总。据他介绍,他们度假村要突出这里的人文品牌,一方面这里有文昌禄神张恶子,另外,山上还有几
千亩的“张飞柏”,可以打一打“三国文化”牌。
赵总带我们参观了正在装修的度假村,度假村占地50多亩,除了餐饮住宿,温泉、夜总会、桑拿、健身、网球等等一应俱全,
看来这笔生意值得下大功夫,可以做为“诚东文化”的样板项目来抓。
当然,这笔业务的难度不小,成都几家很NB的广告公司已经在和他们接触,看来必须动用刘至诚所有的社会关系。
谈完事还不到5点钟,我本想请赵总一起回绵阳吃顿晚饭,他婉言谢绝了。
回去的路上,我和王建南初步交换了各自的意见,王建南认为,其实这里可以打一打“诗人”这张文化牌,因为这里临近诗人
故乡,更重要的是,度假村开业之际,正好是他1300年诞辰。
我一听就知道这主意不好,我告诉他:“历史经验告诉我们,诗人这张牌只能用来泡妞,绝对不能形成商业卖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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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南的馊主意被我打击了一下,显得很郁闷,路上一言不发。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进入绵阳市区,我知道,绵阳这地方刘至诚踩得很熟,上层关系多,这次我和王建南来的目的主要是摸一
摸情况,回去向他汇报一下,这么重大的一单生意,一定要刘至诚亲自提点子、拿主意。
客户代表小叶文化不高,她问我们,刚才王建南说什么诞辰的死人是哪一个?
我指着路边的一个酒楼说:“就是这里,我们今天就在这地方吃晚饭。”
把车开进了太白大酒楼,这座酒楼对我来说,是一个充满甜蜜回忆的地方,也是一个春色无边的地方,所以我把公司手下带到
这里来吃饭。
坐在二楼包间里,临窗一望,正值夕阳西下,此时,正是寻芳问柳的好时候。大凡去过风月场所的男人,为了追求情调不至于
牛嚼牡丹,多数都有这样的体会:找小姐有三个黄金时间段。其一,是春光明媚的午后,此时小姐们刚起床不久,正好梳妆打扮完
毕。试想,艳阳高照之时,女人的玉体在阳光之下横陈,与灯光下或月光下殊有不同,此时春光尽泄,美色一览无余,男人们正是
雄姿英发,自然会产生一种跃马横刀的豪情;其二便是雨后的黄昏,此时的景致最有诗情画意,可以细细观赏女人娇艳欲滴的神韵
,所谓“梨花一枝春带雨”,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其三当然就是今天这晚霞满天的时候,晚霞让女人两腮绯红,呈现出少女时代的
娇羞状,凭添了几分姿色。
女人真是奇妙的动物,她们的情绪经常会随着环境、风物、气候而产生细微的变化,所谓嫖情赌艺。有情调的男人都能体会以
上三种时刻的无边风月。
另外,这三个时间段有一个共同的讲究:就是空腹。因为空腹的时候,正是男人的体能最旺、精力最充沛的时机。参加足球比
赛和奥运会的健儿们都明白其中道理,打破世界纪录的运动健儿通常都是在这三个时段里,并且一定都是空腹状态。
其实寻花问柳之时,最忌酒饱饭足。尤其是喝醉了以后,对女人失去了判断力,小姐们个个看起来貌美如花,母猪也会被当做
貂婵。
当然最重要的好处还在于,在这三个时段里风流的男人,都能在日常生活中成为一个模范丈夫。你看,这么早就回家陪老婆看
电视了,这样的丈夫如今打起灯笼也找不到。
我以前的老板正是这样的模范丈夫,这些寻花问柳的经验就来自他的言传身教、以及我本人的自我总结。
绵阳是新兴的电子工业城,我以前所在的公司有好几家重要客户在这里,我刚到公司做副总不久,老板就带我到这里来了。
我第一次下水玩小姐,正是在太白大酒楼的楼顶上,前年夏天,我和老板和今天一样中午出发,到绵阳刚好下午3点,正是艳阳
高照的时候。他说先不忙通知甲方,把我带到了他的老窝里。他对我说:“工作再忙,也要放它一炮嘛!”
酒楼的顶层有一家夜总会带桑拿的娱乐中心,白天开业的只有桑拿,当时我想,洗洗桑拿就行了,这小姐最好就算了,周家梅
还在家等着我。
但一进桑拿中心我就完全把持不住,虽说平时去过风月场所,叫小姐坐过素台,当然每次都是在晚上。第一次在光天华日之下
,看见阳光房里的几十个小姐衣着片缕、或坐或卧,有的正在展现修长的大腿,有的正在卖弄饱满的乳房,艳阳之下的这番情致,
别有一番撩人的风韵。
让我比较奇怪的是,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年夏天和周家梅在阳台上“淫亵”的情景。
就在那一天,我平生第一回堕落,堕落得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太白酒楼的川菜很地道,我和王建南喝了两杯之后,欲火猛烈地窜上心头。我开始犹豫,是否让王建南帮我打个掩护,避开叶
小姐,让我见缝插针溜到顶层去放他一炮?
