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丹妮09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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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未晏削了一粒苹果,她已经递到了我唇边。
我平时最讨厌吃苹果,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而且还有点反胃。
但这是一个粉子削的、一颗饱含爱意的苹果。
我只好烂起一张苦瓜脸,一口啃了下去。
“哇”地一声,刚咽下去的东西喷射而出。
王建南被吵醒了,他一看这情景马上说,脑震荡不能乱吃东西。
林未晏手足失措,连声说对不起。
可能被王建南撞见了我们刚才的亲热劲,林未晏脸颊绯红,转身到卫生间去拿来了拖布。
地板收拾干净后,林未晏又拿起了一粒苹果,说是也要给王建南削一个。
林未晏的这番举动并不做作,她的确也有真诚朴实的一面,只是她早就把它们遗忘了。
林未晏削着苹果,想起了什么心事,突然抬起头问王建南:“听说沈秋在广东出过事,怎么可能呢?”
“谁说她出过事?”王建南。
“刘胖子亲口说的。”林未晏说。
“你以后还是不要叫刘胖子,刘至诚毕竟还是我们哥们。”我劝林未晏。
“他是你哥们,不一定是我的。”王建南说。
王建南显然对公司破产的事很有意见,想起要和刘至诚重新谈这个问题,脑袋又开始隐隐痛起来。
王建南一直认为这件事我不该听刘至诚的馊主意,只要我们再好好奋斗一年,不会稀罕这10万块不义之财。
我说刘至诚也是为大家好,他考虑问题的角度不一样。
“他说沈秋卖淫的事是不是真的嘛?”林未晏又插开话题。
“他老汉在公安系统,他说真的当然假不了。”王建南说。
王建南还说,当年沈秋卖淫出事以后,沈秋老妈去找他们家帮忙,刘至诚的父亲讲原则,不帮这个忙无所谓,但刘至诚不应该
到处宣扬。
难怪我当年在沈秋母女俩拍胸口担保:卖淫的事绝不传到成都去,当时重庆媒体报道这新闻时,姓和名都没提,只说是某高校
女生,但我一回成都,别人争先恐后告诉我沈秋在广州怎么了。
我知道刘至诚中学时代追过沈秋,他可能有酸葡萄心理。
“太不可意议了,完全看不出来,简直想不到,沈秋会做这种事------”
林未晏还在一边惊叹不已,我盯了她一眼,暗示她不要在王建南伤口上撒盐。
在医院住了两天,在林未晏的关怀和照顾下,这两天里,我体会到了一种恬淡的幸福。不过这幸福好像还不是发自肺腑,更不
足以刻骨铭心,可能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需要找一找相濡以沫的感觉。
很可惜的是,医生说我一周之内都不能做剧烈运动。
剧烈运动?我问她做爱算不算。
她白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林未晏,弄得人家很不好意思。
我估计这医生肯定心怀妒意,也不说清楚倒底算不算,难怪老百姓对医疗事业的意见相当大。
其实这几天也没有机会做爱,林未晏明天就要到上海去出差。
星期一我回到了办公室,报社那笔欠款的催款律师函已经到了。
一到公司就和刘至诚通了电话,把我和王建南的意见大致说了一遍。
他要我下午去他办公室跑一趟,见面详淡。
他一向喜欢把重要的事情安排在办公室洽谈,说是显得很正规。看得出来,他比较重视王建南的意见,让“诚东文化”破产赖
帐的事大有回旋余地。
下午,我到了刘至诚办公室,站在他面前仔细把王建南对这件事的意见说得清清楚楚,我说,风物宜长放眼量,现在我们公司
虽小,但毕竟做了几个不错的策划,在业界已经有点口碑,以我和王建南的能力,明年就可以上一个台阶,[完全不必把这30万放在
眼里。最近绵阳那个case,我们已经做了一个很完美的草案-------
我还没把准备的说辞全部讲完,刘至诚就已经叫财务和保安到银行取钱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在王建南面前有交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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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凯莱帝景大厦18楼的落地窗前,我舒展眉头,俯瞰着繁华的城南社区,远处的“波士顿花园”已经封顶,正像王建南广告
