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姐信手一挥指,讨论的范围呼喇喇一下子好似扩大了好几百光年啊~^_^
我继续再着重说三点:
1,传统的回归问题;2,人本的问题;3,目的与途径的问题。
从渊薮上说,中西的文化传统分别置根生成于两个截然不同的社会体系之内。古希腊文化作为西方文化的源头,其生成的社会基础是城邦制的公民社会,而中国不同,其一开始孕育就立足于等级森严的君本社会。——这一点至关重要,我这样认为:这个“原生环境”的性属不但定位了文化最基本的若干属性,定位了文化的最核心最不可变的原动力的所在,而且将直接决定其各自方向与活力在当代或是任何一个特定环境中的基本状况。西方文化的生成环境充满了生存的压力与“人”的本体的生存张力,而东方文化的生成,却总在一种惴惴不安中,一种对现实秩序的不稳定的焦虑中完奠定了最基本的背景色调。古典的很多核心的思想,不论是“仁”“礼”都在一种超出“人”之上的表述中完成对“人”的价值认定,而西方不同,其出发点和归属点基本是一致的。(参考拙作《中国完整人性断流史纲》)这一点从形象的艺术表征,如雕塑,就可以较直观地看出这个微妙而根本性的区别。这一点是很值得注意的。
以上是根本属性的问题,再谈一下各自发展的历程。西方在经历中世纪的以“神本”为核心的几百年黑暗时代后,与文艺复兴中完成了“人本”的回归,由此也开启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全球性的“新主流”的先河。暂用一下我们熟悉的理解,这是资产阶级对地主(领主)阶级的革命之中生成的文化层面的利器。返观中国,自从公元前唯一一次文化大生成期,所谓“封建地主”对“奴隶主”的革命中文化轴心期生成了原生态文化后至今,没有一次足以改变其特有主线的真正修正,人本的精神依旧在天际漂浮,从未有真正走向人间,这一点必须注意——虽然在本身特定体系中,甚至在体系中的“反体系”中,中国的文化如季节的大草原般枯荣更替,但始终没有真正的对“文化的方向”有明确的趋向,自然相应的行为也更不会发生了。
所以我认为,在讨论“回归传统”时,必须要对传统的性质有明确的定位,否则其价值是很有限的。
在说一下人本的问题,中国文化的一大特点是:多数有权剥夺少数的权利,集体有权剥夺个体的权利,高等级有权剥夺低等级的权利。这几乎成为不容怀疑的公理。如果从集团利益最大获得的方式考虑,这样似乎也是无可奈何的最好选择。但是,几千年的等级制度下造成的人性扭曲,也同样使理性的“判断价值”的文化发生了扭曲,大众实在没有能力与资质去自觉地理性地判断“多数”“集团”的真实面目,这是非常非常致命的问题——就仅仅从字面来看这两个词语,也更大程度上成为了一种惹眼的旗号,字面的感观且大而虚浮,再更不用说实质了。如果社会继续对“人本”没有必须的尊重,那么这种文化是没有前途的,而且——我个人的预感——是很快将“被”冲击殆尽或从内部崩溃,那时恐怕连最起码的“族属”的文化特性也难以留存,不用说“张扬精华”了。
最后思考到一点:人本到底是不是目的?我不敢妄下断言。但我至少认为这是必须的途径,其一定服务于大众的“理性自觉”。我对罗先德先生曾回帖说过,大众一旦有了智力,则“虽不发一言,然可畏矣,虽不行为,然大势可定,无人可挡矣!”不论“人本”还是“民主”,我极端地认为,其实质都只是途径,是一种“虚指”而已,但不论指的是什么——这不要紧——指的方向却是对的!这就100%够了!200%也够了!!
那方向又是什么?人类文化的发展方向,一定是走向高尚走向最大的人性的解放。不论多么堂皇的表象,在这条铁律之前,必将赤生裸体以待检验!因为,任何个体无论他所属的文化如何,其人性都是相通的——无论是德国的哲人,西孟加拉的贱民,南太平洋上的原住民,北极的猎海豹者,也不论是酋长,公爵,流放者,逃亡者,甚至妓女死囚,甚至变态者,他们“人”的根本,是一样的。
“豁喇喇~”,此文写完,自己已如开了天目,^_^。
般若般若,般若在己。见除色相,既是般若。
合十。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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