我正要开口,突然手机铃声更猛烈地响了起来。
操TM王建南,又打断老子的思绪,他接电话的时候表情很不自在。只说了两句话就挂了手机,然后对我说:“沈秋的电话,她
的咖啡店周末开张,请我们到时候一起过去。”
我想当年沈秋大概也和顶层那些小姐们一样吧,被男人肆意玩弄着------我不敢细想下去,想下去就太色情也太凄美了,我现
在怎么好意思向王建南开口。
从绵阳回成都的路上,我一直心痒难耐,对桑拿中心那些千娇百媚的小妹妹们深感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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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妮09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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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5.04 11: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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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成都后,我和刘至诚商量了一下绵阳那单生意的事,他认为,可以请文化历史方面的专家学者把把脉,看如何把“禄神文化
”上升到一个比较高的文化台阶上去。
我建议说,那就请我房客刘小慧的导师,她已经考上了历史学院的博士,导师是一个环境历史学方面的学科带头人。
刘至诚说,他要亲自出面请客吃饭。然后他仔细问了一下公司的经营情况,我说主要因为上个月添了一台苹果机,现在公司帐
上资金只有3万多。
我问他《商务时报》那笔广告欠款的事,他说明天就划帐到“诚东文化”,不过他吩咐说,这笔钱毕竟30几万,要在我们帐上
多留几天,不到最后期限不必划到报社去。
周末,刘至诚作东,在“川东老家”酒楼的豪包宴请刘小慧的博导庞教授吃饭。
刘至诚基本上也算是文化界人士,和庞教授彼此有所耳闻,加上他房产公司的名头,所以面子很大。
教授40出头,笑眯眯的脸上总是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沾沾自喜的神色。我估计他上厕所的时候这神情也挥之不去。今天的饭局
轻松欢快,所以庞教授把几个得意弟子都带来了,三个人看起来都混得相当不错,其中一位很胖的中年妇女还是市里某局的办公室
主任,弟子中最漂亮的刘小慧当然在坐。
在度假村的文化定位上,我们很快就达成了共识,据庞教授介绍说,梓潼文昌庙所供的禄神,就是天上的文曲星,在历史上,
这张恶子确有其人,他在中国历史上起过至关重要的作用,好几位帝王将相都在中原混战逃蜀的路途中梦见了他,之后便东山再起
或者飞黄腾达。
我们一直认为,度假村的餐饮、桑拿、养生、健身等服务项目的VI设计理念,应该体现出有利于人们升官发财的文化内涵。
酒过三巡之后,我以为接下来会聊一些轻松的内容,比如谈些风月、聊些文化方面的时尚话题之类。毕竟我们和学者们在一起
的机会实在难得。
但我万万没想到,这顿晚餐比平常的商业应酬更无聊,现在的博士和导师远比一般商人更具有商人派头。那位中年胖妞说,她
正准备买一辆家用轿车,于是和“庞老板”以及另外两个弟子整个晚上都在讨论:究竟是买别克赛欧好?还是卖富康好?抑或大众
波罗更好?