文案上写的那样,富丽堂皇、高贵典雅。
“早知道你头被撞了,就不用麻烦你跑这一趟。”刘至诚在我背后显得很关切地说。
“无所谓,已经不痛了。”
“听说上周你抱着一支破鞋痛哭流涕,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啊。”我说。
破鞋?难道是指林未晏?刘至诚的思想居然也这么封建。
“小叶说她亲眼看见,你不会被车门撞一下就撞出了失忆症吧?”刘至诚相信我刚才说的“被车门撞了”。
“不是破鞋啊,是新卖的意大利名牌凉鞋,嗨,这事比较复杂,我以后慢慢给你说。”
“一个公司老总和一个高级主管,跪在办公桌底下痛哭流涕,很不像话,很不利于事业的发展,这个问题你以后要高度重视。
”
刘至诚的话说得有些道理,我只好说今后一定重视。
不到一个小时,财务经理回到了办公室,递了一个纸包给刘至诚。
刘至诚潇洒地把一个纸包扔到我手上,然后说:“你先放好!里面是11万块钱。”
11万!这是什么意思?是给我的?我从来没有一次性赚过这么多钱。
刘至诚说:“你和王建南的想法太幼稚了,以后你不要像他那样书生气,现在凭空多了11万,何必东想西想,发展才是硬道理
。”
我说,我很难向王建南交待,如果这笔欠款不结清,他马上要和我们翻脸。
刘至诚笑了,笑得很轻松。他说:“向东啊,我一直看得起你,你可以到我们公司大家一起做,我也可以支持你再办一家广告
公司,你和王建南混在一起有啥子出息。”
我问他,为什么我多拿了一万块。
刘至诚说,他生意虽然做得大,但最近现金比较紧,希望我理解,再说这生意终究是他拿出来做的,他觉得自己应该拿大头。
拿大头是什么意思?
我背心已经冒出了冷汗,嗫嚅了半天我说:“王建南那边我咋个交待?”
“如果他要翻脸,正好让他翻脸,有了钱你还会缺朋友吗?”刘至诚的笑容变得更灿烂,在他胖脸上久久荡漾着没有散去。
“他那10万块呢?”
刘至诚的笑容突然收敛下来,好像觉得我脑壳里面有包,简真没有一点理解力。
突然间我懂了,全部懂了!果然算得太精了,为了20万就可以把两个朋友踩在脚下,一个千万富翁也干得出来。
长期以来,我一直以为在我们三个人中我是坏,我才是流氓。没想到他浓眉大眼、五官端正的刘至诚比我流氓一百倍。
“当初不是说好每人10万,基本的信用总该讲一讲吧。”我说话的声音已经在颤抖。
“信用,当然要讲信用,做生意咋个能不讲信用呢?但是信用必须在实力对等的基础上,才可以讲,人会不会和猪讲信用?不
会吧,我和你讲信用是看得起你。”刘至诚的话说得重心长。
“不讲信用,总该讲点良心吧?”我鼓足了很大勇气,才讲出这句话。
“良心!你虾子也配和我讲良心!”刘至诚非常愤怒,重重地拍看桌子说:“我恐怕比你们两个人加起来的良心还要多得多,
你们为社会做过什么事,‘西中’的琴房谁捐建的,还有-------算了,这些我不想说,向东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是不是脑壳被撞出
了毛病,算了,你回去好好反思一下。”
刘至诚的表情很痛苦,觉得我简直不可救药,完全辜负了他对我的期望。
“儒商风范”——看着刘至诚头顶上挂着的几个烫金行草大字,我一阵目眩神驰,头又开始隐隐着痛,恍然之间我也觉得,自
己的脑袋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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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刘至诚豪华的大办公桌前,我紧紧抱着他给我的11万块现钞,各种情绪在我脑袋里进行激烈的布朗运动:兴奋、痛苦、悔
恨、愤怒、忧伤等等让我完全抓不住主题。
疼痛中我终于抓住一样主题,当然就是粉子。
粉子们为什么那么喜欢刘至诚刘董事长,主要是因为他自信,男人只要够自信,很多女人就容易被搞得昏头转向,大粪就可以
变香精,干燥就可以变湿润,软弱就可以变坚强。
刘至诚今天就自信得吓死人,显然这11万是要我卖身求荣的钱,如果我接受,就会和他的事业接“鬼”,和他一起飞黄腾达;
这11万也是我出卖朋友的钱,如果我接受就会永远失去一位哥们。
我必须做出决择,这11万其实是一块喂狗的骨头,我们都是一条狗,上次在那位陈局长面前刘至诚是,今天我是,我们都需要
大块大块的骨头。
11万太诱人了,我紧紧抱在怀里。
王建南那种人肯定不会这样做,他肯定会把这一块骨头扔回去,甚至还要骂一句“滚你妈的蛋!”
