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前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即使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也能觉到他们匆匆的身影。当我面对河面发呆的时候,我多想是河里的一条鱼呀!虽然那河水已发臭,也不再流动,可毕竟那也是一个家呀!可以不必为生计发愁,不需要什么理想,也不会有什么烦恼!
看着城里的孩子在拥挤的沙滩上踢足球,我想起了我的童年,我总是会想起我的童年。童年的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种东西叫足球,但我相信我的童年比这群踢球的孩子更快乐,更幸福。因为我有一望无际的田野,有看不完的野花,尝不尽的野果,还有那清沏见底的河流,活蹦乱跳的小鱼。虽然我的风筝从来没有上过天,可我跟在同伴的后面狂奔,一样是尽兴。看着城市上空飘着的,各种各样花花绿绿的风筝,“真漂亮呀!”我由衷的感叹!可人怎么觉得它们不像风筝了呢,就如同我,在家的时候我是真正的我,可到了城市我怎么觉得我不再是我了呢?
天空中云卷云缩,如那变幻莫测的人生,不时还飘起太阳雨来。我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陷入迷惘,对生活,对前程。看着相识的,不相识的从眼前走过,在那太多人工痕迹的脸上挂着僵直的笑容,我感到有种莫名的悲哀。河里有红的,褐的,大的,小的,各样的鱼,它们成了圈养着的宠物了。这河很宽,轻风拂过,河面上波光鳞鳞的,衬着淡淡的夕阳,一片金光,很是美丽。可面对着它,我却不能有看家乡河时的那种冲动。我知道那被修得整整齐齐的草坪上是不可能再有水鸟了,那石头垒成的河岩也不可能长出甜甜的野果来,河边是不能再看到垂钓者了。我还发现了两道拦水的堤坝,于是我明白了河与河的不同,眼前的这一条已成为一条“宠河”了。它虽美丽却不真实,失去了河的内涵,如都市中心的假山!
于是乎,我又添了段乡愁。其实我不是个恋家的人,无论是好是坏,我都喜欢一个人承担,因而我常常会感到生活的沉重,可我觉得那才是生活。可毕竟我又是个爱家的人,家乡的一山一水都牵动着我的心。关于家乡的消息,我总是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耳朵竖得直直的,生怕错过一字一句。因为爱它所以离开它,因为离开它所以更爱它,这大概是我对家乡的感情了。家毕竟不能承载我的梦想,我的未来。每一次回家我都觉得我的思想和灵感如同落后的村庄一样闭塞。我害怕那种昏昏沉沉的生活,我宁愿在外面每夜里把它魂牵梦绕,也不敢走近它。离开了家,我才能感受到家乡的人是多么的亲,家中的天是如此的蓝,家里的山是无比的翠,家乡的水是格外的清。远远的看着它,默默地想着它,我的眼不觉朦胧了,因为我的心中有愧疚,有自责:为了不相识的人,我伤心痛苦,而当我远方的亲人牵挂我的时候,我为她们做了什么?一个电话都懒得打了。
这一段时间我竟是这样的心境,是什么触动了我的那根伤感神经。我知道那不是乡愁,直到现在我仍然认为我是不会再为那些虚无飘渺的情感伤心了,我曾将它们看得那样明晰。那么在这样一个道德沦丧的社会,我倒底在守候着什么?
我默默的品尝着那伤感中夹杂着自责的滋味,那滋味如同一杯浓茶,又苦又香。我的眼睛还是涩涩的,可我的心底忆升起了一丝喜悦:多年的漂泊流浪并没有让我变得麻木,我的心至今还活着!!
------------------------ 陆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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