除了刘小慧没有车(她说明年也准备买了),我已完全清楚每个人轿车的车型、性能、油耗、排量。只差不知道他们在自己的
车上造过几回爱,造爱的体位是那一种了。
在这些车中,我的“陆迪”档次最低,让我相当自卑,对整个晚上的汽车话题深恶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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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川东老家”酒楼玉林店出来,向各位老师们道了别,已是10点钟,我和刘至诚也各自散去。
独自走在芳草东街耀眼的霓虹下,我第一次觉得,这繁华的夜晚离我越来越远。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真TM有道理。10年了,我和王建南无论是谁,以我们如今的境况,要想泡刘小慧这样才貌双全、甚或兼
而有财的女博士,除非想办法强奸,想用语言去绕,基本上是白日作梦。
此前,我听王建南说,他住在我家这段日子,经常找机会和小慧聊天,但俩个完全聊不起来。当时我还不相信,我知道刘小慧
念硕士的专业是文学,俩人怎么也该有一点共同语言?但现在我必须相信,今天这样的场合,王建南连上酒席忝陪末座的资格也不
具备。
吃完这顿饭,我更应该为周家梅的离去而痛苦:当年的周家梅也算得上才貌双全,以后要找她这类素质的女人真不容易了。
只有在吃了亏的时候,我才容易反省自己。当年我写给她的那些情诗,她还留着吗?虽然都是王建南替我写的,但那么热烈、
深情,白纸黑字,句句都像是爱的表白,现在想起来无比惭愧。
我和周家梅真的像我说过的那样相爱过吗?如果是,可不可以从头再来?也许现在我们已经都没有了去爱的能力,也无被爱的
可能。
回忆起来,周家梅和我分手,是坚定不移、旗帜鲜明的,也是理所当然的。最初她以为我是诗人,后来知道我是冒牌货,后来
我又让她相信:我会成为成功的广告人,可以给她带来荣华富贵,但很多年了我还没有自己的公司,在新跨越公司,虽说我是副总
和美术总监,但设计上我比不过做平面的小谢,真实才华比不过王建南,我无非是老板的弄臣,送他“二奶”打打胎,用口才和酒
量陪他应酬应酬;带客户嫖嫖妓,拍所有人马屁,用白天的虚荣,换夜晚的悔恨。
再后来,周家梅也许还以为,我至少勉强可以做她相伴终身的伴侣,我也自以为当然是,我相信我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但同居之后,我没有足够的行动,以及再次感动她的语言,让她充分明白这一点。
最后,爱情、或者虚荣,女人最需要的两件东西,周家梅一样也没有从我这里得到。
那位黄某人能给她带来吗?我也很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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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梅什么时候和黄某人勾搭成奸的,我很想弄清楚。在我的印像中,她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轻易不会红杏出墙。毕竟在多
数情况下,在大的原则问题上,我基本上像一个合格的老公,她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说明我有外遇。
平时她总怀疑我应酬太多,有可能在外面嫖娼,我从来都说只是坐坐素台,我还经常半真半假地说:“那些三陪小姐哪有咱们
家梅梅漂亮。”
这天中午,我正在办公室打瞌睡。
王建南从外面回来说:“你那位奸夫的‘尸体’找到了。”
他递给我一本黑色封面的画册,我在封三上翻到了“奸夫”黄羽的照片。
客观上说,这家伙比较上相,照片比本人帅得多。这是一个艺术评论家2000年底编的一本集子,介绍了最近两年的一些前卫艺
术作品。
翻到介绍黄羽的那几页,看了看他的作品,作品名为《涂鸦》,果然是一大堆尸体。
这件行为艺术其实就是现场活剥鸽子,把鸽子的毛一根一根拨掉,放进一个装满墨水的大砚台,桌上铺着一张巨大的白色宣纸
,于是这些即将死去的鸽子在宣纸上拼命挣扎------情状惨不忍睹,评论家认为,作品具有高度的艺术震撼力,呼吁和平反对战争
,甚至还表达了对爱情的渴望等等-----
我注意到作品的展示时间是99年9月。我问王建南,有没有见过当时报纸上报道过。王建南说当时他知道这件事,基本上算是成
都艺术界的一件大事,但他那次没去,据圈内同行说很热闹,各家媒体都有记者在场,还有一家报纸做过报道。
也就是说,周家梅前年在新闻采访时已经认识了黄羽,哪他们什么时候勾搭成奸的呢?
王建南还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消息:他说黄羽有一个老婆和儿子,不过前几年就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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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到周末,又可以见到周家梅了,王建南已经通知了她,沈秋的咖啡店今晚开业。
周家梅以前常说很想见识一下王建南的旧情人,我想今晚她一定会去。
店名已经取好,名叫“昨日重现”,我一听这名字就喜欢,要是我和周家梅能昨日重现就太好了。我问王建南,这名字是不是
他取的,他说不是。
显然,沈秋也一定想和王建南“昨日重现”,一个女人暗示到这种程度,恐怕就不仅是红杏出墙的问题了,王建南怎么还无动
于衷。
刚到晚上8点,我和王建南就到了玉林芳草街的“昨日重现”。
坐了不久,刘至诚和林未晏也来了,是我昨天通知他们来的。5个人坐在一张大桌子上,一对情人是正在进行式,另外一对是过
去完成式。只有我一个人吊单,等到10点钟周家梅还没有出现。
她会不会还是不想见我,反正她已经知道了这个地方,以后随时来都可以来见沈秋。
沈秋说自己平常不爱喝咖啡,让我们提一下意见。
我说自己不在行,只有林未晏说,味道很不错,尤其是蓝山和卡布基诺味道很正宗。
桌上的气氛很沉闷,我和刘至诚讲了几个荤段子,但沈美人一点也不笑不出来,有时还面露愠色,她抱怨说:“现在的中国人
比美国人还开放。”
整个晚上,我发现沈秋常常用幽怨的眼神看着王建南。
深夜,我们从咖啡店出来,王建南刚坐上副驾,我就对他说:“昨日重现!沈秋表示到这种程度了,你娃还赶快不接招!”