我不是王建南,我不打算这样。
不是没有勇气,是我现在确实需要这笔钱。
最后,我“非常感动”地和刘至诚握手道别,说我回去好好一定要好好“反思”一下。
把车开出凯莱帝景大厦,我只做了后面一件事,我拨通了刘至诚的手机,然后在电话里亲切问候了一下他的老妈。
“你娃想找死!”
刘至诚简直没有想到,他在电话里的声音穷凶极恶、气急败坏。
是的,刘至诚刚才太自信了,在女人面前需要自信,在男人面前其实没有必要,他低估了我和王建南对某些事的认同,正好他
也经常低估某些女人一样。
11万虽然诱人,但我刚好能抵挡得住,如果110万就很难说了。
我打算明天把这笔钱还到报社帐上,再用苹果机抵一部分欠款,重新找一个会计,把所有财务往来查清楚,欠的债一定要还,
该追讨的20万元一定要追讨,如果必要,可以到工商局修改公司章程,大不了两败俱伤。
我刚才把钱扔到刘至诚的脸上也行,但会很麻烦,首先要在他办公室打一架,如果平时我肯定会这样干,但今天我脑袋有伤,
没必要意气用事,先保住公司的合法存在再说。
车过人南立交桥,我往东拐向望江小区,回到家王建南不在,我打开衣柜的密码箱,把钱放了进去,然后给王建南打了电话。
我想把今天的事详细和他说一下,他一定会赞赏我的做法,一定会在电话那头感激得热泪盈眶。
他在电话里说,他正在公司外面吃饭,手机快没电了见面再谈。
我说晚上在沈秋的“昨日重现”等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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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在不在?”我问。
还不到9点钟,我就走进了“昨日重现”咖啡吧。
服务生说秋姐刚走,我感觉到有些失望。
我问秋姐还回不回来?服务生说一般情况下都会。
回来就好,我打算把今天在刘至诚面前的义举好好跟她和王建南说一说,让沈美人对我另眼相看,要让她对当年说我“像一个
叛徒”的话感到后悔。
我要了半打啤酒,等了半个小时王建南才赶过来。
王建南屁股刚落下,我就眉飞色舞地把今天和刘至诚之间的事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我失望沮丧到了极点,王建南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很平静地看着我。沈秋这婊子又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让我一点
成就感也没有找到。
王建南一点也没有表扬我的意思,好像觉得我这样做完全应该,甚至这样做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仅没得到表扬,他甚至还批评我,说我当初太贪婪了,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下场。
是的,我们都清楚,这件事的最坏结果可能是玉石俱焚:也就是说虽然剩下的债务全部算在了他刘董身上,但还不还款他也许
还有周旋的余地。而我和王建南将从公司一无所有、两袖清风地滚蛋,半年的心血全部泡汤。
我后悔不迭,居然端起了酒杯,把医生的话抛在脑后,反正林未晏今天已经到上海出差了,她不可能知道。
王建南安慰我说,最坏情况出现的机会很小,毕竟刘至诚一个人顶下这个广告公司对他没有任何好处,除非他存心跟我们斗气
,再说就算如此,凭我们以前的业绩,还可以从头再来。
已经10点半了,估计沈秋不会再回来。
半打啤酒都已喝完,在王建南的劝阻下我喝得很少,他的酒意却在郁闷中被勾引起来,我只好请他到别处去。
我想起了一个地方,我最近一直很想再去。
在“卡萝酒吧”一坐下。我就想起了那天算命人说的那两个字,也想起了本来应该和王建南好一场的女孩敏敏。
我提起敏敏那件事,王建南说其实不能怪我,大家都太着急。
“只有红姐不着急,一年多不给你打电话。”我说。
“红姐走上这一步,说明她在一些大的事情上看穿了,在一些小事上没看穿。”
我知道他的什么意思,比如说红姐当年拒不接受王建南的钱,因为她认为这样做就玷污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她就成了妓女,王
建南就成了嫖客。其实如果她把这种事看穿,后来就不会有那么大的经济压力,也不用走上绝路。我借题发挥,对王建南说:“对
感情应该有原则,但也要有灵活性。”我接着劝他说:“你在公司里从不下水,在圈子里显得太另类,很多客户会一直把你当外人
,对我们的发展不利。再说你以后还要为红姐的女儿付一些经济责任。”
“我对这种事并不反感,我们情况不一样,我只是觉得嫖娼没太大意思。”王建南说。
王建南的话我当然理解,他可能是不想浪费钱,这理由让我觉得十分受用,于是接口说:“我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如果你喜
欢就留下,不喜欢马上走。”
“先喝酒吧。” 他说。
很久没有这样爽快地和哥们一起喝素酒,没有粉子的诱惑,只有重新找回的友谊,而且我还觉得,下午以来一直还隐隐着痛的
脑袋,现在居然然一点也不痛。
转眼间,一打啤酒已全部喝完。
“你现在想不想和沈秋一起?”我又问出了这句话。
“当然,我真正爱过的女人只有沈秋。”
“不会嫌弃她当年卖淫?”
“不会,其实一个女人重新去爱的时候,她又拥有了贞操。”
“那你咋个到现在还不接招?你们在一起会很不错。”
“她需要一些准备。”
“是不是离婚需要花钱?”
“和钱没关系,心理上的准备。”
“心理准备?”我张大了嘴巴。
简直莫然其妙,相爱是一种很爽很幸福的事情,又不是像红姐一样去跳府南河,怎么还需要“心理上的准备”。
王建南的表情变得很痛苦,狠狠喝了一大酒,接着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女人,她们只对爱情动心,对男人无动于衷,这样
的女人并不少,你只是不注意她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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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有些明白了。
我想起了和沈秋在一起时,她言谈举止间流露的一些细节:她常常顾影自怜的样子;我和刘至诚讲段子时她愠怒的表情,她有
时看着王建南却又略显呆滞的眼神。
我知道这种情况叫“精神恋”,这样的女人在80年代特别多,越美的女人越容易搞精神恋,我朋友张乐的姑妈是当年的大美人
,48岁了依然光彩照人,80年代成都文化界有一半男人为她疯狂,她一直没结过婚,也从没见她和任何一个男人真正在一起,张乐
说他姑妈可能还是处女。不过她们当然要恋爱,她们的恋爱方式其实是把男人对自已的爱做为一面镜子,通过镜子的反射来爱自己
,男人的身体必须远离。
这样的爱很可怜,以前有位台湾女作家最后用一根长腿袜自杀,当时有人说那就是“精神恋”带来的悲剧。
男人的精神恋更糟,其实就是“撒娇派”,不仅撒娇,还热衷于各种荣誉,搞个人崇拜,经常玩失踪游戏以引起别人重视,甚
至有可能吸毒。刘至诚有一点这种倾向,他办公室挂满了各种莫名其妙的光荣玩意,我现在就祝愿他撒娇致死。
沈秋玩“精神恋”,最倒楣的当然是王建南,他老公倒还可以找找外遇。
我也理解了,难怪我和王建南上次碰见沈秋老公和小甜甜在一起时,他显得那么宽容。
“沈秋一直以来都这样?” 我问王建南。
“你还记得当年在歌乐山吧,我们那时候很幸福。”
“她后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幸福的女人总是相似的,不幸的女人各不相同,你想过没有,以沈秋的姿色,她可以在高级酒店被男人包起来,会被抓起来
劳教吗?”王建南重重地放下杯子。
我想起糖酒会认识的女孩“小沈秋”,那天晚上她也算是卖淫,她当然不可能被劳教,不仅不会,正如刘至诚说的那样,她一
定“前途不可限量”。
“那沈秋是在什么地方?”