“不是不接招,有些事你不太清楚。”王建南说。
“我不是瓜的,沈秋看你的眼神就像你欠了她一百万没有还。”
“一百万到是没有,只有三十万。”
王建南阴阳怪气、话含机锋。这30万正是诚东文化公司在报社的欠款。
“波士顿花园”在《商务时报》前后共发布了6个彩色整版广告。一整版彩页的价格是7万5,共计45万,房产公司应按80折打款
到公司,总额为36万,我们再按65折给报社结帐,正好挨边30万。刘至诚昨天就打了36万过来,多出的6万利润刘至诚私人和公司五
五开,今天财务就把3万元现金提出来返给了他。另外,如果报社到款后王建南还可以提5个点子共计两万多块,这笔钱对于他来说
算是大数目,他可能正等钱用。
所以我说,经营方面的问题你根本不用担心,缺钱跟我说一声就是。
王建南说,他不缺钱,现在报社马上要发律师函了,他当初签“刊后付款”协议时,托了很大的人情,广告部主任是他报社最
好的哥们,再这样拖下去他无法向朋友交待。
我马上向他保证说:“公司帐上摆着三十几万,你娃担心个球,明天就开转帐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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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到办公室开了转帐支票。
这是我经手过的最大面额的票子,写错了好几回、支票簿撕了好几页我才终于写好,然后重重地盖上我的印鉴章,我把支票交
给了财务经理,叫他中午去刘至诚办公室跑一趟,再加盖上刘董的印鉴章就万事OK了。
财务到下午才跑回来,他说:“胡总,刘董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操TM刘至诚这么简单的事,也要我跑一趟。
等到快要下班的时候,我才开着车到了凯莱帝景大厦。
人要发财挡都挡不住!
在凯莱帝景18楼,在刘至诚的豪华大办公桌前,他给我和王建南又指出一个发财之路,他神秘兮兮地说:“这次成都整顿报业
市场,我通过上层关系早就知道了,当初办‘刊后付款’实在是先见之明。”几句话听得我莫名其妙。
刘至诚笑眯眯看着我,然后往宽大的意大利进口老板椅上靠一靠,悠了一下我的情绪,然后他声音凝重地说:“向东啊,都是
老同学,我希望你的事业赶快发展,分分秒秒,10万块钱对你不是小钱。这样说吧,我打算把这30万赖掉,每人分10万。至于我,
我会看得起这区区10万?我刘某人千万身家,送个礼、行个贿也不止这个数,我是在为你们两个考虑。”
听了刘至诚这番话,我又是欣喜若狂,又是感激不尽。
商业才华毕竟是商业才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招呢。让“诚东文化公司”破产不就全部搞掂了。这笔帐赖起来太容易了,
谁让它报社要停刊呢。
不过,现在做手脚还来不来得及呢?我这样问他。
刘至诚又说:“我中午给财务说了,明天就把公司的钱做为应付款,转到一个私人帐户上去。过几天把苹果机也卖掉,放两台
破电脑,法院方面我有关系可以摆平。”
不过,我还担心王建南有可能不同意。
刘至诚说,事先不必告诉他,等10万元分下来,看在钱在份上他不可能不同意。
我相信王建南事后肯定要同意,他比我们穷当然更想发财,至于他在哥们面前不好交待,用钱私下交待不就好说了。
和刘至诚在“流金岁月”吃过晚饭,提前喝了两杯庆功酒之后,我开车往人民南路驶去。
一路上,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10万元!不是水月镜花,10万元指日可待!我马上就可以换一辆新车。在成都这地方,男人
轿车的级别基本上和副驾上女人的姿色成正比。我这种车只能泡一泡瞎浪漫的小粉子,桑塔纳这种级别就可以泡大粉子,宝马就可
以泡巨粉了。
这10万元一到手,我打算换一辆神龙富康,换一种泡妞的心情、一种恋爱的境界。不过,看在过去的情份上,只要周家梅愿意
,我打算便宜她,副驾上基本上由她来坐,至于别的粉子,让她们偶尔分享分享------前几天,我在巴国布衣酒楼遭受到的心灵创
伤,此刻已完全愈合。
我想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王建南,让他和我一起分享这份喜悦。但现在不行。不过,我还是忍不住,在车上拨通了王建南的
手机。
他在电话里说正在我家上网聊天。
我说你娃太无聊了,这么凉爽的夜晚也不出来坐一坐,我命令他:“马上到芳草街,我们一起去沈秋那里昨日重现,不日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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