“在火车站最低档的旅店,男人只需要花10块钱,一包烟的价钱啊,就可以------”王建南的话近乎哀嚎。
只花10块钱!太好了,我怎么没碰上这种好事。该死,我的脑袋可能真被撞成了一个混蛋。不堪回首,难怪这么多年王建南决
不再提起这件事,难怪沈秋会渐渐习惯“精神恋”,以沈美人的心性,在那种地方被男人肆意地蹂躏,现在恐怕碰一下男人的身体
,也会让她全身起鸡皮疙瘩。
可能王建南今天的酒喝得太多,也可能是我今天的表现让哥们更看重和我的友谊,所以王建南掏心掏肺,第一次把沈秋卖淫的
真相说了出来。
本来我以为,他知道得可能不比我多。
王建南说的这些事,我一点不怀疑,我以前一直没有从逻辑上去推想过,首先,沈秋家境不错,她不至于为钱卖身,就算为钱
,也一定会选择更好的方式,当年重庆有很多款爷围着她转。
如果是为性的话,她不是在和王建南恋爱吗?那沈秋为什么要走上这一步,其实我不问也知道。
“沈秋怎么会这样自暴自弃?”我还是问了。
“你和周家梅恋爱过,你应该理解。”
我当然理解,80年代的恋爱都很疯狂,我和周家梅在90年代初还体会过,我们那一代人当时的恋爱不仅要操气质,甚至还有人
用命来换。
“你们几天一封信。”
“三天。”
“那时候也没有电话。”
“对!有段时间我们失去了联系,沈秋完全疯了。”
我想起第一次和周家梅约会时,她说女人在绝望的时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女人的确比我们更了解女人。
这些年来,我总是用JB来思考问题,去理解人生,记得王建南说我这种思维不完全对,不能搞“一元论”。
当时我就说,不用JB思考问题,难道用逼来思考。
于是我们争论究竟应该是枪指挥脑,还是脑指挥枪。我坚持认为,用欲望来看问题,更直接、更简单,也更容易找到正确的答
案。
现在我明白,人世间的很多事,仅仅用欲望来解释,是解释不通的,比如沈秋卖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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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妮09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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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5.04 11: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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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卡萝酒吧”,我和王建南都已经醉眼迷离。
他指着不远处的一丛夹竹桃说:“你去年和敏敏在那里的事,我都看见了。”
一阵愧意涌上了心头,激灵之下我的酒意减了三分,清醒了不少。
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想起算命人的话,我心里很不平衡。我一定要带王建南去一个地方,来做为对多年来他的补偿,我相信他
一定会喜欢,把他扶上车时我说:“我带你去一个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
王建南应该知道我指的什么地方,他的确没有表示反对。
把他扶上车,我从锦江大桥旁拐上人民南路,我往城南郊外方向驶去。
我知道一个地方名叫“怡香院”,是原来我们公司经常招待客户的地方。
“怡香院”是一个度假村改成的著名风月场所,那里小桥流水,竹影婆裟,曲径通幽,一幢幢别墅点缀其间,最兴旺的时候,
那里的小姐多达上百个,平时也有好几十。
我和老板去过那里,每次都是黄昏,因为那种幽雅的环境特别适合在雨后的黄昏把玩风月。
上一次去,正是雨后初霁的下午。
我们坐在露天的竹林里,瓦屋低窗下,两三杯清茶,这时候客人还不多,整个园林里宁静怡人,三五成群的小姐们,悄无声息
地从竹荫里款款走来。
这时候先不用急,可以细细地欣赏她们的娇艳欲滴的美色,她们站在青翠欲滴的竹叶下,身上、脸蛋上也许还带着树上滴落的
雨珠,仿佛她们刚刚被雨水洗过一般。
如果某一群小姐中有比较中意的,可以让她们走近一些,这时候便用中医的四种办法:望、闻、问、切来仔细选出一位和你最
有缘份的姑娘。
所谓望,就是抬头看一看她的容貌、肤色、气质。通常这并不可靠,主要因为她们化了妆的缘故。这时可以让她再靠近一些,
闻闻她耳鬃颈旁的气味,有些浓艳,有些清雅,还有一些有淡淡的乳香,男人们可以各取所好。所谓问,当然是问一句话以听其声
,因为如果她的声音是满嘴的乡村土语或者粗声粗气,也很可能让男人大倒胃口。
如果这一切都让你比较满意,最后就可以用“切”,当然不是把脉,而是捏一捏她腰腹之际的肌肉,看是否有弹性,或者如果
你喜欢丰乳肥臀,也可以按一下她的胸部。
记得上一次我在老板的指导下,选出的姑娘是凉山州一个中学教师。翻云覆雨之后,她告诉了我她的真名和手机号码,她名字
特别诗情画意,我现在记得名叫唐诗雨。今年五一节的时候我还约过她,把她带到了王建南家里春风了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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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娼没什么意思。”王建南过去经常这样劝我。
有时候我也深有同感,记得以前看过一部法国电影,整部电影说的就是一个男人泡一个四十岁的老粉子,最后终于把她搞上床
,翻去覆雨之后,这女人提上裤子气喘吁吁地说:“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做爱。”
男人问:“难道你还是处女?”
女人说:“不,我是妓女。”
嫖娼当然不能算做爱,有一位诗人写这种事过:“与橡皮做爱,而她置身事外。”在这个过程中,女人只是把它当成工作,男
人在那里瞎折腾,却得不到一点真实的回应,甚至分泌物也没有,只有一些虚假的湿润。
不过我认为王建南应该经历人生第一回,他毕竟和我们的天赋不一样。再说,凭我往常的经验,这段日子完全没有风险,不可
能“扫黄打非”。
20分钟后,我们到达怡香院度假村的大铁门旁。
铁门很快就开了,把车停好后,一个机灵的小伙子跑过来说:“嗨,老熟人,今天的小姐巴适得很。”
这小伙子对任何人都喊老主顾,让男人们特别有成就感。我大声武气地喊道:“把所有小妹全部喊出来,睡了的爬起来,把我
这位兄弟招呼好。”
度假村会议室,天花板上几盏百瓦灯泡明晃晃地照着这无边的春色。
一排排板凳上,几十个小妹花枝招展、东倒西歪地随意坐着,像在开人民公社的妇女社员大会,有的衣着大胆暴露,有的保守
端庄,有的穿着俏皮的背带装,有一个甚至还背着一个卡通图案的小书包;有些在读报,有些打扑克,还有一个小妹捧着一本书在
刻苦学习。
王建南怔怔地站在门口,嘴里的酒气让前两排的小妹用手掩住了嘴唇。
我把王建南推了进去,小伙子马上开始了他那一套演说辞:“我们的小姐个个巴适,唱音乐打体育样样都齐全,个个雪白稀嫩
溜粑-------我们这里的服务最好,这位哥老倌肯定晓得,吹拉弹唱样样来,服务质量不好可以投诉,一分钱不给不说,老子绝对要
把她打个半死------”
这里是本地最好的风月场所之一,但比较不利的是,王建南喝得比较高,在他眼中小姐们一定个个都很漂亮。
不过我想的是,只要他今天走出这一步,以后就是海阔天空。我以后会在工作上、生活中想尽一切办法,甚至我垫付嫖资,也
要让他体会到美妙的感受,以弥补我多年来抢他粉子的愧疚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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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这些花花绿绿的小妹之中,王建南看得昏头转向,完全找不到北。
小伙子把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妹从板凳上一把提起来,说:“这个妹儿绝对合你胃口。”
这小妹看起来入行不久,没多少痞气,她可怜巴巴地看着王建南,一双眼睛秋水盈盈,生怕自己不被挑选。
王建南未置可否,只好默认。我一看还算勉强,又自作主张选了一个,我想以他王建南的能耐完全应该“双飞”一宿,今晚他
就在这里过夜,明天一早我再来接他。
两个小妹一左一右把王建南扶着,向丛林深处的一幢别墅走去。
看在眼里,我终于欣慰地笑了,笑得很甜蜜,把那位小伙子也感染得咧开了嘴,露出了一排四环素牙。
“这位大哥要不要带病坚持工作?我给你找一个最霸道的。”他看着我头上的纱布说。
“今天就勉了。”我说。
我想还是等林未晏回来再缠缠她,再说医生的话也不能当儿戏,毕竟老大被撞了,老二就应该规矩一点。
我在前台把房费结了,开发票的服务小姐说:“那位喝醉酒的哥们还有点帅呢。”
我说我不帅吗?她说:“大哥你当然就更帅了,你好像刘德华——他弟弟。”
“刘德华他弟弟是谁?”我忍不住照了一下门厅的镜子。
“流得很嘛!”
我的确下流得很,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笑眯眯地走出了怡香院大门。
经过门口时我停下了车,吩咐那个小伙子说:“明天我朋友起床,告诉他九点钟我准时来接他。”
已是凌晨一点,我突然感觉肚子有点饿了,车到人南立交桥我转向玉林,直奔华兴煎蛋面。
我想起上次王建南说的“先煎后睡”,于是我衷心祝愿他和那两个婆娘“煎”了又睡,睡后再“煎”。
红姐去世以后,这星期发生的事很让人不爽,今天总算为朋友做了一点好事,我终于高兴起来。
坐在初夏凉爽的深夜街头,我感到万分惬意,切了一盘猪耳朵,要了一瓶啤酒,吃了几颗药。这时,正好有几个刚下班的三陪
小姐坐在了我前面一桌。我在心里对自己:亲爱的妹妹,在不久的将来,王建南也会和我一起成为你们的主顾,和你们又“煎”又
睡。
带着八分醉意,我把车开回了望江小区。
我想今天王建南不回来,家里又一大笔现金,这个周末我必须回自己家住。
开门的时候开了好半天,我这才发现自己醉得确实不浅,不仅是醉,医生说这药吃了就想睡觉。
穿过客厅我一把推开卧室门,连开灯的力气也没有,蹬掉皮鞋就滚到了床上。
脱裤子的时候,我发现被窝好像是热的,往里面一摸,一堆肉乎乎的东西。
床上有人,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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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是周家梅吧?
绝不可能。可能是王建南在我这里金屋藏娇,暗起不说,她会不会是刘小慧?
不太像,她明显比刘小慧的个头大,这时她已经惊醒了,一句话不说把头扭到一边,黑暗中完全看不清她的脸。
“你是不是小慧?”我问。
她一言不发,从鼻子里发出“呜呜”两声表示否定。
这声音倒是很性感,像某些女人做爱时的呻呤。
“你是不是王建南的粉子,他今天不回来。”我说。
她又发出“呜呜”两声否定,然后坐起身来。
我看清了她上身的侧影,轮廓秀美,看上去很诱人。
凭借这声音和侧影,这个深更半夜睡在我床上的女人,她的容貌和身材开始在我的想像里复苏。
好久没有女人了,我感觉到一股冲动从腹部升起。我侧过身准备用最后一点清醒勾引她,我把右手放在她小腹上,左手抱着她的腰
肢,头枕在她腰间尽量深沉地说:“相请不如偶遇,既来之,请睡之。”
说完这两句话我感觉太累了,睡意和酒意同时拥上心头。同时,我在朦胧的意识中自省起来,这女人一定是王建南的粉子,不
管她是谁,我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胡来,我必须帮他留住她。
“王建南明天一早就回来,我不准你走,他好不容易有个女人。”
我双手死死地环抱着她纤细的腰肢,但睡意却越来越浓-------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早上九点钟。
我伸手一摸,床上已没有人!
这个女人到那里去了!不会是我昨晚做了一个春梦吧,我睡意全消,侧过身在枕边嗅她留下的余香。
果然有一些淡淡的幽香,她的确来过,不是一场春梦。
我在床上仔细寻找她来过的证据,那怕是一根头发。
一丝也没有,我躺在床上,尽量回想昨晚那个女人的一切:她“呜呜”的声音,她美丽的侧影-------她突入其然地来到我床上
,又不留踪影地消失。
来似朝露去无踪,这婊子没有留下名字,也没有一句话。
她会不会是传说在的狐仙!
在我有过性经验以前,在我们这一代人最初的春梦里,大都出现过狐仙这样的的女人,
我想,可能正如古书里面所写的那样,狐仙看中了一个穷酸的秀才,出于爱怜所以来和他幽会了。
我甚至还超级浪漫地以为,也许正是在过去的岁月里,我们痴情的“王生”孤枕难眠,尤其他在欲望方面克已复礼的精神,深
深感动了美丽的狐仙,于是昨夜下凡找他来了,有可能她以前也曾经来过,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我想昨晚找上王建南的这个狐狸精,一定就是修练上千年的狐仙,不知道她该有多美,可能比沈秋还要风情万种。
只是不巧的是,这美丽的狐仙发现我非王生,所以很快就跑掉了。但愿我走了之后她还会再来-----
不对!她不是狐仙,她可能是红姐!
我身上一阵激灵,一定是红姐!我心理充满了恐惧:也许正如传说中说的那样“人鬼情末了”,红姐的幽魂找到了王建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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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人?是鬼?还是狐?
我不敢再想下去。再想下去,她还有可能是七仙女、田螺姑娘、白素贞、李慧娘------我打算先去怡香院,把王建南接到公司
,把欠款送到报社再说,他肯定在怡香院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在客厅碰上刘小慧,我刚要问她早上好,她就迫不急待地说:“哎呀!简直不摆了,好漂亮呵,有个好漂亮的女人来找王建南
,等到半夜都不走。”
“她有没有说名字。”
“她名字也好美呵,她名字叫——哎呀!我咋忘了呢?”看来小慧读博士越读越傻。
“她是不是叫沈秋?”
“对对,就叫沈秋!咋可能嘛,这么漂亮的女人来找他!还等那么久,简直是------”
刘小慧一边化妆,一边愤愤不平地感叹不已,故意把“他”字说得来很夸张。
她当然无法理解,这件事对于刘小慧来说,简直就是朱丽叶爱上猪八戒,潘金莲爱上了潘驼背。
沈美人深更半夜跑来睡在我床上!这实在是天大的喜讯。
昨天王建南还说,他和沈秋要重新走到一起,需要做一些准备,原来沈秋昨晚就已经下定决心、不怕牺牲,义无反顾地投怀送
抱来了。
难怪昨天我去“昨日重现”,服务生说秋姐刚刚走。
我马上拨出王建南的手机号,我要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这才想起昨晚打他手机他就说没电了,当然是没电了,否则沈秋何必要亲自上门。
“烤鸡翅膀,我最爱吃------”
驶向城南郊外的路上,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一直唱着欢快的歌曲。
明媚的阳光透过车窗,打在我的脸上,也照在我的心上。唱完了唐伯虎的明代摇滚,我把一盘现代民谣放进CD机,鲍勃?迪伦的
歌声开始在车厢里弥漫,这是王建南送我的,他很喜欢这崽儿唱的歌,我准备就在这位“沙黄喉”的歌声中把好消息告诉他。
上一周的阴翳一扫而空,对我和王建南来说都是如此。
人生总有苦尽甘来的时候,红姐自杀的创痛,刘至诚的卑鄙手段,都不会影响我们走向更美好的生活。
当然,最应该高兴的还是我。不必说了,说出来我就很不好意思,别人会觉得我这人太轻浮,太喜欢想入非非:在王建南和沈
秋的婚礼上,周家梅做为伴娘,当然是她,她和沈秋相互欣赏得想搞同性恋,那么伴郎当然就是我,沈秋这个当嫂子的当然要帮帮
忙做一做周家梅的思想工作。
我决定,林未晏回来后,我对她的耐心将是很有限的;我还决定,以后再也不要用像过去那样寻花问柳鬼混了;我又决定,如
果我和王建南重新办一家广告公司,应该有四个股东,公司名称可以参考《百家姓》第二句“周胡沈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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